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凌远看见小帝姬走了过来，眼中闪过什么，然后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墨桑的肩膀，才对着涂山兮说道。

  “没想到小帝姬和底下的伴读关系这么好，刚下课就来找伴读。”说到后来，牧凌远眼神有些哀怨。“连我都要嫉妒您的伴读了。”

  涂山兮没有搭理牧凌远惯例的油嘴滑舌，她先看了一眼墨桑，虽然墨桑还是往常的一副死表情，但是她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因此她面露不善地对着牧凌远说道。

  “你来找我的伴读说什么？”

  牧凌远眨了眨眼睛。“今日听见小帝姬你说起你的伴读如此之厉害，我自然也好奇，所以特地来问问他的器修水平如何，没想到不愧是小帝姬您的伴读，牧。”

  顿了一下，牧凌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错，墨桑的器修功课果然十分出色，就连器修的老师都赞不绝口。”

  涂山兮难得的表情严肃，她一直都觉得牧凌远不是什么好人，于是话语中含了一丝警告。

  “牧凌远，我警告你，不要随意探查我的事情，包括我的两位伴读，”涂山兮属于上古神兽九尾狐的威压逐渐袭向牧凌远。“你知道的，别人不能奈你何，我不一样。”

  牧凌远叹了一口气。

  “放心小殿下，我只是好奇而已，还望您消消气，我这就走。”

  牧凌远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墨桑的肩膀，墨桑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等牧凌远走后，涂山兮才皱着眉问道。

  “他找你什么事情？”

  “只是问我器修的相关事情，无碍。”墨桑回答。

  涂山兮盯了一会儿墨桑，突然转过身直接离开。

  墨桑很明显有事情在瞒着她，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多问。

  但是，她可是青丘小帝姬，想知道什么事情自有很多人亲自为她做事。

  看见涂山兮毫不犹豫地离开，墨桑误以为对方生气了，眼中罕见地浮现出惊慌失措，一时半会儿竟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昴嫣看看风风火火离开的小帝姬，又看了看跟个木头杵在那里的墨桑，想了想说道。

  “小帝姬是个善良的人，没有任何架子，自从上次你在藏宝阁说出要一直保护小帝姬的话之后，兮儿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记在心中，她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

  墨桑垂下了头。

  “哎。”昴嫣叹了一口气，遇见这种闷葫芦，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连忙追着小帝姬的方向跑了过去。

  墨桑站在原地，抬起头，望着天空高高在上的太阳。

  他要怎么说？怎么告诉纯洁无比的小帝姬自己的身世？

  告诉对方，他的母亲被魔皇强了，生下了他这么个玩意？

  告诉对方，他小时候一直以魔族的长相生存，在牧家被下人辱骂，被亲人欺负，被同龄的孩子一直骂杂种？

  告诉对方，他一直自卑于自己的身世，恨不得把属于魔族的那一半身体撕碎？

  甚至，告诉对方，他内心里对小帝姬竟然生出了肮脏的想法？

  想起牧凌远口中说的那些话，墨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觉得，这阳光明明照亮了所有地方，却依旧不肯给他留一丝安身之处。

  ……

  涂山兮快速地来到了藏宝阁，自从藏宝阁被翎羽钱庄接手过后，她就特别爱往这边跑，因为二哥一直在藏宝阁坐着。

  她上次来藏宝阁的时候没忍住问了涂山羽：为什么二哥你一直在禹都学院待着啊，身为翎羽公子难道不是日理万机的吗？

  当时涂山羽摸了摸她的狐狸耳朵。“有幻羽和苏澜在，不怎么需要我了，况且二哥还没有上过学，如今能进入学院，自然也是期盼不已，不想离开。”

  如果涂山兮注意到后面累死累活的幻羽的表情，就会发现猫腻。

  估计当时幻羽的想法是：啊对对对，老板闲着打工仔累死累活，公子当然没事做了。而且公子怎么可能期待上学这种事情，如果公子上学，估计会有那种尔等都是蝼蚁的想法。

  不过小帝姬显然是被糊弄过去了，还以为二哥真的很喜欢上学，每次都牵着涂山羽的手在学院里光明正大地逛着，就连院长看见了都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青丘的二公子，而且还接手了藏宝阁，最关键的是，翎羽公子非常奢侈，一见妹妹高兴了，就动不动藏宝阁打折或者免费送礼物，每一个来藏宝阁买东西的学生都是赞不绝口，这种为学生谋福利的事情和之前的副院长的做法简直截然相反，院长自然不好说什么。

  哒哒哒地脚步声传来，涂山羽脸上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

  “二哥！”

  涂山兮跑过来，抓住涂山羽的长袖。“我想知道有关墨桑的全部。”

  涂山羽的表情有一刹那变淡了。

  “墨桑？”

  涂山兮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二哥手底下好像有一个什么情报中心还是什么，据说三界九天没有什么是二哥不知道的，所以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

  涂山羽的笑容变淡，他将刚才亲自制作的羽扇放到一边。

  “怎么突然想了解他的事情？”

  涂山兮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

  “我总觉得牧凌远不是什么好人，他对墨桑有股敌意。”

  “牧凌远是人族四大家族之首牧家家主的儿子，不过他虽然是嫡出，可其他几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牧家内部争斗很严重，亲兄妹都可能互相猜忌甚至拔刀相向。”

  说到这儿，涂山羽顿了一下，嘴角挂着笑意，仿佛在讲一个什么有趣的故事一样。

  “而牧家家主和他的妹妹之间，就是如此。牧家家主是庶出的，他的妹妹却是嫡出的，在他夺得牧家大权之后，就把他妹妹扔到了魔族，一年后，才被牧家其他的长老找回。而找回后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牧桑，不过现在他已经被牧家除名，改名为墨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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