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您的军训结束了，我明天过来接您上班？”白世杰十分恭敬地请示道。

        “是应该到省委书记的办公室坐坐喽，要不然都没有人把我当成书记了！”张清扬自嘲地笑道：“不过，你就不用来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您是领导，我来服侍也是应该的。”

        “老白啊，你是我的好助手，亦师亦友，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我以后的工作还要仰仗你呢！”张清扬亲热地拉着白世杰的手，像个醉汉一样称兄道弟。

        “呵呵，能够得到您的信任，我很自豪。”白世杰显得很激动，其实心里却不以为然。在张清扬和吾艾肖贝之间，他觉得吾艾肖贝的胜算或许更大一些。

        “老白，这件事……”张清扬刚要说下去，不巧手机响了。

        张清扬拿过来看了眼号码，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安地看向白世杰摆了摆手。白世杰点点头，猜测着是什么人打来电话能让张书记站起来接听，看样子他还很紧张？

        “蔡部长，我是张清扬！”张清扬恭敬地主动打招呼。

        蔡部长？白世杰皱了下眉头，京城哪个部的部长姓蔡？他开始思考起来。

        “张书记，是我！”蔡部长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蔡部长，这么晚了，您有何指示？”张清扬还是那么的客气。

        白世杰想了这么半天，仍然没想到哪个部的部长姓蔡，也许是副部长吧，他暗自寻思着。可如果对方是副部长，张清扬用得着如此恭敬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书记，我刚才听到下面的汇报，西北金翔到底是怎么回事？”蔡部长的声音充满着威严，十分严厉。

        “这个……”张清扬脸上的神情更加紧张了，不安地看了白世杰一眼，小声对着电话说：“蔡部长，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您也知道，最近我在参加预备役师的军训，还没有正式接手省委的工作，消息传到我这里有点慢……”

        “张书记，这件事影响很坏啊！”蔡部长语气不善地说道：“国家刚刚宣布对西北的反对势力进行了强有力的打击，能够保障西北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可是现在突然闹出了这样的事，这个……”

        “蔡部长，您听我解释。”张清扬赶紧打断他的话，抬手擦了下汗，解释道：“这件事并不像网上传言那样，其实就是职工闹事，由于意外引了大火，损失不是很大。网上的消息我听人介绍了一下，我认为应该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扰乱民心。请您一定相信西北省委、省政府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妥善处理？”蔡部长的声音顿了顿，稍后才说：“张书记啊，不是我们不信任西北省委，而是这件事生的太敏感了，我当然相信他们是造谣，可是群众不相信啊！你也知道大家对政府言论的态度，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新闻，我们的工作十分被动！”

        “蔡部长，身为西北省委书记，我要对这件事情负全责，是我没有带领好西北班子，给上级添麻烦了，我向您道歉！”张清扬一脸诚恳，就好像蔡部长站在面前似的。

        坐在沙上的白世杰不安起来，听张清扬的语气，他相信对方一定是位大人物。而且双方说的事情就是金翔的事，很有可能金翔这件事引起了上头的关注，领导打电话问责来了！

        “张书记，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或许是对张清扬的态度很满意，蔡部长的声音温和下来：“清扬啊，我相信这件事你会处理好的，我们始终站在你的后方。这件事我相信西北省委的判断，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蔡部长，谢谢您的信任，这件事我会认真处理的，请您放心！”

        “嗯，你知道就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吧！”

        “好的好的，我会及时向您汇报的，您如果有什么消息也麻烦通知我一声，谢谢您了！”

        “嗯，好的。张书记，那就这样吧。”

        “好的，蔡部长，再见，这么晚还让您操心西北的烦心事，我很过意不去。”

        “好了，客套话不用说了。”蔡部长微笑着挂上了电话。

        “打完了？”坐在蔡部长对面的陈静问道。

        “嗯，打完了。”蔡部长放下电话，笑道：“张清扬想搞什么？”

        “这家伙肯定有其它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也要感谢部长帮我这个忙！”陈静站了起来。

        “呵呵，别人的帮我可以不帮，你的忙和张清扬的忙我是一定要帮的！张清扬此次西北之行，连一号都亲自下命令了，我还能说什么？蔡部长摆摆手：“静部长，让张清扬谢谢你吧！”

