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夹层的门是往外开的，所以打开并不费劲。

黑瞎子固定住门，谨慎的把堵住门口的衣服往里边推了推，然后丢了几根荧光棒进去。

见里边没有活动的身影，才探出头爬了进去。

黑瞎子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灯光落到半靠着墙的霍仙姑身上，微微一顿对身后的人说道：

“……进来吧。”

“我去……”胖子爬进来就直面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脏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又噤声把灯光落在了霍仙姑身上。

这会时间黑瞎子已经把这个夹层走完了，这里并没有覃裕尘还有張起灵的身影。

算得上半个好消息，至少可以确定他俩暂时不像这些人一样。

“奶奶！”他蹲到一具尸体边，查看着这人身上腐烂的伤口，听着不远处的霍绣秀忍着哭泣的声音。

“绣秀……”

解语臣只看了一眼，便把脸别到一边不忍多看，胖子默默远离了那里，去到黑瞎子旁边，和他一起蹲着摆弄面前的尸体。

就无邪，拍拍霍绣秀的肩膀，算作安慰。

霍绣秀垂着头，跪在霍仙姑身边，想伸手去碰又缩了回来，似乎是怕惊到了眼前的人。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干什么，该哭还是该替她奶奶擦去脸上的血迹，还是帮她奶奶整理凌乱的鬓发？

霍绣秀只觉得这里真冷，像是进入了冰窟，使她的手脚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她呼吸变得急促，眼睛酸涩不已，但是怎么都流不下眼泪。

霍绣秀使劲眨了眨眼，伸手握住了霍仙姑早已僵硬的手。

“……这些人，是被毒死的还是窒息死的？”胖子无奈叹气，尽量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他没有忘记正事，他把这些尸体的脸来回翻看，发现他们都有个共同点。

尸体全都张大嘴巴抓着脖子，像是缺氧一般面色青白。

除了有几个浑身干涸的血迹看不出颜色，其他的都大差不差。

“窒息只是毒气顺带的，这种气体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呼吸。”黑瞎子擦干净手，举了个例子，

“就和寄生在螳螂体内的铁线虫一样。”

“我去，这是真狠啊。”胖子咂舌，“即使你戴了面具也没用，只要吸入一点，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要更多氧气。”

“是的。”黑瞎子对胖子的理解能力表示很满意，起身去到有血迹的那面墙上，对另外三个人说，

“你们三个怎么想的？这里待久了说不准这些东西就活过来了。”

“走。”解语臣开口，“绣秀，你……”

霍绣秀愣愣的抬头，看着解语臣。

“我们得走了，再待下去没有意义。”黑瞎子接话，他知道他们不忍心对霍绣秀说什么，但是他不一样啊，他忍心。

黑瞎子眉毛微挑，发现了覃裕尘留给他的密码。

“我找到密码了，你们怎么说？”

几双眼睛全数落在霍绣秀身上，似乎都在等她表态。

“我想把奶奶带出去，好好安葬……”霍绣秀紧紧拉住霍仙姑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她知道自己说了个傻话，但是……还是想试试。

四人陷入沉默。

“而且，得让那些人知道我奶奶是真的死了。”霍绣秀垂眸，“不然不会有人信的。”

“要不……带上？”无邪到底不忍心，他看着霍绣秀可怜的样子，小心试探道。

……

黑瞎子打开夹层另外的出口，眼神很好的发现了插在尸体里的黑刀，他把刀拔起来，回头对解语臣说：

“这是老覃的刀。”

“对！”解语臣立马打起了精神，看着黑瞎子手里多出来的黑刀，

“看来我们没有走错。”

“对。”黑瞎子笑着收起刀，

“想不到无邪的胆子还挺大的。”

“是啊。”解语臣回眸，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的霍绣秀，“没办法，现在还不知道老师和小哥怎么样了，如果带上霍老太……”

解语臣没有把话说完，他顺着通道往前走，尽量不去想象覃裕尘的处境。

五人穿过埋葬張家人的石堡，进入普通的甬道，来到地下河。

地下河的空间很狭小，站立行走一会儿，又要蹲下或者趴着往前，有时候不注意，不是磕头就是撞手的。

他们的速度还得保持一致，不然容易被前面的人踩到，或者是一头撞人身上。

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走了多久，黑瞎子见到了半个棺材。

他弯着腰走到棺材旁，发现棺材的另一半藏在石头里。

棺材的腐烂程度很严重，不用打开棺材板就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黑瞎子用手电敲了敲棺材，见没什么响动，便把黑刀从断掉的地方伸进去，勾出一件带血的衣服。

“这血凝固的时间不长。”黑瞎子手捻着衣服，对跟上来的解语臣道，

“可能是哑巴或者老覃的。”

“看来老师他俩是在这里面休息过。”解语臣干脆把断裂处扩大了些，发现里边除了一两件衣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嗯。”黑瞎子把衣服扔回棺材里，点点头。

“怎么样，发现小哥他们的踪迹了？”胖子三两下吃完压缩饼干，听到两人的谈话问了一句。

“不算，只是能确定没走错。”解语臣回道。

“没走错就成，这地方一会爬一会淌水的，要是发现走错了，那还得了。”胖子见他俩没打算往前走了，干脆坐到地上，捶了捶腰，

“而且，我们进来多久了？”

“一天？”无邪下意识想去看表，当摸到手腕时，才想起来在漩涡的地方进水不能用了，

“不太确定，不过从下来到这里，应该不止。”

“那接着走吧！”胖子一听这话，连忙往前爬，“加紧加紧，还不知道他俩是个什么情况，咱不能拖了。”

“这出去的路也还没有着落，照这么下去……

嗷！！谁打你胖爷呢？！”

胖子捂住自己的屁股，愤愤的转头盯着无邪。

“说点吉利话吧！”无邪收回脚，打断胖子的话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胖子也不恼，敷衍的拍拍自己的嘴，继续往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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