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等他给自己系好了带子，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顶，道：“姑娘现在越发的好看了。”云舒感觉到从头顶上传来的暖意，心中温暖，但是这情况也确实有些尴尬，现在可不是可以风花雪月的时候。道：“殿下，对于穿衣什么的倒是很熟稔。”

自己也是不知道如何回他了。

“姑娘莫不是忘了，我在进宫之前是做什么的？那个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来的。”言语中没有任何的不满，倒是眼神中有淡淡的怀念。

那个时候，自己很开心，不用疲于奔命，不用看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也不用每天在血腥中睡去，还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地方，有了要做的事情，有了要护着的人。

云舒庭晨靖说完这话，便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问这话得，这哪里是可以说的，那些往事，不应当被提起的。便没有接话。  

晨靖也知道云舒不会接话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去了云舒的书房。

进了书房，云舒先是给晨靖煮了茶水，然后道：“不知道殿下找我有何事要谈？”

晨靖接过茶水，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喝到云舒泡的茶水了。姑娘不禁爱喝茶，而且还对煮茶，茶叶什么的很有研究。

将茶水一饮而尽，道：“姑娘，这次的复仇，姑娘一定要做吗？我父皇时日无多了。”面对一个将要去了得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放下的呢？

云舒放下手中的茶盏，怔怔的看着晨靖道：“这是你的真实的想法吗？”皇帝时日不多了，这事自己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自己才会这般的紧迫。

晨靖道：“是。”

“那便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了，既然是这样，那恕不远送殿下了。”说着便是要送客的神情了。

晨靖一看云舒的架势，也就明白了，云舒这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了。自己只是觉得父皇时日不多了。有些冤仇，还是放下的好，况且，云舒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在流云阁中，在她外公的庇护下做一个少阁主，这是多悠闲的事情啊！

但是想来云舒是理解成了，自己有心要袒护父皇，想阻止她给自己母亲复仇。

云舒放下手中的茶盏，晨靖有心维护自己的父亲，那自己也没有可以说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就是因为皇帝命不久矣。所以才这般心急。

道：“皇帝最近病重，这事我也是知道的。”

晨靖是没有想到，云舒对于父皇病重的事情是知道的，那也就是说，这流云阁的手，已经伸到了皇宫中。还有云舒竟然已经知道了父皇病重，还这样做，那她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点的爱顾之心？

自己事事都是以姑娘为先，自己从来没有让姑娘给自己做过什么。之前的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自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但是这次，姑娘却是分毫不让。而且，父皇在位多年，云舒还真的未必斗的过，到时候真的将父皇惹怒了，那自己想护着姑娘，怕是也是难了。

“姑娘，就是为了我，也不让？杀了你母亲的是皇后，不是我父皇，你大可去找刘家，但是你不要和父皇斗好不好？”晨靖问道。

云舒微微一笑，道：“不会，不好。现在，皇宫中的你的父亲，刘家的皇后，还有那些十二卿家，从现在，都是我的仇人了。而且，殿下你想想，若是没有了皇后，我母亲手中握有这般重要的东西，皇帝会让我母亲活着？而且，我这些年来，多次的遇险，殿下就不想想想是因为什么吗？”

既然自己和晨靖成不了了，那倒不如将话说的绝了些，也好过将来晨靖多想。

晨靖知道云舒向来是越生气越冷静的，要是她闹了起来，反而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刚刚看云舒一脸的笑意，便知道是姑娘开始讲这事给认真了。

真的是认真了。还有那句，多次遇险，自己细细想来，也是让人觉得心惊的，父皇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会想着要他们方家人的命吗？

“好，那边希望姑娘能够心想事成，早日让我登上皇位。”但是自己气的真真的是受都抖了，要是姑娘斗不过父皇，那自己做的也就只有尽力的保姑娘了。

云舒笑道：“那便借殿下吉言了。”说完行了一礼，想要送客了。

晨靖气急道：“那本王便告辞了！”

云舒听了这称呼一愣，晨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称过本王，尤其是在这种只有两个人的场合。云舒看着晨靖的衣服下摆在漫天飘散的雪花中上下翻飞着，慢慢的和这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是已经走远不见了啊！

云舒看着自己桌子上那盏晨靖喝过的茶，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那茶盏，却是入指冰凉，冷的云舒一惊，又想想，是啊！这天冷，这茶水自然也是冷的快的。

