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回头正看见我掐着兰花指发呆，不由好奇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戏剧，演过花旦？”

  我看着手指纳闷的道：“和唐诗诗学过但不精通，但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林翌晨的一生经历，就像加了技能点。情绪一旦上来，你看就这样了。”

  “真的假的！那不如来一段，别脑子出现问题。”林伊人认真的道。

  我有些无语，说来就来，飚出一段吴侬软语：“桃叶尖上尖，柳叶儿遮瞒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

  林伊人看着我的姿态和手势，听着这带着苏州评弹味的京城小调，感觉到杜子恒的个人魅力突然提升了一大截。

  林伊人的情绪如同一股暖流，冲淡了我的浮躁。

  林伊人好奇的道：“唱啊！很有那个味。杜子恒，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是不是还想留着哄别的小妹妹。”

  “不一样，她们可不像你这般有品位。只有你欣赏我的才华，别人只是喜欢我的钞票。”我对林伊人抛了个媚眼。

  “油嘴滑舌，赶紧办出院手续。我还要回去排戏。”林伊人满面欢喜。

  “哎呀！头晕。”

  林伊人听了赶紧扶住我的胳膊，我的头顺势枕在他的肩上，她气的打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头和我的头紧紧靠在一起。

  有机会就接近，否则关系怎么一步步升温。

  宋妙妙风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你俩别秀恩爱了。我刚才在护士站听到陆军说晚上要对你们掀起一场舆论风暴，而且出手的可能是被娱乐圈成为‘策划之狐’的李明宇，赶紧想办法应对吧！”

  我和林伊人对望一眼，看来陆军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我笑了笑道：“伊人，泼天的流量你敢接吗？”

  林伊人道：“我们并肩奋战。”

  宋妙妙叹了口气道：“就怕是泼天的脏水。”

  我们三人对视之后，又哈哈大笑。

  其实，我是习惯了谣言的，但女孩子的心理承受力不知如何？现在我才觉得唐诗诗昨晚是多有先见之明，提前实习了一次。

  但这一次绝不会像昨晚那么简单。‘策划之狐’李明宇的手中，不知抹杀了多少其它影视公司的明星，为双子影业立下赫赫战功。

  我向着林伊人道：“你明天试戏，晚上就别看舆论了，不要影响了心情。”

  窗外的白渡桥依旧，似乎一些有所成就的演员和它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

  陆军坐在这里的时候，才感觉情绪恢复了平静。今天怎么了，他明显感觉被耍了。

  垄断娱乐圈二十年，他掌控的明星数不胜数，但这两位有点意思。可惜男的是杜元的儿子，至于那个女的倒是有大牌的潜质。

  陆军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抽着雪茄烟，靠在转椅上。

  林翌晨就这么走了，希望她带着那些秘密一同进入坟墓。

  有人推开了办公室，号称娱乐圈‘策划之狐’的李明宇风尘仆仆的走到冰箱前，拿起冰水，喝了两口道：“陆总，究竟什么事？那边发行方见我要走，快要把我吃了。”

  陆军带着墨镜道：“你能不能先敲敲门。”

  李明宇有些疑惑：“那我出去在敲一遍。”

  “林翌晨死了。”陆军淡淡的道。

  李明宇表情有些木然。

  “我记得，你还是她从群演里挖掘出来的，帮你发过专辑。”陆军道。

  “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她怎么死的？”

  “失足跌落山崖。警方的鉴定报告估计快出来了。”

  “也是一种解脱。”李明宇皱了皱眉，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有些惆怅。

  “现在有个事，她死的那天杜子恒正好出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戏剧学院大三的女学生，我需要确定他们是否知道一些东西？”陆军深沉的道。

  “杜子恒？杜元的儿子。当年杜元带明星集体出走的事，你还是放不下？”李明远问。

  “不是我放不下。你让策划部赶紧把宣传资料做出来，今天晚上利用各种新媒体资源，把新闻发出去。”陆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直接命令道。

  “那么赶，上头条的代价可不低。其实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大，如果知道是她去世，各大新媒体平台巴不得第一时间新闻引流。等热点降低后，我们在趁机做个新剧广宣。”

  “李明宇，你果然不愧‘娱乐策划第一人’的称谓，只看利益，不讲人情。”杜子恒喝下杯中的酒，又拼命抽了两口雪茄。

  “就事论事，人尽其用罢了。”李明宇低着眉头道。

  “不能等。林翌晨一死，其它的投资人一定对我们公司的能力产生怀疑，而我们对手肯定想办法泼脏水，甚至污蔑张导这部电影借亡者炒作。既然这些问题总要引爆，那不如我们提前引爆，且祸水东引，创造新的话题。”陆军想的更多一点，他毕竟是公司老总。

