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手机出一阵急促的声音，把已经深深入睡的张清扬吵醒了。

        “张……张主任，我好害怕，有……有人砸我家玻璃，砖头上绑着纸条，上面有血……写着字，叫我别多管闲事，我……我好害怕……”

        听到艾言惊恐的声音以后，张清扬睡意无全，马上说道：“艾记者，你……你别在家里呆了，马上出来转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这就去找你，你放心，不要害怕……”

        “我……我不敢出来，门……门口也全是血……”

        “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去！”张清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问清地点之后，他起身就穿衣。

        在去往艾言家里的路上，他又打电话给江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笑天，郭笑天正在家里搂着老婆睡觉呢，可是当听完张清扬简单的诉说以后，二话不说穿上警服就跑出来了，身上还带着枪，同时给下属们打电话，命令他们马上赶往出事地点。

        张清扬先到了，他跑上楼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只见艾言家的门口以及防盗门上被泼上了鲜红的血液，虽然已经凝固，却也触目惊心，就在房门的正中央，立着一只鲜红的猪头，猪头完全被血包裹住了，眼前的情景真如杀人现场一般张清扬强忍住要吐的冲动敲开了房门，这时候艾言一个人裹着被子坐在地上着呆，六神无主，双眼痴呆，她完全被吓傻了，说话的时候语气颤抖。当她见到张清扬后放声大哭，终于把压在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

        郭笑天带领着刑警队也赶到了，当她见到当事人是位女人时，眼神里的意味就复杂多样了，张清扬这个时候也懒得理会，只专注着安慰艾言，过了好一会儿艾言才能录口供，她家住在二楼，阳台上所有的窗户已经碎了，还有一张用猪血写的纸条。警察们进行了现场拍照，取证等等，郭笑天对艾言亲自进行了盘问。

        当他表示要立即查清此案时却被张清扬拦住了，他把郭笑天拉到一边讲了讲前因后果，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查清案子的时候，只要先做好案件记录，对艾言进行保护，先偷偷的调查，早晚有一天会破案的。

        郭笑天听懂了张清扬的暗示，这件案子涉及到省委常委，还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局长可以查的，张清扬这么做一是有利整件事情的操作，二来也是为了对他进行保护。

        当天晚上张清扬就把艾言带到了梦想之旅酒店，让她暂时住在这里，郭笑天也派了两名干警对她进行24小时保护，这样之后张清扬才放心地离开了。不过他回家之后并没有睡觉，艾言被袭给他增添了胜利的筹码，他要马上写报告明天交给江山。

        事情很清楚，曲志国一定现艾言没有放弃，所以才进行恐吓。曲志国这个时候搞出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玩火自焚，他小瞧了艾言的能量，关键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监察室主任敢插手这件事，更没有想到已经被对手抓住了把柄。

        江山第二天接到张清扬的报告以后，心中高兴，艾言被袭可以说赶的时机很巧，对案件非常有利。

        今天是贺楚涵离开的日子，张清扬并没有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不送她，而是早早地来到了她的楼下。贺楚涵托着行礼箱望见张清扬的时候，真是惊喜交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张清扬的车，没有先开口说话。

        张清扬跳下车从她的手上接过行礼包，说：“上车吧，我送你。”

        “你不是说不送我吗，怎么还来了？”贺楚涵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忧伤地问道。

        “我不来，怕你哭鼻子！”张清扬笑着说，把行礼箱扔在了后座上。

        贺楚涵跟着坐上副驾驶的位子上，抽了下鼻子说：“你来了，才惹得我哭鼻子呢！”

        张清扬侧头一看，果然她眼圈红红的，眼泪在打着转，便笑笑拍了拍她的说，没有说什么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艾言那件事你有把握吗？”临走前，贺楚涵还没有忘记工作，忧心地问了一嘴。

        张清扬点点头，笑道：“嗯，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今天决策层会议……”

        “那就好，我相信你敢插手的事情，总会有结决的办法。”贺楚涵笑着说，头靠在了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要离开这里了，是不是有些舍不得？”张清扬猜出来她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是啊，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又是我工作的地方，关键是这里还有一些美好的记忆。”贺楚涵侧头睁开眼睛说，目光中波光闪烁。

