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洁是聪明人，知道秦天来，肯定不只是送早餐的。

  “诗锦，你也累了，你拿着吃的，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叶洁当即吩咐道。

  “啊？好吧。那我下班了。”

  刘诗锦偷偷摸摸地看了叶洁和秦天一眼，拿着早餐，捂着嘴笑了，还以为秦天和叶洁偷情呢。

  刘诗锦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她对于政治立场，家国情怀，民族存亡没有概念，她的世界简单，现在的工作她觉得就是报效祖国，就是生存。

  刘诗锦出去后，把门带上。

  这大清早的其他人还没来上班。

  秦天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高兵办公室方向。

  叶洁秒懂。

  叶洁戴上耳机，调整频率，寻找窃听源，片刻之后，她把边上另一个耳机递给了秦天。

  秦天急忙戴上。

  耳机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勉勉强强能听见一些对话。

  高兵办公室。

  杜一明过来汇报工作。

  “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啊？”高兵主动给杜一明倒了茶水。

  “好几晚没怎么睡，查这些细节啊痕迹太难，都是体力活，全是大海捞针啊。”杜一明急忙接过水喝了一口。

  “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收获？”高兵淡淡问道。

  “先说郑奎那个事吧。郑奎应该秘密派遣过两个人去查什么东西，吴牛和老蛇，这两个人都南下了，几个月才回来，回来就死了。吴牛当天就死在列车上，老蛇则是一直在躲着，给队里打过几次电话，应该是打给郑奎的。”杜一明虽然查不到他们南下去干嘛了，但是回来在冰城的事，还是查得很清楚的。

  “他为什么要躲着？”高兵不理解这一点。

  “应该是他知道自己要被灭口吧。”杜一明回答道。

  “那就更奇怪了，凶手知道老蛇去查了什么？”高兵淡淡一笑。

  “对。”

  “更巧合的是，老蛇应该是告知了郑奎他的情报，郑处长在向你汇报时，出了小武那档事。”杜一明回答道。

  高兵陷入了深思。

  许久之后，高兵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老蛇打给行动队的电话，是小武接的。”高兵联想到这个细节。

  高兵能想到这个细节，也证明这个男人，确实厉害得可怕。

  “高科长的意思是，郑奎派吴牛，老蛇，去查的目标是小武？老蛇电话打给小武，知道是小武接后，就不敢汇报，也不敢回特务局了。而后，小武去酒店杀了老蛇，然后杀掉了郑奎。”杜一明的这波分析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我听说之前小武就是白鸽刺杀案的重要嫌疑犯，如果是这样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这小武八成是共党。”杜一明之前不在特务局，但过往情况，他也都一一去了解过。

  高兵只是沉思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你说这小武会是白狐吗？这白狐不是很久没有出现了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武就是白狐，小武死后，赵军借用了他的代号？”杜一明的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

  除了人物搞错之外，和真相其实已经很接近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说不过去，以白狐的聪明和谋略，是不可能因为暴露身份而选择和郑奎同归于尽的。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高兵询问杜一明道。

  “不会，我宁愿直接毙了郑奎，被怀疑，也不会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杜一明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小武和郑奎同归于尽时的血腥。

  小武其实是为了复仇，他不只是杀郑奎，也杀了当初欺负自己媳妇和推搡自己老娘导致致死的所有人，他才选择了用炸弹。

  “那就是了，白狐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小武是白狐的下属，哪怕不是下属，八成是被策反了。”高兵顺着这个思路去想，越来越摸清这起爆炸案背后的真相。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反而变简单了，只要查查小武在特务局和谁的关系最好，此人就有重大嫌疑。”杜一明也排摸出了一条思路来。

  “是一条思路，我再给你提供一个调查方向。”高兵和杜一明的配合是极好的，两个人抽丝剥茧，一点点接近真相：“小武的亲儿子没有死，现在就在福利院，你只要去排查一下，谁经常去福利院看他，这个人就极其可疑。”

  “好。”杜一明也有了方向，点点头。

  “那吴牛，老蛇去南方具体查什么，查谁，能查到吗？”高兵又询问道，这是最直接的调查方向。

  “难，很难，南方那么大，都不知道往哪个城市走，而且买票也不是真名的，这个范围太广，可以查到，但是非常耗费精力。”杜一明解释道。

  高兵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这个不好排查，也就间接让秦天的暴露又往后延长了，不至于如此的有危机感。

  “还有第二件事。”杜一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杜一明这样的老特务，工作业务能力出众，脑子好用，而且行动力，执行力都很强，深得高兵和土肥原的喜欢。

  “嗯，你说。”高兵对杜一明的态度也是很诚恳。

  “我在排查黄果共党的生前痕迹，目前痕迹很少。”杜一明说道。

  “他是地下党，凡事都非常小心，痕迹少可以理解。”高兵回答道。

  “现在初步判断，黄果同志在无心区的活动轨迹较多，但细到什么街道，什么地方，还需要时间。”杜一明做事很细啊。

  “没事，土肥原很多事，都交给特高科的日本人自己去干了，你可以安心查这个，最近，暂时也没有其他行动。”高兵说道。

  土肥原的到来和掌权，也使得特务局的地位蹭蹭往下降。

  “那行，我就先出去忙了。”杜一明把茶水喝完，准备离开。

  “等等。”高兵喊住了：“你小心一点，这些事，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汇报了，包括土肥原那边，我有机会会去同步，至于其他人，你都不要说，我怕你也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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