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愕然，我之前一直想约楚云谈谈，却没有机会，不成想今天在这里遇见了。

  看着楚云我说道：“你也看见了，我这面前摆的什么都是，在这里能为了什么？为了赚钱。”

  楚云扶了扶眼镜，笑道：“我刚刚看你手中拿了一把扇子，还在上面自己用毛笔写了字，可以也帮我写一把吗？”

  没等我拒绝，王九就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心里骂了一通，但又平静下来，因为在场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姜云权也说道：“给我也写一把吧。”

  拿了两把折扇，用毛笔蘸了笔墨，头也没抬我问道：“要写些什么？”

  楚云说道：“就写姜染吧......”

  闻言，我抬起了头，周围的朋友也顿时看向了楚云，楚云笑道：“怎么？这两个字很难写吗？”

  我没有说话，就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法律，我想这会儿手中的笔杆此刻，我早就插在了楚云的嘴里。

  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在折扇上写下了姜染二字，递给他说道：“20”

  又看向姜云权，问道：“您写些什么？”

  姜云权说道：“五斗折腰。”

  攥了攥拳头，我知道他这是在讽刺我，为了金钱干着这种市侩的东西，可我并没有对他们卑躬屈膝，楚云的眼神看向了我下垂的手臂，我还是忍住了，可能他们就是想激怒我，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写完递给了他，两人相视笑了一下，随后消失在这片广场里......

  身旁朋友的询问，让此刻的我更加烦躁，我竟一时想爆了粗口，但是最后还是谈谈说道：“没什么......他们就是姜染的朋友和家人。”

  余玥的到来，让我放下了手中调酒的工作，在坦克的后备箱前坐下，看着面前原酒，找了一瓶朗姆，我没有去用杯子，直接灌在了自己的口中。

  不同于白酒的辛辣，我喝了很大一口，随后点燃一根香烟，对着手机里的姜染发去了消息：“你知道吗......楚云和你舅舅刚才来找过我了，你舅舅说我为五斗米折了腰，楚云则是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不知道邮箱是不是楚云发的，但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真相的......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像信天翁与海一样吗？”

  唐柔端着鸡尾酒来到我身边，说道：“给谁发消息呢？”

  喝下一口烈酒，我说道：“没给谁发消息......”

  唐柔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了你给姜染发消息，都被拉黑了还发什么消息？你这是想借着酒劲儿，自己欺骗自己吗？”

  “你都看见了！还问我干什么？”

  “这不是想听你从亲自说出来嘛......想看看你说不说实话。”说完又笑道：“看来你没有那么诚实......”

  白了唐柔一眼，说道：“就你最诚实好吧.......”

  ......

  睁开眼的时候我已躺在了床上，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晚喝了多少酒，看了看手机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

  微信上收来消息，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冯时发来的，她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好像是在户外野炊，周边各种肤色的人，说明了这是世界各地的朋友。

  冯时说道：“带着你看看世界！”

  喝了一杯水，我回道：“我的世界就在杭州......”

  “你怎么这个点还没睡？按时差来说，咱们家里现在应该是凌晨啊，怎么你又失眠了？”

  “不是失眠，就是酒喝多了，现在才醒。”

  “是有什么烦心事吧，可以说来听听吗？可能给不到你很好的建议，但我想你需要释放一下情绪。”

  没有去跟冯时说今晚的事，这对我来说算是一种屈辱，骨子里自尊不允许我和别人诉说这些。

  我回道：“也没什么烦心的事儿，就算真有也不想跟你说，怕跟你说了你也跟着闹心，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我怕这会潜移默化影响别人。”

  “不用你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是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吧......毕竟昨天听夏桐说，你现在开始摆上地摊了，收益还是不错的，所以不可能是生活上的问题。”

  冯时分析的没有错，我回道：“不说我了，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从照片里看出真不错，一个人在外面求学，也别光顾着玩儿，这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机会，该学的时候学；该玩的时候玩。”

  “你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老张呢？”

  看着冯时提起我的班主任，笑了笑，我回道：“得了吧你，我还没到她那个年纪呢，就算到了也不会活成他那个样子，在夏天下了晚自习的时间，能穿个校服混进人群，抓谈恋爱的班主任，整个浙江我都想不出来几个！”

  “是呗！你说咱俩好好的，怎么就能让他抓了呢！要不是他，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谈恋爱呢！”

  “也不能全因为是他，毕竟纸包不住火......”

  “哎，在美国的这些时间，我感觉自己瘦了好多，实在不太习惯他们高热量的饮食习惯，还是喜欢家里的味道，想吃高中门口的拉面了。”

  “可别瘦了！你现在身材多好，我看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有那个唐人街吗？美国肯定也有中式的餐馆，毕竟咱们国家的饮食文化还是博大精深的！”

  冯时半天没有回我，刷完最后一个短视频，我将手机放到了一边，屏幕却又突然亮起。

  点上香烟，看着冯时这张素描，我失神很久......

  冯时说道：“刚才找了好久才找到，不知道你睡了没有，听夏桐说你现在还在给别人画画，那你还记得这张不？”

  夹着香烟的右手回道：“记得......怎么不记得。”

  “不知道你现在画得怎么样？还能不能......画出这种味道？”

  “那时的我还很青涩，画面上的技法稍显稚嫩......但现在的我，比以往更加成熟，画得自然而然也就更好。”

  冯时愣了一阵，半晌才回复，回复的内容也只是让我早点睡觉。

  闭上眼睛，躺在冰冷的床上。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我们在一起的夏天。

  那天太阳大的像是有病，风也罢工，白鞋踩在发烫的马路，冯时的手搭在我灰白色的校服，笑的比那天气还要瞩目：“好热，去不去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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