第十六章
赵小午带着来时的麻袋,把东西装好,坐上学校的校车,离开了生活将近一年的校园,看着越来越远的校园,赵小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班主任也不忍心看下去,赵小午无疑是最倒霉的那一个,什么都没做就被退学,可他有没有理由留下她,班里就没几个学生认识她,她太容易被人忽视了。
如果不是今年的舞蹈比赛太重要了,她也不会被退学,顶多被记大过。
想到班里知道这个消息是,问的居然是,“赵小午是谁啊,不是我们班的,写错班级了。”
他这个班主任当的就有点失败,班里的人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班里103个人,他这个班主任都分不清谁是谁,更何况学生呢!
“小午,赵小妹真的是你亲妹妹吗?”班主任虽然以前也不知道赵小午,但他教了这么多年书,也知道,存在感低的才是真正好管理的学生,不吵不闹,就是成绩差点。
自己好歹是赵小午的班主任,即使她被退学了,也得帮她把原因说清楚,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班主任确实帮到了赵小午,要赵小午自己去说,没做错事她自己也会成为做错事的那一个。
“小午,你怎么把东西全搬回来了,还得去上学呢!”王金花以为大女儿只是觉得天太热了就把被子拿回来。王金花最近挺高兴的,小女儿转到了四中,四中还免了她的学费,村里看到她,都夸她有个好女儿。
赵小午哭久了,眼睛都通红通红的,声音也沙哑了,“妈。”
“这位是小午妈妈吧?我是小午的班主任。”
“当家的,小午班主任来了,老师,快进来。”王金花也只有帮儿子女儿交学费时才能见到老师。
“来,老师坐。”王金花把家里的凳子用帕子擦了一遍,才递给班主任。
“小午,还愣着干嘛,去烧茶。”王金花翻脸的速度太快了,赵小午还没反应过来。
“还不快去。”王金花使劲瞪了赵小午一眼。
“老师,是小午在学校犯了什么错吗?”赵满财看的比王金花清楚。
班主任把学校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小午爸爸,事情就是这样的。”
“老师,我家小妹不是成绩优秀被四中看中,要了过去吗?”王金花实在不敢相信真相.
“不是,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事实的真相确实是这样。”班主任面无表情,严肃的说到。
“她的班主任柴老师,不是把你们叫过去谈过话吗,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赵小午的事不足为奇,赵小午退学是今天早上才作出的决定,可赵小妹的事闹了很久了,家长都请了好几次,就是因为家长的态度不好,才会连累赵小午退学了,家长道个歉,放低姿态,事情就不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没接到过老师的电话。”王金花看了丈夫一眼,说到。
“这不可能,你们都去学校闹了几次。”
“老师,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们确实没去过学校。”赵满财只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没错,赵小妹在办公室当着老师的面叫那对夫妻爸妈。”班主任现在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赵小妹的胆子真大。还好他不是她的班主任,有她这么个学生,他的年终奖金都不用拿了。
“我今天来主要说这件事,小午被退学的事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如果有条件可以送到技校去学习,学校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班主任也不想掺和都学生的家事中,管太多了会被人讨厌的,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当家的,小妹怎么能做这种事,老师编的舞怎么能告诉别是学校?”村里每年都会选人参加一年一度的跳舞大赛,每个村的舞都是保密的,王金花也去过好几次,知道舞被人提前知道有多不好,不仅拿不到钱,还会被人笑话,村子都会成为笑柄。
“小午,既然这样就别上学了,明天跟着村里的女孩去县里刚开的花店打工。”赵满财也没办法,家里在县里又没有可以帮上忙的人,唯一一个在县里当官的四弟,当年也闹翻了。难道靠一个卖麻辣烫的二哥吗?
赵小午哭了一路,在多的眼泪也不够她流,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以后就去小妹的屋子住,小妹搬到我们的房里。”赵满财想了好久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
“当家的,小妹回来了,又得发脾气了。”王金花不想家里在吵架了。
“她发的脾气还少吗?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没有她,家里安宁多了。”赵满财大声说到。
“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有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我又不知道会牵连赵小午。”赵小妹从蒋红英口中知道了赵小午被开除的事,她怕爸妈知道真相,午餐没吃就跑回来了,没想到晚了。现在自己连房间都没有了。
“赵小午,赵小午,你除了会叫她名字,还会叫她什么,她是你姐。”赵满财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小妹,你怎么这么自私,就想着自己,当领队就有那么重要?跟妈去给学校道歉。”王金花拉着小妹往外走。
“我才不会去道歉,领队不怎么重要,但比赵小午重要就可以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你今天敢踏出这门,以后就别回来了。”赵满财真的对小女儿失望透顶,对自己的亲姐姐都敢这样,以后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赵小妹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自己家的茅屋,每逢下雨就漏水,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不回就不回,谁稀罕这破屋子。”
王金花知道自己挽回不了这个女儿,就一直看着小女儿,跟在她后面,知道小女儿坐车离开,她看不到小女儿的身影为止。
赵满财的笑容越发的少了,家里也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再提赵小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生活单调,内心踏实,赵小午也没去赵小妹的房间,她很清楚那不属于她。
赵建国放假回来,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也只是嗯了一声,没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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