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叶新看破不说破。“没想到张总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包个包厢吃饭。”

  张焱让小唐把他推到了桌边，“因为听说这里的菜好吃啊，我当然不会亏待自己，自然是要过来尝尝的。叶总也看到了，我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在外面吃饭，万一磕着碰着呢。”

  张焱撑着轮椅的扶手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

  对于张焱的举动，叶新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自己的螃蟹。这螃蟹吃起来自是麻烦，但是叶新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仔细地剔着蟹肉。

  看着叶新的动作，张焱不由地想起林峰给他剥虾。这人也真是的，消息也不回，比他还忙。

  小唐在张焱坐到餐椅上后，就推着轮椅退出包厢了。

  只剩下两个人，叶新对张焱的态度还是一样。

  “不巧了，我是约了人吃饭的，不如张总有雅兴。”叶新手上动作极具风雅，却又说自己不如张焱有雅兴。

  就差说张焱是闲的没事干才跑来这里吃饭的，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哪可能有闲时。

  “那看来是对方失约了，这不就让我捡漏了。”

  叶新继续吃着自己的螃蟹，也不搭理张焱。

  “这吃蟹必须有上好的黄酒，正巧我这里有一坛和我同龄的女儿红，如果叶总不嫌弃，我们一起喝点。”

  叶新一听这话透着稀奇，自古都是生了女儿才会存着女儿红，待家中女儿出嫁之时便把女儿红拿出来喝。

  这张焱要拿出一坛和他同龄的女儿红，这话要是换个性别说，别人会误以为张焱这是要和叶新商业联姻了。

  “据我所知，张总家并没有姐妹。”要不是之前了解过天弓集团，叶新就要误会了。

  张焱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对叶新笑着解释。

  “我母亲在怀孕时梦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囡囡，所以她一直坚持肚子里的是一个女儿，就给我备了数百坛的女儿红，没成想……不过这些女儿红还是一直存在酒窖里。”

  包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张焱抢先应了声。

  小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开封了的酒坛，后面跟着几名服务员拿着温好的飘着姜丝的两碗黄酒，还有一些温酒的器具。

  “我就喝一碗陪陪叶总，再多就不行了，不然我的主治医生就该追过来了。”张焱示意小唐把酒坛放在叶新那一边。

  服务员也跟着把温酒的器具和新鲜姜丝放在了叶新的手边。

  张焱端起酒碗对叶新举了举，然后喝了一口，暖洋洋的，醇厚，柔和。

  叶新也不再拒绝张焱的好意，不管他那个故事是真是假，这三十几年的黄酒的香味是骗不了人的。

  辜负了美酒，那才是不值得。

  叶新自顾自地喝酒吃蟹，张焱也不打扰，吃着面前的一碗虾仁肉馅馄饨，碗里飘着两颗小青菜。

  在隔壁包厢看菜单的时候，看到这碗馄饨，张焱就单独点了一碗。其他的菜让酒楼根据最低消费标准看着给配。

  只因为张焱有点想吃勤芬婶婶包的小馄饨了，小小的一个个飘在汤碗里，放上一点醋和自制的辣油，开胃的很。

  现在不能吃辣，吃碗热热的馄饨也是让胃舒服了，高汤做底自然鲜美，却少了点家的味道。

  小唐现在就在隔壁包厢独享那一大桌好看也好吃的美食，老板能吃能喝，又不用他喂饭的。

  叶新对张焱坐在低消上万的包厢，只吃一碗馄饨的做法也没什么看法，这世界什么人都有，只要不影响他吃饭就行。

  就这样，两个人互不打扰地吃了一顿午饭。

  餐后，张焱表示去旁边的茶几旁喝点茶解解酒，叶新就要去扶张焱，张焱摆了摆手，自己起身用缓慢的步伐走到了茶几旁坐下，他坐的依然是客席。

  叶新作为东道主，熟练地烫洗茶具，分拣茶叶，泡茶等一系列复杂的步骤。叶新很喜欢这些老派的做法，虽然步骤有些繁琐，但是在这个过程能寻得内心的一片宁静。

  最后叶新从公道杯里倒了两杯茶到小茶盏里，一杯递到了张焱的面前。

  “好茶，果然还是咱们自己的东西好，不管是古法的还是现代的。”张焱在英国留学好几年，能吃顿像样的饭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这些闲情雅致的东西，就连咖啡他也都是买的现成的。

  “虽然我在国外待了几年，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还是认为我们国内的东西并不比国外的差，毕竟老祖宗的智慧在那里。只是中间我们的发展停滞了一段时间，所以在有的高新科技产品上我们的起点稍微差一点，但是我们也在努力缩小之间的差距。”

  叶新认同张焱的说法，但是要让他们公司为了这些差距去冒险，叶新十分犹豫。

  张焱也知道叶新在犹豫什么，继续加大筹码。

  “现在的国际形势叶总也是清楚的，进口的成本越来越大，你们作为客户却没有话语权。而我们已经研发出了替代品，虽然有些产品参数还不如国外的产品，但是这并不影响使用，这成本的降低可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国家也在鼓励我们进行自主研发，降低对国外进口产品的依赖性，不如我们试一试，如果可以，我们可以逐步取代某些进口产品。”

  道理大家都懂，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情，但是谈判是要在桌上慢慢谈的。

  “扶持国产科技的发展，叶某也愿意出一份力，给大家一个去试一试的机会。只是这个试错成本有点大啊，就张总这一坛女儿红恐怕是不行的。”

  张焱公司的那个产品，叶新也是看过样品的，也给自己公司的研发部和第三方检测公司都做过检测分析。

  和他们现在用的进口产品确实是有差距的，这个差距主要表现在工人在暗黄零件时所需要的时长会增加上。但是这点差距，如果在成本上能够得到弥补也不是不可以用。毕竟这可以降低长途运输带来的备货周期过长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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