  “两个连演员都算不上的新人，能引流住这么大风浪？”李明宇问道。

  “杜元不是出事了吗？还好这里面有他的儿子。林伊人那丫头最近微短剧也挺火，还是张导看中的人，也有一些话题。如果能被张导录用，不正好帮我们那部电影引流吗？”

  “一石三鸟。陆总果然是陆总。”李明宇端起一杯酒敬道。

  陆军吐出一口烟圈，自嘲的笑了笑：“我比不上林翌晨，为了救杜元。自杀这个事都能干出来，虽然她身患疾病，再活个十年不是问题。可惜了！”

  可惜了那么好的摇钱树！李明宇自然知道陆军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在林翌晨上面纠结，问道：

  “那个丫头是名声搞臭，还是一棍子打死？”

  “打死很难！警方的鉴定报告在明天下午就会出来，迫于舆论压力应该会公之于众。我要的是一个时间差，减少市场对我们双子影业的负面关注。另外给熊老板的音乐会分一下流。”陆军这才露出最深的目的道。

  李明宇呆了：“明白吗！我会让人对杜子恒加大宣传，炒作林翌晨和杜子恒的私人关系。至于林伊人，那我就在她试戏女三，进行自我炒作上做论调，断了她和其它公司的签约路，为双子所用。另外加大宣传林翌晨的死亡之谜，力争头条热搜第一，陆总，你看这么办如何？”

  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策划之狐’，脑子一转，就能抓住要害。”

  “林伊人那姑娘有灵性，对她的伤害不要太大。张导既然看重她，必然能看出她的不同之处。这次试戏的名单都是上次挑剩的，独有她是张导亲自加进去的。也许又是一个影后，霸屏十年不成问题，一旦这种人为我所用，公司至少要添加十年财运。”陆军喝了口酒，猛抽两口雪茄。

  “陆总，我就佩服你这一点。自己不愿意废眼，却总能从别人的眼睛里找到发光的金子。”李明宇敬佩的道。

  “你知道张导这个人，虽然热爱艺术，但一般不会得罪有资源的人。特别是到了晚年，也想给孩子们留条后路。我的介绍他竟然直接拒绝了，看得出他对这个女孩很是看重。”陆总吐出浓浓的烟雾。

  李明宇无奈的站在窗口看着白渡桥：“张导也知道林翌晨去世的消息，会不会对影视内容有所变动？”

  “那部戏林翌晨的戏份都拍完了。以张导对文艺片的严丝合缝的故事诉求，应该不会轻易大改。毕竟他不像王导拍的文艺片，故事没剪切出来之前，演员自己都不知道再拍什么？”陆军深沉的道。

  “明白了。那我就不怕得罪张导了。”李明宇点了点头说。

  陆军神色一怔，连忙阻止道：“别，别把张导拉进来。”

  即便陆军也不愿惹毛这位演艺界的泰斗。

  “对那个小姑娘，让策划宣传部的人动动脑子，论题内容要真实客观，不偏不倚。至于评论，那就五花八门。她给我一种林翌晨年轻时的感觉。”

  “翌晨四岁习武，六岁学戏、美术、音乐、舞蹈，十八岁前日复一日。可以说在她出名之前，一直是在刻苦练习中度过的，一颦一笑各种气质都已经刻在骨子里，林伊人能和她比？”李明宇道。

  “我让人查过林伊人一直都是学霸，除了声乐有所特长，也热爱运动但都算不上出类拔萃，可是她突然报考表演系，只用了三个月便在形体、表演、声乐拿到了高分。”陆军点了点头道。

  “演员学霸！”李明宇有些纳闷，“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天赋！”

  “绝对是天赋，而且是艺术天赋。以肉体张力去演绎只是二流演员，以肢体形态展现角色是匠艺。只有把表演和精神结合，无形之中引导观众与角色进行艺术共鸣，才是老戏骨。一部戏有这样的老戏骨，就能盘活剧作上的缺点，若是有这样年轻的主角，那就是超级明星。日后，即便平庸的剧情，也能拍出不错的艺术效果。这是潜力无穷的摇钱树，我一定要得到她。”陆军越说越兴奋。

  李明宇道：“反正了她明天要去试戏。投资方去的是老熊，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

  陆军摇了摇头道：“演艺界，一个萝卜一个坑。老熊的旗下也有不少头牌。我们的目的不要过早暴露。那姑娘想要这个角色，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接得住。至于杜子恒，一个花花少爷，没啥能力，那就让他臭到底。”

  “是，陆总。”李明宇推了推眼镜，闪动着狡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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