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寝殿。

  允昭得知卫氏小产的真相后，突然发现皇上对人心和人性的拿捏真是精准，算准了卫氏的性格，算准了瑞常在的性格，轻而易举地就促成了这事儿。

  “皇额娘，您睡了吗？儿臣进来了。”

  允昭将手从皇上手里拿出来。

  “进来吧，保成。”

  康熙不禁乐了。

  每次保成一来，允昭就秒变成正经样子。

  保成进殿后，看见皇阿玛，暗自想着果然是因为皇阿玛在。

  刚才司书姑姑的表情，他就知道必然是有情况。

  而且皇额娘和皇阿玛最近说话总是关着门，就两个人，好像有小秘密一样。

  不过，见到皇阿玛，还是很高兴的。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保成做完功课了吗？”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做完功课了。”

  一听皇上要问功课，允昭有些不乐意。

  “皇上，保成是来找臣妾的，您就不要问功课了。”

  “好，听昭儿的。”

  过几日，他就要考校皇子们的功课，不差这一次。

  康熙感受到允昭略带期待的目光，询问：“昭儿想做什么？”

  “皇上，不考校功课，您还可以和保成说说别的啊。”

  康熙了然。

  “保成，这几日怎么样？”

  “挺好的，皇阿玛。桌上的这几道菜儿臣很喜欢，上次跟皇额娘商量着要给皇阿玛尝尝，皇阿玛觉得如何？”

  “甚好，保成有心了。”

  问完话，康熙就看向允昭。

  顶着康熙和保成的目光，允昭有些无奈。

  她没想到平日里，皇上和保成的对话都是这样的。

  “皇上，您不问问保成用膳香不香，衣衫可还合适，有没有想要的物件，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有没有不开心…”

  康熙理所当然地说道：“保成的待遇一向是最好的，朕还从朕这给他加了两层。如果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会有人禀报朕。没人禀报，说明保成一切都好。”

  “至于有没有想要的物件，保成功课做得好，朕都会奖励保成，保成有想要的物件，朕无有不应的。”

  “有没有困惑，保成有问题都是直接去乾清宫找朕。”

  “再就是有没有不开心，朕倒是没有特意关注过，不过朕每次见到保成都能感受到保成心情尚可，朕夸赞或者奖励的时候会很开心。”

  允昭只知道保成偶尔会带着皇上赏赐的物件回坤宁宫，没想到都是因为课业好奖励的。

  好吧，皇上和保成的相处有他们的章法。

  果然，阿玛和额娘是不一样。

  皇上的关心是隐晦的，她的关心却是宣之于口的、明显的。

  不过，看保成眼神亮亮地看着皇上，整个人洋溢着愉悦。

  今日皇上如此直白的关心，想必保成很开心吧。

  “儿臣谢皇阿玛关心。”

  “保成，你皇额娘到底是提醒朕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保成也可以来找皇阿玛。你渐渐长大，会看到很多以前没有看到的事情，会产生很多思考，都可以来找皇阿玛说一说。”

  他虽有意锻炼保成，却也会保持好一个度。

  他年少时没有阿玛的关爱，必不会让保成有所缺憾。

  “好，皇阿玛。”

  保成笑得眉毛眼睛都弯弯的，心里很愉悦，想不到皇阿玛如此关爱他。

  “皇阿玛，您和皇额娘是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近日总是关着门说话？”

  康熙突然觉得刚才说得不大准确，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回答保成的。

  “是有些话要说，不过保成还小，不适合听，等保成长大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保成乖乖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允昭不禁乐了。

  “保成，这是什么意思呀。”

  “皇额娘，皇阿玛的意思儿臣好像明白了。不过儿臣好像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小秘密是什么？”

  允昭和康熙对视一眼。

  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小秘密。

  “皇额娘，儿臣都明白，儿臣不会再问了。”

  “保成，你说说，我和你皇阿玛的秘密是什么。”

  别！你还是问问吧！

  “皇额娘是不是要有小宝宝了，保成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皇额娘小心，儿臣不告诉别人，不会把弟弟妹妹吓跑的。”

  “谁告诉你的？”

  允昭坚信，她家皇儿不会有这种想法。

  “儿臣问大舅舅了，大舅舅说皇额娘一定是要有小宝宝了，但是弟弟妹妹还小，说出来了，知道的人多了，就把弟弟妹妹吓跑了。所以皇额娘放心，儿臣绝不和别人说。”

  看着一脸坚定的保成，允昭觉得有必要跟额娘传封信了。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

  “保成别急，皇额娘就快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保成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保成思索了一下，郑重地说道：“都喜欢。”

  “朕也都喜欢。”

  然后允昭就感受到了来自皇上和保成直勾勾的目光。

  “本宫最喜欢保成。”

  “皇额娘最好了，儿臣最喜欢皇额娘。”

  ---

  寿康宫。

  又逢保成休沐的日子，允昭带着保成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时至今日，允昭每次见太皇太后心里还是会有敬畏，不像见皇太后般自然。

  所以，允昭都是带保成来。

  看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慈爱地看着保成，满口地肯定和鼓励，允昭再次感慨她当真有个好皇儿。

  尤其是太皇太后，对其他皇子反应平平，唯独对保成表现出了喜爱。

  允昭本以为今日的请安也会在她家皇儿的影响下，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

  没想到太皇太后吩咐保成去偏殿和五阿哥玩儿一会儿。

  保成没有多想，美美地去和五阿哥玩了。

  允昭却是心里咯噔一声。

  太皇太后久不管后宫事务，现下把保成支出去，定然是有话和她说。

  “皇后，哀家久不过问后宫之事，正是因为皇后担得起后宫之主的称谓。你是索尼亲自教养的满族姑奶奶，哀家相信，皇后知道作为皇后的职责和使命，也知道这后宫的平衡之道。哀家相信，皇后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对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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