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飞凤宫举行，皇上皇后落座后，大臣携内眷依次上前贺寿。

严暮和柳云湘排在前面，念祝词的时候，皇后脸一青，狠狠瞪了柳云湘一眼，而皇上也皱起眉头，大抵是老亲王跟他分析过利弊了，此刻看严暮十分不顺眼。

两人念完祝词，便坐了回去。他们前面是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再前面是三皇子妃领着小世子。

柳云湘回身的回收冲她二人点了点头，这个场合不宜说话，三人心下都明白。

贺词念完，这时西越公主和使臣来了。

柳云湘转头望去，先是一群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走进了大殿，待这些女子让开一条路，一个年轻的，周身佩戴金饰和玉石的女子走进来，她脸上还带着面纱，走到大殿前按着他们西越的礼制行了礼。

西越公主说了祝词，竟是地地道道的中原话。

“除了给皇后娘娘送寿礼，我还代替兄长为皇上送来了一份厚礼。”

“西越王客气了，不知是什么？”皇上笑着问。

西越公主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使臣，使臣拍了拍手，两个西越武士搬着一木架走来，那架子上有什么，但用红布罩着。

看到这一幕，皇后忍不住又瞪了柳云湘一眼，不会是一样的套路吧？

不过红布打开，众人纷纷惊得起身。原是一大块白璧无瑕的玉，而玉面上雕刻着万里江山图。

这么一大块玉，已是非常难得，而看其质地，显然是西越玉，可谓价值连城。上面雕刻的万里江山图，雕刻十分细致，在莹润的光泽下跃然眼前。

这份礼着实贵重，皇上满意的很，开心得很，忙让侍卫手下，并安排西越使臣落座，

皇后让人在自己身边设了一个方桌，邀请西越公主上前来。

西越公主一直带着面纱，此时还无人看到她面容，她经过严暮他们那一桌的时候，动作顿了顿，又觑了一眼，而后才上去。

柳云湘嘴角抽了抽，“她不会看上你了吧？”

严暮小声骂了一句，“老子就不该长这么好看。”

西越公主是来和亲的，这是三国打成的共识。

西越使臣之后是北金的使臣，由长宁引着上了大殿，柳云湘原没什么好奇，可一眼看到裴宣，把她惊了一跳。

她竟忘了，裴宣做为使臣常出使各国，他顶的这侯爵可不是空衔。

裴宣贺了祝词，除了送皇后的寿礼，同样也给皇上准备了惊喜，乃是五百匹北漠汗血战马。

“只是如今是冬日，到处冰天雪地的，不宜送到京城，便先放到你们镇北关了。”裴宣说道。

皇上笑容僵了一下，到了镇北，可不算到了他手里，可自家的事，不好与外人明说，只得谢北金皇帝的好意。

严暮用手遮挡了嘴角的笑意，这冷雨霰确实讲义气，借着给皇上送礼却送了他五百匹战马。

各方都落座，觥筹交错间，柳云湘举杯冲走在对面的裴宣敬了一敬。他俩不止是朋友，更是彼此信任的合作伙伴，两人商业帝国已经往西越以西铺开了。

裴宣举起杯子，状似很得意，受了柳云湘这敬酒，仰头喝了一杯，还冲她挤了一下眼。

柳云湘一头雾水，只得先把酒喝了，收回视线时，不经意扫坐在距离裴宣不远的陆长安身上，他正也看着她。

二人视线交汇，柳云湘一下想到刚在园子里他和慕容令宜那些话，眉头皱了一下收回视线。

西越公主和长宁郡主坐在皇后身边，皇后满脸笑意的同她们说话，长宁不时往严暮这边看一眼，一副情深难诉的样子，而那西越公主竟也时不时往这边看，那双眸子是炽热的，是看到严暮就亮晶晶的。

柳云湘无语的暗暗拧了严暮一下，严暮还在跟老亲王眼神交流，显然交流不太顺，老亲王吹胡子瞪眼，严暮咬牙切齿。无端被柳云湘拧了一下，严暮疼得嘶了口气，回头看柳云湘。

“你拧我做什么？”

柳云湘沉下口气，“手痒。”

“啊？”

柳云湘摇头，“怎么不见秦飞时？”

严暮四下望了一眼，之间上官胥在皇上左右，却没有看到秦飞时。

这时老亲王问了一句：“咦，安庆王呢，他没进宫？”

上官胥回了一句：“回禀老亲王，安庆王一早进宫向皇后拜过寿了，说是千秋节，普天同庆，城里热闹的很，这是防卫最终于，他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在街上巡逻呢。”

这话一出，有些官员闷声笑了。

堂堂王爷，不能参加宫宴，反而要在街上巡逻，实在是好笑。

老亲王满意的点点头，“不骄不躁，尽忠职守，不枉皇上信任他，将这差事交托给他。”

酒过半巡，在皇上授意下，上官胥取来了一道圣旨。

柳云湘见此，不由紧张的抓住严暮的胳膊，该来的还是来了。而长宁身子前倾，看到那圣旨，眼里又是慌又是喜的。

上官胥低头问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正要抬手，下意识朝严暮这边看过来。

严暮垂着眼眸，脸色冷沉。

“他在赌我敢不敢抗旨。”严暮道。

柳云湘抿了抿嘴，“那他觉得你敢吗？”

“敢。”

“那……”

“这就像是涉水之人，明知前面水越来越深，危险也随之将至，可他就是安奈不住躁动想试探，一步一步，直至陷入不可回头的境地。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撕破脸，即便会因此造成朝堂动乱，他为了那父权至上、君权至上的面子也定会降旨。况，若我不能绝对服从他，他也不会考虑将皇位传给我，这正好是个试探。”

柳云湘不由要紧下唇，那摆在面前的岂不就成了死局，这可怎么办。

正在她焦心的时候，上官胥已经得皇上允许，捧起了那圣旨，正要宣读。

而在这时，原本坐在皇后身边的西越公主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朝她和严暮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说道：“皇上，兄长让我嫁来大荣，并未指定嫁给谁，那我能自己挑选夫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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