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时不知该劝还是该听任。大殿一阵沉默。

  掌门最后定音：“此事，随你。”

  掌门一来很宠这个得意弟子，二来也知道明朗性子，硬逼他没用，干脆随他。再说，有推演结果作为托底，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此外，徒儿今天觉察修为瓶颈松动，准备闭关。恳请掌门师尊开启修炼石门。短则半载，长则一年。”

  “嗯，好事。”掌门点点头，终于听到一个确实的好消息了。虽然早就已经通过推演知道，但是落实下来还是很欣慰。

  “你专心闭关。代掌门的职责，暂时交由大长老伯仲担任。”

  “是。”大长老伯仲站出来领命。

  “本尊乏了，若无他事，便退了吧。”掌门起身离去。那背影，仿佛经历了整个世纪。

  众人安静散去。内心却谁也不平静，只是不敢随便议论。变化太戏剧，兹事体大。

  大木、于果、白灵儿和胖宝，聚集到明朗和雨儿身边。

  惊心动魄的一天，如今，大家都神情凝重。

  明朗开始交待弟子们。

  “大木，为师马上要准备闭关了。

  小师妹就交给你们照顾。

  一定要好好教导她读书、写字、规则和修炼。

  尤其是神魂修炼方面，若是小师妹能懂的部分，都优先教导她。”

  “雨儿，为师遇到了契机，必须马上闭关修炼，等不得。

  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修仙一途，总有一些灵感顿悟，需要等一个契机才能成熟。

  一旦错过，便很难再来。

  不是为师想要舍下你，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很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就问他们要。不懂的，就问大师兄和二师姐。”

  “灵儿、胖宝，你们要乖乖听大师兄和二师姐的话，勤加修炼。莫要过分贪吃贪玩。”

  “果儿，为师闭关不超一年。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师妹。

  雨儿年纪尚小，生活方面需要你多加照顾。

  出关后，为师可是要考核你功课的。切莫拉下。做好师弟师妹们的表率。”

  于果眼睛有点湿润：“师父，怎么这次闭关这么突然？”

  确实，明朗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突然就被触动到灵魂深处。

  他自小接受宗门教诲，以苍生为己任，矢志不移。一直以为自己懂了，也以为自己够坚定。

  结果，光是张雨儿问的几个问题——“为何要成仙”、“为什么要拯救苍生”，他扪心自问，根本无法作答。

  原来所有一切，不过是似懂非懂。

  这些根源性的问题，每一个人都必须过了自己内心那一关，才能坚定。

  从前只是一直简单地接受而已。

  以宗门所教为准则，却不能深化宗门所学，不能化为更加深刻的内在，稍微一个根源性的诱导问题便能将自己的意志击溃得体无完肤。

  张雨儿说的“即便成仙也不会救那么多人，否则，被救的人容易形成依赖，而不会自救”，他从来没有这样深邃、宽广、博远地思考过。

  他暗自惭愧不如一个八岁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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