        张清扬的眼睛也有些酸，免强忍住悲伤说：“楚涵，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努力，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被我抛在后面！”

        “嗯，我会的，清扬，你……你好好对小玉姐……”贺楚涵不知怎么说出这话来。

        “呵呵……”张清扬尴尬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贺楚涵也不在说话，车子行驶在去机场的高上，阳光暖洋洋地照射在他们的脸上，四月洋春天，十分的温暖。

        “曲志国昨天晚上对艾言下手了，他安排人对艾言进行了恐吓，昨天夜里差点出事。”也许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张清扬又谈起了工作，想打破安静。

        “清扬，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除了工作不会谈别的？”贺楚涵愤愤地说。

        “怎么会呢，我是突然想到的。”张清扬摆摆手。

        “现在艾言没事了吧，想必你已经把她保护起来了，是不是？”贺楚涵聪明地问道。

        “嗯，她现在是关键人物，必须何护起来啊……”张清扬长叹一声，然后又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曲志国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都做到省委副书记的位子上了，为什么做事情没长脑子，其实如果他早先不掩盖事实，事情也不会展成这样，而现在又下了黑手，真是走了步败棋！”

        贺楚涵冷冷一笑，说：“不是他这个人不聪明，而是他没想到艾言会认识你，更没想到你的背景这么深……”

        张清扬点点头，转移话题说：“到京城后安心工作，如果有麻烦事就告诉我，小玉姐不是说，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了么，呵呵，当然了，以贺副部长现在的威信，没有人敢找你麻烦的。”

        “清扬，我记得过去你总开我的玩笑，背后叫我爸爸岳父呢，呵呵……”贺楚涵没事人一样的说，可是话里的惆怅任谁听了心里都会沉沉的。

        “是啊，过去的事情眨眼就过去了，如果我们永远活在那个时候多好，可惜我们现在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前进的方向了。”张清扬无限神往地说，回忆总是那么的美好，可有很多人都不懂得珍惜。

        “我从来没怪过你，真的。”贺楚涵无所谓地说道，思维很有跳跃性。

        “我知道你没怪我。”张清扬跟上她的思维，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

        “嗯，过去就过去了，等着将来吧……”贺楚涵侧头望着窗外，观看着江平市的一切，温暖的记忆在心里缓缓地流淌着。

        张清扬虽然开车望着前方，可大脑却是飞到了京城。现在会议已经开始了吧，他心里暗暗地想着，京城是他这次取得胜利的关键。

        在中海，领导者的办公场所，决策层会议如期举行，一项项议题顺利通过，就在会议结之前，大长一如既往地说道：“没有什么事了，就散会吧……”的时候，一向很少说话的副总，李先生举起了手。

        “老李，有事？”大长打了个哈欠，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随着大长的疑问，众位委员们都好奇地把目光扫向了李先生。

        李先生点点头，然后扫视一圈，把早已把准备好的文件传了下去，人手一份。当众人看完文件之后，一个个都面色沉重。李先生给大家的文件名为《关于调整地方正府接待上级领导时的几点注意事项以及接待标准的改革草案》，文件的开头自是例举了江平市的案子，后面是他命秘书处研究出的一些地方正府接待领导的改革草案。

        大长看完了文件，脸上的表情与刚才别无二样，什么也看不出。他抬头望向副总，李先生。

        李先生明白大长在等待着自己的后续言，所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之后说：“同志们，先我要自我检讨，这事追根到底，起因还在我啊，在江平市表面的风光背后，真的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生！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很惭愧，也很痛心，一想到那些仍然住在医院里的孩子们，我寝食难安！所以便着急忙慌地起草了这份文件，其中必定有疏漏之处，但我想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现在请求诸位的审议。”

        大长点点头，习惯性地伸手抓了下头，然后才说：“大家先议一议吧，有什么意见就大胆的说出来。老李的想法我觉得很好，很典型、也很关键，看似事情不大，却影响深远，据我所知各地方每年接待上级领导费用的开支就很多嘛，也是应该相应的调整和规化了，我党执政为民、还政于民并不是几句口号，主要就体现在这些小事上面，只有在这些细微之处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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