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详细查过琴儿，是个孤儿，与任何人都没有牵连。在坤宁宫的这些年，老老实实做事，装得一副老实模样儿。奴婢无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允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沉思片刻。

  “潜伏多年的钉子心智最为坚毅，最是难查，要查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掌握的消息也最多，一旦吐口，必然会吐出许多惊喜。”

  “司书，继续查，别让她死了，就这么审下去。不过，换个方式，慢慢击溃她。”

  “本宫猜测，她背后是佟妃。你隔几日就派看管琴儿的小丫鬟在门口小声儿说佟妃的事儿，营造出佟妃被皇上厌弃、位份一跌再跌的形象，看看她有什么反应，确定一下她是不是佟妃的人。”

  “不必着急，慢慢来，本宫有的是时间等。”

  “奴婢明白了，娘娘。”

  “娘娘，还有一事。最近，保成阿哥身边的小林子说几次偶然瞥见德嫔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允昭坐直身子，“德嫔想做什么？”

  “娘娘，德嫔并未有什么动作。”

  允昭可不相信有什么偶然。

  这德嫔必然是有什么坏主意。

  德嫔这是嫌活得太清静了嘛？非要搞点事情出来。

  既然德嫔想找事儿，那她就先给德嫔找点儿事儿。

  “娘娘，宜嫔娘娘求见。”

  “哦？请进来吧。”

  宜嫔行完礼坐下，看见桌上的东西，不由地好奇。

  坤宁宫，她来过许多次。从来未见过娘娘做女红，她还以为是娘娘不喜呢。

  “娘娘，您这是在做香囊吗？”

  “是啊。宜嫔，你给五阿哥做过吗？”

  “做过啊，娘娘。五阿哥不在嫔妾身边长大，虽然太后娘娘宽容，想见就能见到，但是嫔妾总觉得亏欠胤祺，一有时间就给胤祺做做衣裳、鞋袜、香囊之类的。”

  “你是个好额娘。”

  “娘娘说笑了，嫔妾也只能做这些事儿了。不比娘娘，事无巨细。谁见了保成阿哥，不说一句娘娘教养的好。太后娘娘几次跟嫔妾提起您，都说您会教养孩子，可惜…”

  允昭好奇地询问：“可惜什么？”

  “太后娘娘说可惜您就生了一个阿哥，应该多生养。”说完，宜嫔忍不住笑出声儿。

  允昭有些无奈。

  她就多余问一句。

  皇额娘对她生养孩子这件事实在是太执着了。

  “本宫这不是怀着呢吗？”

  “是啊，太后娘娘可是很期待呢。”

  “莫贫嘴了，今日来所为何事？”

  宜嫔正了正色，“娘娘，嫔妾发现德嫔近日在试图收买嫔妾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于是，嫔妾特地派人整日盯着德嫔宫里的人，发现德嫔宫里的小太监不太正常，虽然小太监很多行为像是巧合，但嫔妾总觉得那小太监好似在观察保成阿哥。”

  “嫔妾也不确定德嫔是不是派那太监盯着保成阿哥呢，涉及保成阿哥，嫔妾也不敢耽误，就立即来向娘娘禀报了。”

  允昭微微一笑，宜嫔成长得还是很快的。

  进宫比德嫔要晚，又毫无根基，现在能发现德嫔的首尾，可见其心机手段。

  “本宫知道了，你有心了。”

  “娘娘帮助嫔妾良多，嫔妾做的不值一提。”

  “你可查出德嫔收买你宫里的小宫女是想做什么？”

  “嫔妾未查出具体的因由。德嫔很谨慎，这么长时间，并没有跟嫔妾宫里的宫女透露什么。嫔妾猜测，德嫔是想做些什么，栽到嫔妾头上。”

  “宜嫔想怎么做？”

  “嫔妾是想让那宫女假意配合，看看德嫔想做什么。”

  “可。不过得给德嫔找些事儿干。”她不允许保成有任何意外。

  允昭思索了片刻，“瑞常在最近在做什么？”

  宜嫔眼神一亮，“嫔妾看瑞常在最近清闲了些。娘娘，您不知道，瑞常在最近和徐常在要好。要说这徐常在呀，是个和瑞常在一样的妙人。”

  “听说，两个人要好得紧，日日结伴，那嘴呀，就没停下来的时候，在哪遇见这两个人，都能看见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说话。徐常在虽胆儿小些，不过也能跟着瑞常在去别宫转转。”

  “哦？瑞常在整日东奔西走的也不是全无好处嘛，这不就在宫里找到了脾性相投的小姐妹。”

  “娘娘，这事交给嫔妾来做吧，必叫这宫里热闹热闹。”

  “好，那本宫就等着了。”

  “放心吧，必不叫娘娘失望。”

  “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娘娘怀着龙胎，要注意休息啊。”

  “本宫知道了。”

  “嫔妾告退。”

  ---

  宜嫔走后，允昭反复思索着，德嫔这么折腾的原因。

  最近最大的事儿莫过于大封后宫。

  现在妃只有一个，就是佟妃。

  钮祜禄妃是领妃位份例，但有钮祜禄家在，钮祜禄妃又怀了龙胎，必然升位份，没人可以动摇。

  惠嫔和荣嫔在宫中经营多年，宜嫔相对年岁最小，相对最好惹。

  而惠嫔惹了皇上不快，是宫中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儿，那能不能封妃也不好说。

  德嫔陷害了宜嫔，那她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想来德嫔有可能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想动手。

  还有一种可能是，保成是中宫嫡子，又得皇上喜爱，德嫔因为心疼六阿哥，心生怨怼，才想出手。

  不管怎么想，允昭都不会让德嫔得逞。

  ---

  允昭在书房，写了个字条。

  “司棋，本宫写给皇上的，将字条送到乾清宫李公公手中。”

  “司琴，走，咱们去后花园挖宝。”

  司琴立即阻拦，“娘娘，您怀着龙胎，行动不便，您想挖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去挖。”

  “本宫不会亲自动手的，就去看看，走，把本宫去年酿的花酒挖出来。”

  允昭非常好奇，毕竟是第一次尝试酿酒。

  不过，她专门写信请教了二哥。二哥是个老手，应当可以的。

  可惜的是，她现在怀了龙胎，不能尝到自己酿的酒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继续试着酿酒，明年的今日，她就可以尝到啦。

  司琴看娘娘兴致勃勃的样子，十分担心娘娘上手去挖，暗暗打定主意不让娘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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