可是自己却不喜欢这种冷，倒真的是奇怪了。望着茶盏，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暗香将厅院的菜给收拾了，见云舒自己在书房发呆，道：“姑娘，这般坐着，是要冷的。”今天书房中没有烧炭，这李府中没有地龙。刚刚五殿下走的时候，连门都是没有关的，这冷风直往屋子里灌。

说完关上了书房的门，又将云舒解下的斗篷给云舒披上了。

云舒笑笑，道：“我没事，这也不冷。”

暗香看云舒笑道勉强，上前握了握云舒的手，指尖是冰冷的。云舒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好一会才道：“暗香，这仇我该不该报？”

自己被晨靖的那一番话说的倒是有些心疼了，那已经是晨靖最后的亲人了。

暗香从拿了一个手炉放进了云舒的手中，道：“暗香只是一个丫鬟，所以姑娘的事情，自然是不该替姑娘做主，暗香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是老爷和少爷对姑娘都是疼惜的，所以，想来父亲亲人都是和自己有莫大关系的人，姑娘这是想着疼惜五殿下？可是姑娘也要疼惜自己啊！”

云舒本来就是自言自语，没有想到，暗香是真真切切的给自己回答了，说了这般多。暗香是一直疼惜自己的。

道：“我不过是说了胡话罢了，这话暗香便当没有听到罢了。”在某个瞬间，云舒好想抛开一切，将所有的烦心事统统的忘掉，什么杀母之仇，什么潘家灭门之恨。统统忘掉，只是安安心心的什么都不做。但是也好像只是一瞬间。

想来是自己从小不操心惯了吧！

暗香见云舒这样说便不再说话，这是姑娘将自己又给掰回来了。

云舒看了看窗外飘着的雪花，道：“这天色也晚了，去休息吧！”说完，拢了拢衣袖，沿着长廊，回了自己的卧房。

这场雪却是有越下越大的架势，下的大了也好，便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给盖住了。白茫茫一片，倒是显得干净。  

陆离在陵王府邸中，看着这满地的大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下雪的时候，就是应当温一壶酒，然后想想往事。

当年自己做过何事，爱过何人。

在陆离出神的空挡，有一侍卫，穿着一身的黑衣，但是却是自带一种凌冽的气场，夺人心魄，出现在了陆离的跟前，只是微微的行了一礼，轻声道：“宫主，陵王在往您这边赶呢。”

陆离听了这话，眼神微微一眯，自己想趟朝堂的这浑水，便到了这陵王府邸，可是这陵王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的，被陵王给粘上了呢？

看来，自己还有要昭和机会搬出去，虽说没有了陵王的庇佑，但是也总比这要好吧！而且，这流云阁的人也到了帝都，自己还没找机会进行拜会呢。

陆离道：“阿莫，你下去吧！我知道了。”阿莫又微微行礼，之后突然的消失，像是来时一样。

然后整个屋子中只有陆离一个人，在屋子中暗淡的烛光下，一张俊脸也是显得很是孤单落寞。

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有小厮在门外道：“陆公子，殿下来访。”

说真的，陆离现在还真的不想见这个陵王，最近自己也是能看的出来的，陵王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帝都中男风盛行，那些世家大族，有头有脸的，在私底下也没少去了什么伶倌之地。或者说圈养的更多了。

要不是这个陵王对自己还有用，就凭着这人在这深夜来找自己，自己就早把他给杀了。可是现在还不行，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夺权的时候，蛰伏，忍耐。

道：“夜已经深了，我要歇着了，有什么事情，殿下明天一早再说吧。”陆离连脚动都没有动，坐在榻上，回了外面的小厮。

没有想到小厮没有了声音，却听到了陵王的声音，道：“听着这声音，想来是还没有睡下，那边开门见见本王吧！”这要是在床上躺着，陆离的那张和狐狸一样的小眼睛，胸膛敞开，自己想想都觉得身子热了几分。

要是在能看上几眼，不不不，要是能摸上几把，那怕是更美的事情了。想想都是迫不及待的了，恨不得现在便破门而入。

陆离听到了是陵王的声音，道：“殿下，夜已经深了，我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议吧！”这话一般人听了都很无趣的走开了吧！

但是陵王听了这话，更是兴奋了，这和自己想的是一模一样啊！好像觉着这寒风阵阵也不冷了，这雪花下的也很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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