        因为宣传部有两位副部长姓陈，所以大家为了区分，便亲热地叫陈静为“静部长”。

        “呵呵，您放心，他一定要谢我！今后咱部里如果有需要他的时候，我一定找他还我的人情！”

        “哈哈……你到是会做生意！”蔡部长大笑起来。

        张清扬放下电话，迈着沉重的步子在白世杰面前绕圈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白世杰已经猜出“蔡部长”正是高层宣传部的一把手，手里掌管着国家和党的舆论方向，有消息传言下届班子，蔡部长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入主高层。

        宣传部蔡大部长亲自打来电话批评这件事，可以想象张清扬的压力有多么巨大！白世杰相信张清扬的紧张不是装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紧张。这件事不是大事，可是一但上升到国家层面，那就是一件影响很恶劣的大事件，这对省委书记来说会在高层丢分的！吕老书记的提前离开，正是因为在一些小事上没有处理好，才送给了对手机会。

        “哎，麻烦了，麻烦了……”张清扬终于开口了，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偏生又坏了，打了好几下都没打着火。

        白世杰赶紧上前替他点着火，小声问了一嘴：“张书记，出了什么事情？”

        “哎！”张清扬一屁股坐在了沙上，拉扯了一下衬衫的扣子，前胸一下子就露了出来，可以想象他多么的烦躁。

        白世杰没敢再说话，寻思着领导不想讲，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就在他想开口说离开的时候，张清扬却突然说话了：“这下麻烦喽，捅了大篓子！”

        白世杰听领导愿意和自己说，便问道：“上头知道了这件事？”

        “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领导，宣传部蔡部长……我们得罪不起啊！蔡部长在电话里非常不高兴，最近的新闻上刚刚宣传稳定了西北，成功打击了反对势力，可是我们这边刚好出事了，这不是打脸嘛！让人民群众怎么想？现在蔡部长也感受到了压力，没有面子啊！”张清扬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好像魂儿都丢了。

        白世杰惊讶道：“真是蔡部长？”

        “连内务院的长都知道了，老总把才蔡部长叫到了办公室，先把他给批评了！”张清扬没好气地说道：“可是我这个省委书记才刚刚知道消息，咱们的宣传部……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这样的情况尽然敢隐瞒不上报！”

        白世杰不好再说宣传部的不是，问道：“蔡部长还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把我臭骂了一顿！我刚刚来到西北，就又出现了这种事情，高层对我很失望啊！大家本以为西北的班子调整完之后就会稳定下来，谁想到我连正式工作都没有接手，对方就出招了，西北这次可是丢大人了！”

        经张清扬这么一渲染，白世杰也有些坐立不安了，皱着眉头道：“那怎么办？”

        张清扬烦躁地说：“蔡部长也很着急，他安排人调查此事了，或许一会儿还会给我打电话。希望不会有更高级别的领导给我打电话了，否则我可能就要拍屁股走人了！”

        “张书记，您放心，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这个……”

        “还不严重？”

        “媒体宣传的不是事实，是假新闻，所以……”

        张清扬打断他的话：“蔡部长得到消息，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国外，在一些非法网站上得到了传播，你说什么才算严重？”张清扬火了，不满地看向白世杰。

        白世杰一脸尴尬，老脸一红，吱唔了半天，最终说道：“张书记，是我对形势估计不足，对不起。”

        “哎，老白，我不是针对你，太心烦了！”张清扬歉意地看了他说：“不瞒你说，我从政多年，还从来没被人如此批评过，丢人啊！”

        白世杰能够理解张清扬的感受，他一路走来都很顺，偏偏到了西北得不到重视，又接连出事，连蔡部长这样的领导都惊动了，他能不丢人吗？

        “张书记，您也别太心急，事情已经生了，急也没用。”

        “哎，毫无头绪啊！”张清扬按灭了烟屁股，半眯着眼睛说：“白秘书长，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你要与我携手并肩，我们要一起战斗，一起度过难关！我在西北也没什么朋友，能信任的助手太少了！”

        白世杰看似被他的表情打动了，起身道：“张书记，只要您信得过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帮您做！”

        “嗯，我要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向领导解释！”张清扬一副无奈的表情，似乎酒意早就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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