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栩接过万法帝妖兽的真骨，心中确是惊诧不已。

  万法帝，妖兽从凡体修出五灵珠，又五行相融为混沌，身合万道成为大帝，身后的传承都历经一代帝皇级的仙姹。

  这么惊艳万古的人都失败了，那确实堪称是禁忌领域。到了那个境界，前面已经一片虚无，没有前人借鉴的参考。

  “万法帝的妖兽没成功，不代表咻咻就成功不了，至少得去看看。”莫栩并不迷信前贤，而是想走出自己的路。

  身边，五行蕴灵兽已经在描摹着道纹到了最后关头，混沌石为底座，周围超凡纹络弥补。

  风、木、土灵珠萦绕在侧，混沌雾气包裹，像是严丝合缝地镶嵌进去。

  小幸运草的英魂也不再居住英魂中，而是栖息于混沌阵盘，像是处于自身的道场中，被雾气笼罩，安静时庄严如在悟道、诵经，原本比真正英灵级小的英魂突然长大了一大截，几乎可以比肩。

  这种状态下，咻咻更能亲近超凡，不管是对超凡因子的消耗，还是释放超凡的威力，都有大幅度的优化。

  如此超规格的传承，哪怕不能立地为君王，也不可能一点提升没有。

  阵盘描绘好的一刹那，咻咻也加了2000多的灵力值，来到了6277。

  在阿饼之后，咻咻也进入了高阶灵级，能量的充裕让咻咻再次自信起来。

  现在，它感觉一个树界降临就能干掉星傀马，哪怕面对大星的自爆，也不必再像那天那么惨烈。

  身负完整英魂，全力爆发之下咻咻战斗力已经越过了英灵级的门槛，对初入英灵级的妖兽，完全可以战胜。

  当然，对咻咻来说，最重要的是又能和阿饼掰手腕了，能够重拾大哥威严，比什么都重要。

  五行蕴灵兽停止了动作，身体更为虚幻，连带着仙姹本人也更加沧桑，发丝灰白干枯，像是一张脆弱到极致的纸，离崩溃只有一线之差。

  “蕴灵。”她已经虚弱到不行，连超凡传音都有些疲惫。

  五行蕴灵兽也逼出了最后的力气，将外面镇压的鲲鹏恶灵散掉，把死意和恶意全部抽出来，将一滴鲲鹏精血打出五行洞口，与空河慢慢合而为一。

  白杵碎、鲲鹏祭，蕴灵灭，存在久远的准禁地即将失去神性。

  仙姹和五行蕴灵兽在这最后的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祭炼成一处试炼之地，供后辈使用。

  “仙姹前辈。”莫栩有些动容。

  曾经世上称尊，万灵景仰的一尊帝就要彻底死去了。

  五行蕴灵兽的道则继续消散，最终显出了本体，竟像一种天地精气凝聚的精怪，山魈。

  山魈体也是垂垂老矣，慢慢走到主人身边，依偎在一起。

  时光无情，一个老妪，一只枯妖而已，谁能想到这是一尊曾主宰天下的古皇。

  “没事，我早就该死，再苟活不过几十年，不如随着云澜一起去。”

  仙姹最后不忘谆谆叮嘱：“他在猎杀人杰，虽然我已经斩尽了他这一道化身，但难保他不会推演天机，提前锁定你。天地超凡还未完整，他暂时不能出世，你的两只妖兽都是天赋异禀、道胚初现，要抓紧时间。”

  她并没有悲伤，只是解脱，和五行蕴灵兽开始化道，光雨点点，仙气飘飘。

  在光雨中，她逆着岁月生长，华发变黑，皱纹褪去，五行蕴灵兽的灵力也节节攀升，五行运转，混沌弥漫，两人仿佛回到了君临天下的状态。

  帝皇法则尽显，这一刻，她是真正的帝与皇，比与白杵决战的时候更加辉煌。

  五行演化，虚空生莲，地涌神泉，如同仙域在开辟，极尽姹紫嫣红。

  仙姹眺望了万载岁月，感受着天地的道痕：“居然是这样，斩尽超凡，这就是超凡潮汐的真相吗，何其悲凉！”

  “后辈，知道的越多越绝望，不需要多想，尽力前进吧。”

  望断天涯，她声音越发模糊：“超凡断路再续，这是最辉煌的年代，也是最危险的年代，正确的时间，在等一个正确的人。”

  最终，五行蕴灵兽的皇道法则散尽，仙姹不再关心超凡、帝皇、万道、人世间，眼中只剩一人。

  她心中唯一的牵挂，也曾剑眉星目，英姿伟长，无敌天下，最后只剩一道孤傲的身影逆着时空索敌。

  “云澜哥哥，我随你一起离去。”

  光雨中映照出一些场景，莫栩见到仙姹与一男子同行，那是凌皇。

  从风华青葱到纵横天下，他们走过山河，击败敌手，一同攀登超凡的的高峰。

  凌皇的身后始终站着仙姹，不需要任何言语，只那对视的一眼便可见深情。

  直到凌皇证道失败，身死道消，仙姹在白杵面前抓狂、攻击，而后沉默。

  从此之后，她不再是凌皇身后的阴影，而是来到台前，以最快的速度崛起，主宰浮沉。

  但是，最终只剩下了她自己，无人共看锦绣山河。

  “唉，穷尽一生也没救出心爱之人，可敬可悲可叹，一道执念守了无尽岁月后斩了对手，也算是个勉强圆满的结果吧。”莫栩感慨。

  可惜，这击败的“对手”还远远不足，只是一道法身，一根权杖，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怀揣阴谋潜藏在暗处。

  这法身被五行封灵大阵镇死前，居然不再反抗，而是宁死也要诛杀阿饼，这是把阿饼视为眼中钉。

  若是未来相遇，必然是生死大敌。

  思及于此，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那是能够猎杀帝皇的黑手，所以他需要提升，更快地提升。

  一切烟消云散，莫栩的视野再现时，已经身处在地上。

  所有人兽再次汇聚，神秘区域里只剩一片荒芜，进来的洞口已经失去五行光芒，在闪烁，在枯萎。

  “旺财快，先带我们出去！”云曼大喝。

  宝石猫散出宝石罩，包裹住众人，而后一展黑色翅膀，带着所有人钻出了洞口。

  在他们穿过洞口没多久，洞口向内凹陷，神秘区域开始崩塌，葬过鲲鹏的天坑开始断裂，这一处如同秘境的地方终于与现实世界接壤。

  空河隆隆作响，刮过一道闪电，从来不曾下过雨的准禁地开始下起倾盆大雨，似乎是在为逝去的人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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