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奴才瞧着主子娘娘放河灯的时候极为虔诚，想来是在意的。”

  “何需寄希望于神灵，朕自会达成其所愿。”

  听到此，李德全默默地闭上了嘴。主子爷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康熙打开字条后，内心微动。

  一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二愿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三愿亲人康健，万事顺遂。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康熙曾猜测允昭会写什么。

  这些年，允昭无论是作为国母，作为后宫之主，还是作为妻子，作为额娘，作为女儿，都做的非常好。所以他猜测，昭儿如今的愿望应该会涉及到所有的角色。

  瞧见允昭所写与猜测基本重合，康熙颇有些愉悦。他想，昭儿所求的夫妻同心已经实现了。

  昭儿所求，他定会帮昭儿实现。

  何况昭儿所求的夫妻同心、白头偕老，正是他内心的追求。

  ---

  在绍兴又待了一个多月，皇上才宣布要回宫。还是保成先将消息带给了允昭。

  允昭瞧着比南巡前结实了不少的保成，很是欣慰。

  “保成，既然要回宫了，赋税案已经查清了？”

  “回皇额娘的话，已然查清了，相关的大小官员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说起来，还要感谢那雅妓。当时，查案已经到了关键之处，线索却有些模糊。是那雅妓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才能这么快查完。”

  “你说那个南方第一名妓柳思柔。”

  “正是她，皇额娘。”

  “可是当时，你皇阿玛不是说将她打发回赵大人那里吗？”

  “确实如此，不过柳思柔不想被送回去，便以她掌握的一些事做了交换。”

  看着眼神有些微微转移的保成，允昭询问道：“柳思柔的交换条件恐怕不止是不被送到赵大人那里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

  那晚，柳思柔眼中的爱慕毫不遮掩，都溢出来了，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瞧得见。

  “皇额娘，柳思柔要求什么不重要，她又不回跟咱们回宫，无所谓的。”

  “保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顾左右而言他了，皇额娘就是问问你柳思柔的要求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犹豫片刻，保成说道：“皇额娘，儿臣不欲说出来让您徒增烦恼，而且若是皇阿玛知道儿臣跟您说了，定会变着法儿的惩罚儿臣。您就饶了儿臣吧。”

  顿了下，保成又出了主意，“皇额娘，不如您自己问皇阿玛，皇阿玛定然会告诉您的。不过，您千万不要说是儿臣让您问的。”

  允昭想了想，“好吧，晚些时候，皇额娘去问你皇阿玛。”

  “儿臣谢皇额娘开恩。”

  陪允昭用完晚膳，保成就退下了，独留允昭斜倚在榻上发呆。

  康熙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允昭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康熙轻轻地坐在榻上，允昭便回神了。

  允昭立马抱住皇上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询问道：“皇上，柳思柔给赋税案提供了重要线索，她的要求是什么？”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肯定道：“是保成告诉你的。”

  “皇上，您别管是谁告诉臣妾的，臣妾就是知道了。您快跟臣妾说说，柳思柔的要求是不是跟您有关？”

  “昭儿不用管柳思柔的要求是什么，昭儿只要知道，柳思柔会留在绍兴就够了。”

  “皇上，可是臣妾就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柳思柔的条件是跟朕回宫。”

  “她想成为嫔妃？”

  “柳思柔说只想跟朕回宫，侍奉在侧，哪怕做个宫女也心甘情愿。”

  允昭忍不住“哼”了一声儿。

  瞧着允昭傲娇的模样儿，康熙笑道：“昭儿哼什么呢。”

  “皇上，您听她瞎说。谁天生就想侍候人，臣妾才不信呢。她不过是想借着侍候您的由头，勾引您，上龙床。”

  “昭儿说得对。”

  “皇上，您拒绝了她。”

  “那自然是。”

  “柳思柔应该不会轻而易举地妥协吧。”

  “具体如何妥协的，朕就不知道了。朕只知道后，过了一日，她就将她知道的事儿全说出来了。”

  允昭好奇道：“皇上，您是直接拒绝她，还是犹豫过后才拒绝她。”

  “昭儿大可自信些，有昭儿在，其他人都入不了朕的眼。”

  “那皇上是直接拒绝她？”

  “这是自然。”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夸赞道：“昭儿有长进，有疑问直接来问朕，没有藏在心里胡乱揣测。”

  “皇上，臣妾都说了，要努力全心信任您，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昭儿继续努力。”

  “好。皇上，终于要回宫了。臣妾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胤祎和音宁了。”

  “昭儿莫急，后日就启程回宫。”

  ---

  每日在马车上赶路，允昭越来越放松。起初还在马车上端坐着，后来也不顾忌形象了，斜倚在迎枕上，怎么舒服怎么坐着。

  路途上自然是枯燥无味，终于在允昭将提前备下的书看完之后，回宫了。

  一番沐浴更衣之后，允昭火速到了寿康宫，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

  允昭刚行完礼起身，就被两个小团子一左一右抱住了腿。

  “皇额娘。”

  “皇额娘。”

  允昭愣了一下，随即将胤祎和音宁抱入怀中。

  “皇额娘在呢。”

  一时间，热泪盈眶。

  音宁抢先答道：“皇额娘，女儿和哥哥每日都看皇额娘的画像，女儿记得皇额娘哦。”

  音宁软软糯糯求表扬的样子，看得大家心都化了。

  胤祎也在一旁期待地看着皇额娘，他也记得。

  允昭分别摸了摸胤祎和音宁的小脑袋，夸赞道：“胤祎和音宁最厉害了，都是天底下最乖的宝宝，皇额娘最喜欢你们了。”

  音宁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小脑袋还轻轻晃着，久不见女儿的允昭显然是招架不住，又将音宁揽入怀中。

  转头就看见眼巴巴看着她的胤祎，娇嫩的小脸儿上隐藏不住的大大期待，允昭又见不得胤祎这般神情，随即将胤祎也揽入怀中。

  抱着两个软乎乎的宝宝，允昭只觉得精神都充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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