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五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异乡人在一个房间里打地铺脚对脚的睡觉。他躺在铺满被褥的地板上，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语言。他抬头看着布满灰尘的屋顶，思绪万千。

  这个房间不大，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在这里相聚，他们的故事和经历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王小五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旅程中，他看到了不同的风景，听到了不同的声音，也感受到了不同的人情。

  夜深了，房间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地板上。王小五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身边异乡人的呼吸声和微微的鼾声，他的心中充满了宁静和安详。

  就在王小五刚沉沉的睡去一会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零碎的有跑步声、有叫喊声、狗叫声、隐约还有砸门声……

  王小五被惊醒，遂看到身边的老乡们都很惊恐，局促不安的或蹲或站不敢出声，王小五正准备询问发生了什么，边上一个老乡对王小五做了噤声的动作。

  王小五吓得赶紧闭嘴不敢出声，感觉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王小五疑惑时候，边上老乡凑到王小五跟前小声说到“联防队查暂住证和卫生证”没有“暂住证和卫生证”的要罚款交钱，不给钱的就会被拉走流放……

  王小五还是第一次听到要这两个证，还会半夜来查，听见外面乱哄哄的，王小五脑海里印出了村里电影里的“国民党拉壮丁的情节”……

  叫喊声和砸门声由远及近，边上老乡轻轻拍了拍王小五示意不要紧张，以往也是这样的景象，即使他们再砸，只要房子里不开灯，不出声，他们误以为没人就走了。

  王小五只能紧张的憋着气，深怕自己万一发出声，害了大家……

  终于那帮人的脚步声到了王小五他们房子跟前，开始了砸门，喊话，房子里的人紧张伴着镇定的保持着姿势不回应，他们就像土匪一样，砸破了窗户上的玻璃，好在大伙都离窗户较远，玻璃渣落下没有伤到人……

  大伙仍然闭气坚持着，本以为他们砸碎了玻璃见没人发声就会走了，谁知，听到门外有人说，就在里面，晚上还看见十几个人在，那帮砸门的“土匪”瞬间打了鸡血，把砸门改成了踹门，没几下门被踹开，屋里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都起身准备冲出去逃跑，因为据说两个证都要2000多块钱，他们上班的一个月工资也才四百多块，毕竟还有一部分没上班的人，也不知谁喊了一声，跑，明天外面集合……

  屋里的人如鸟兽散，瞬间夺门往外冲去，门口联防队的“土匪”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大胆，靠近门口的躲闪不及被仰面撞到，一个滚到一边，联防队那些“土匪”们闻讯都赶了过来缩小了包围圈抓人。

  王小五跟紧跟着王硕和另一个老乡的脚步，偏头没发现其他老乡，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了哪里，有没有被抓住，王小五边跑边想着……

  就在他们三人跑到前面路口，被前面村子里的本地人和联防队给截住，刚想掉转头往回跑，后面也是联防队和本地村民拿着橡胶棒个长杆挥舞着赶来，王小五感觉他们此时就像一群惊慌的羊群。

  两边都是平房，无路可走了只能认栽了，就这样，王小五他们三人还有被赶过来的其他外地人一起被本地村民和联防队“土匪”们夹击着催干着往村子里祠堂广场走去，路过一个弄堂里，那个老厕所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原来是一个男的慌不择路的躲进女厕所，女的正在上厕所被吓得发出了声音，这下好了两人都被听到声音的联防队给赶了出来加入王小五他们的队伍，就听一个联防队的队员骂到“你个傻x，真聪明，还知道躲进女厕所，差点就被你溜了……”

  一群人就这样像牲口一样被赶到祠堂广场被围了起来，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然后被开始分类，有“暂住证和卫生证”的到一边，检查没问题放行返回出租屋了。

  没有两证的人则被聚到一起，一个一个的拿出身份证登记缴费，没有身份证和没钱缴费的被分割到另一个圈子里，交了费的也没单子，口头说半个月后到祠堂来领，有人问几点，他们也只说了半个月后来就是了……

  王小五还好身上平时都装有钱但也只有800块，轮到王小五他们登记，王小五问王硕他们有多钱，告知了自己身上的钱不够，王硕和老乡也不够只能凑到1000块，王小五就对登记的人说他是在那家袜子厂做保安，和联防队某某队长熟悉，现在钱不够，他们三人先垫付一部分，明天取了钱来补交，还好那人也认识那个队长，也就同意了，王硕聪明，抢先说我们只有600块，我和老乡还没找到工作只能凑400块，我们先每人交200，明天我和我战友小五借钱补够，登记的人想了想又问了身后的那个领导，最后同意了王硕他们的请求……

  就这样总算是没被拉走，交完钱，天已经亮了，都6点多了，王小五和王硕还有老乡返回到出租屋，此时出租屋里一团糟，凌乱的被褥和玻璃渣子，沾着灰土的鞋袜衣服散落在地板上……

  王小五和王硕还有那个老乡，把出租屋整理了一番，一直等到中午12点也没等到其他老乡回来，据说那些没身份证又没钱交的被大卡车拉走省外会扔到荒芜人烟的半道上，因为那些老乡们也没电话，无法取得联系，所以王小五他们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他们祈祷，“一路平安”……

  王小五他们三人没等到其他老乡回来，就一起简单吃了点东西告辞回了厂里宿舍，准备准备，晚上还要上夜班，王硕和老乡还在等着……

  他两也决定赶紧找到工作，最好有宿舍住厂里，不用担心查两证，这种被追赶的日子太不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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