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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大结局(下)


如果这一生,没有和年少时的伙伴们去看一次日出,那么青春就是不完整的。

        自从三亚之行,在海岛上没看到日出,沈岁进就一直把这件待办事项,列为自己的心愿清单内容之一。

        一直到大三下学期结束的这个暑假,沈岁进终于和伙伴们敲定了行程日期,一起去完成他们的观日出之旅。

        地点选在了妙峰山的玫瑰谷。

        出发这一天,沈岁进再三确认了天气预报,确定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天朗日清、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下午四点,从锦澜院出发去玫瑰谷,加上晚高峰路上堵车时间,预计要两小时左右才能到达。

        本来不想带博士去山上的,段汁桃昨天刚带它去宠物店剪了个圆头,小造型可精神了。比熊不耐脏,去山上在草堆里随便滚一圈,白棉花马上能成黑心棉。

        架不住小家伙看见沈岁进和单星回把车从车库里到出去时候,急的上蹿下跳的样子,段汁桃敲了敲车窗,无奈地把狗塞进:“你们俩还是把它带上,这冤家,现在心眼可多了。哪回我得罪了它,就专门上我房间的床腿儿边上尿尿。它这是报复我呢!”

        博士得偿所愿,钻进车里,一个劲儿的往沈岁进的怀里拱。

        “你们等等,我给它拿水壶和碗,装点狗粮你们带上。”段汁桃转身回屋,去拿东西。

        等她取了东西出来,发现博士正在被单星回抓去丢在后排座位上。

        “你让它一个人坐呀?”段汁桃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难道让它一路坐在沈岁进的腿上?”他的副驾驶只给沈岁进坐,多一只狗都不许。

        单星回不客气地把狗丢在了驾驶座后舱的位置上,瞟了一眼沈岁进脚边的一大袋零食。

        狗坐在她腿上,一路堵车这么久,她也没法儿吃零食啊?

        段汁桃嘱咐了两声,让他们往山上盘山公路开的时候慢一点儿,多注意安全。

        段汁桃挥着手道别,在他们渐渐驶离的后视镜里,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沈岁进在鼓捣手里的单反,准备调试一下光圈和焦距。

        如果行程顺利,下午六点左右到达,就可以赶上日落,还能拍一组日落的照片。

        调试好之后,顺手就翻起了相机里他们无数的合照。

        最近的相片存档,是上个月薛岑个人音乐会那天,沈岁进又一次去为她助阵。

        这是薛岑大学生涯最后一次举办个人音乐会了。学分修满,下学期她就要和游一鸣远赴美国,开始他们的留学生涯。

        这次音乐会,薛岑选了许多怀旧主题和告别主题的曲子。

        作为特邀嘉宾,这一次,沈岁进一共和薛岑四手联弹了三首曲子。

        压轴的曲子,是李叔同的《送别》。

        那一天,气氛实在有些太沉重了。

        一整场音乐会,沈岁进几度潸然泪下。

        好朋友即将离开,这种熟悉的告别场景,让她再一次想起了初中时候,和伙伴们分别时那种哽在心头的难受感觉。

        那一晚,她请台下的单星回,为她和薛岑拍了许多的照片留念。

        翻到她们四手联弹《送别》的照片,双人特写的镜头里,沈岁进和薛岑的眼眶都是红涩的。

        看着照片有点儿难过,车里的音乐电台,不知道谁点了一首朴树的《那些花儿》,更是让即将离别的失落情绪,在沈岁进心里彻底泛滥开来。

        一个红灯车停下来,单星回对她说:“给我捡一包妙脆角。”

        顺手把音乐电台的频率,很自然的调走。

        干嘛呢这是。

        还没到真正分别的时候,沈岁进这就哭上了?

        “你要什么口味的?有番茄味的,烧烤味的。”沈岁进弯腰去够脚边的零食袋子。

        听到塑料袋声音响动,博士特别激动,冲前排的沈岁进汪了两声。

        汪:什么好吃的,我听到了,快给我吃!

        “烧烤味的吧。给后面那家伙撕一根火腿肠。”

        “火腿肠吃不好,太咸了,你老是惯着它。比熊的泪腺太发达了,一吃咸了就有泪痕,丑死了,两道黑黢黢的泪痕挂下来,像只小老头儿。”

        “那给半根?”

        “四分之一吧,剩下的我吃。”

        其实两人对狗都有点没原则、没底线的宠,明知道火腿肠对狗不好,但博士贪嘴,偶尔还是会纵容它一下。

        沈岁进在那啃博士剩下的火腿肠,啃了两口觉得都是面粉味,还没午餐肉好吃,就嫌弃地丢到单星回的嘴里:“火腿肠是用猪肉做的吗?怎么一点肉星儿都没吃出来。”

        单星回吓唬她:“谁知道呢。死猪病猪多的是,我在我们兴州老家,就看见镇上有人来我们村专收病猪死猪的,价格便宜。”

        沈岁进看他嚼的不亦乐乎,让他赶紧吐出来,还特地敲了一下他的背,“你有毛病呢,知道病猪死猪还往下咽?”

