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奴婢去小厨房给福晋取点心，就看到那阿箬和茉心吵了起来。”

  “又吵起来了？”

  一听到又是阿箬闹事，富察皇后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恨不得自己刚刚没有问过素练。

  可到底这事是后院之事，她身为府邸的女主人，还是要清楚明白的好，想到此处富察琅嬅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下午高格格小腹坠痛，福晋派奴婢去给高格格叫了府医来看，这事晚膳前就被王钦告知给了贝勒爷，事关皇嗣，贝勒爷担心便过去看了看。

  高格格您是知道的，最爱撒娇卖痴，贝勒爷心软，今日便没从悦明园出来。

  可今日下午的那会儿，贝勒爷已经让春来告诉了清逸园那边晚上会过去用膳，这迟迟不见贝勒爷过去，侧福晋那边就一直没用膳。

  去催膳阿箬便在厨房处和茉心撞到了一起，阿箬便也发现了贝勒爷去悦明园的事。

  之后两人就吵了起来，阿箬那张嘴又是个不饶人的，话也说得极为难听”

  听完素练的转达，富察琅嬅只觉得头疼，她放下手中的未完成的里衣揉了揉额角。

  见此素练赶忙上前一步，替富察琅嬅按揉起来。

  “这阿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看到自家福晋都对阿箬如此不满，素练也胆子大了几分出声附和。

  “可不是，这贝勒爷想去哪里又岂是别人能够控制的，之前侧福晋就仗着阿箬那张嘴四处截人，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被截人了，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对于素练抱怨的语气，富察琅嬅听到也没生气。

  毕竟前几年在青樱极得贝勒爷宠爱的那些日子，哪怕是像素练这样的贴身宫女，也没少受到阿箬的冷嘲热讽，所以哪怕素练今日的话有所僭越，富察琅嬅也没出声阻止。

  只是富察琅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素练。

  “那贝勒爷可知道这事了？”

  收回手的素练摇了摇头。

  “奴婢过去的时候两人虽在吵闹但动静不大，所以奴婢便直接将两人分开，看着他们回自己院子去了，所以贝勒爷并不知晓此事”

  见此富察琅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底不过是下面的人口角之争罢了，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不闹起来她也好省事的当做不知道。

  “那就好”

  这下放下心来的富察琅嬅拿起刚刚放下的绣活继续做了起来。

  不过只要有人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富察琅嬅此刻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此上。

  可她身后的素练见富察琅嬅将这事放下，并没有惩罚阿箬两人，素练心中便觉得不舒服极了。

  一时间素练就忍不住想到了前两日富察夫人对自己的交代，思及此处素练小心的观察了下富察琅嬅的表情，斟酌了许久才尝试着开口询问。

  “都怪侧福晋平日里没有教导好阿箬，才纵的她如此胆大，现如今侧福晋还没有子嗣就敢如此，若是以后有了子嗣，不知要猖狂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素练会说这样的话，被打断思绪的富察琅嬅皱着眉诧异的转头看向素练。

  可她的这个样子却被素练理解成了富察琅嬅让她继续说的示意，见此素练心中一喜，她仔细斟酌了一下富察夫人的嘱咐后才再次开口。

  “福晋，虽然侧福晋那边咱们不用担心，但如今高格格和陈格格全都有孕在身，若是两位哥哥生下皇子，对咱们二阿哥岂不是个威胁，这都说生产犹如走鬼门关，咱们要不要......”

  却不想素练的话刚说到一半，富察琅嬅便听不下去的怒喝了一声。

  “素练！”

  她这突兀的一个扬声，吓得素练赶紧收回手跪了下去下意识的认错。

  “奴婢该死”

  可想到夫人的嘱咐，素练又觉得不甘心，所以她反应过来后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刚刚自己的未尽之语。

  “福晋，奴婢知道奴婢实在多嘴，可为了咱们二阿哥，咱们不得不防啊，两位格格未来若是生下格格还好，若是真的生下阿哥，咱们在想防备可就来不及”

  素练的话一字一句全都是为了富察琅嬅着想。

  可她这一番话传进了富察琅嬅的耳中，却让刚刚还在震怒的富察琅嬅冷笑了一声，她再次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素练。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福晋对高格格和陈格格下手？”

  被富察琅嬅问得心虚，素练微微抬头想着看一眼富察琅嬅的表情再决定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话。

  可她的这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富察琅嬅的那一双冰冷的眼眸，刹那间素练心中慌乱极了，吓得她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呢喃出声。

  “奴婢，奴婢也是担心福晋，才，才出此下策的”

  而对于素练的这个回答，富察琅嬅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她定定地望了素练许久才开口问道。

  “素练，你跟在本福晋身边多少年了“

  虽然不明白富察琅嬅为何问起这事，素练小心的琢磨了一下回道。

  “奴婢自小被夫人派到福晋身边，已经有十三、四年了”

  “十三、四年”

  微垂眼眸，富察琅嬅将这句话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后沉默片刻，又是过了好半晌，她才身体前倾再次抬眸询问。

  “那这十三、四年本福晋带你如何”

  被问话素练心中更是惶恐了，她赶紧匍匐下去给富察琅嬅磕了一个响头才颤着声音回答。

  “福晋待奴婢恩重如山”

  可素练的话却并没有让安慰道富察琅嬅，想到前些天自己得到的消息，富察琅嬅只觉得素练的这个回答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让富察琅嬅心中悲切。

  “恩重如山，呵呵，再怎么恩重如山，却还是比不过额娘对你的一句吩咐！”

  被突然质问的素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跌坐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家福晋这是知道了夫人对自己的吩咐，这让她一时间脑内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富察琅嬅见她如此，心中只记得痛心，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心中翻涌的情绪。

  再次睁眼，她没在理会素练是否已经回答，富察琅嬅只是坐直身体转过头去悠悠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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