        红灯秒数有点长,单星回都把大半根火腿肠啃完了,绿灯还没变过来。

        他拧头对她咧嘴一笑,笑容里藏着坏意。

        “刚刚干嘛呢你,相机坏了?鼓捣那么久。”单星回明知故问。

        “看照片呀,你的丑照。我手里可是有你无数的黑历史,你对我客气点儿哈!相机里都是呢。”

        有去年春天一起去昆明的,有春夏之交去伊犁看薰衣草的,有去年冬天一起去瑞士滑雪的,有今年开春儿他载着她去周庄的。

        哦,还有他带她去他老家兴州的。

        他蹲在土灶前烧火,一直点不着柴火的蠢样儿,她都不客气地拍下来了。反正他什么丑样儿,她相机里都有。

        看着她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单星回侧着头瞄了她一眼。

        傻姑娘真好骗。刚刚还那么伤心,照片翻着翻着都快感伤落泪了,这会儿功夫就被他哄好了。

        沈岁进给他撕了一包烧烤味的妙脆角,递了一颗到他嘴里,“你们男的怎么老是喜欢烧烤味呀?我们女的就喜欢番茄味。我看游一鸣和陆威也是,你们每次吃妙脆角就只吃烧烤味的。”

        单星回:“酸甜口的不爱吃。”

        博士蹲坐在后排,不服气地汪了一声:甭管什么口味的,我都爱!汪,快给本汪尝一口!

        下午四点半之前路上还挺顺畅,四点半之后路就开始慢慢堵起来了。

        沈岁进给薛岑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接到陆威了吗?还有多久到?”

        “接到了,路上呢,估计还要四十来分钟吧。你都不知道咱们威威到底给咱们整了多大的阵仗!我的天,那烧烤架……还有那烧烤食材,光腌好的奥尔良料鸡翅就三十来个。”

        沈岁进:“你车装得下吗?装不下一会儿我们路上会合,你把东西匀一点到我们车上。”

        薛岑:“装得下,我们游儿可是收纳小达人,后备箱就没他装不下的东西。”

        沈岁进:“那一会儿咱们山脚下见。”

        薛岑:“好。”

        沈岁进和单星回的车,比薛岑他们晚到一点。

        快六点,夕阳已经开始准备沉下去。

        在山脚会合后,他们的车就一前一后开始在盘山公路上缓慢爬坡。

        天色块暗了,不断有骑行党和机车党迎头下行。

        傍晚山里气温还算凉快,沈岁进让单星回把车里的空调关了,干脆大敞着车窗吹山间扑来的风。

        山脚下的风还余有一丝丝的燥热,等到了山顶,吹来的风居然还有一点儿凉意。

        来不及把车里的东西全都卸下来,他们下了车就赶去观景台那看夕阳。

        斜沉的巨日,把天幕都染成了鲜艳的橙红色。

        单星回给博士套上牵引绳,下了车先带它去撒尿。这家伙在车上憋了快两个小时,下了车就跟疯了一样四处抬腿撒尿。

        沈岁进和薛岑先去观景台凸出去的位置那儿,扶着栏杆欣赏美景。

        沈岁进眺望着西沉的夕阳,感慨道:“日落和黄昏,山间与晚风,站在山顶看北京,一点儿不那么沉闷憋得慌了。”

        这样一个喜出望外的傍晚,足以把浪漫融化在每一个被夕阳眷顾的幸运儿心头。

        人会像夕阳一样,不自觉变得好温柔。

        单星回带博士遛了一圈回来,夕阳最后一丝光线,差不多快被吞没了。

        他凑到沈岁进的身边,问她:“看见这一幕,有没有觉得,我们生而为人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

        沈岁进蹲下来揉了揉博士的小脑袋,仰望着面前的人,那张被夕阳烫红的脸,心情也像这颜色一样沸腾且轻松。

        “如果下学期永远不会开学的话,我现在的心情能加倍的好。”

        观景台的风正好,吹得沈岁进披散的头发,在空中画出了风的形状。

        单星回叹了口气。

        他以为她要一直逃避下去,不愿意和他开口谈这个问题呢。

        下学期大四开学,他就得回港大完成最后一学年的课业。他算过的,刨去中间一个暑假,以及中间的大小长假,再加上大四下学期基本上没课,这样算起来他们分开的时间,最多只有半年。

        但要命的是,下学期薛岑和游一鸣也得走。

        这样一来,沈岁进身边一下就少了三个重要的人。唯一剩下的陆威,还是个愣头青,最近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久久不能自拔。

        单星回真是服了,每回只要他一走,沈岁进身边的人就上赶着东奔西走似的。这又不是多米诺骨牌,需要有连环反应踩踏吗?

        夕阳没光了,把单星回的心情连带着一起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沈岁进,他挺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跟单琮容去香港。他一丁点都不想沈岁进伤心难过。

        陆威拎着一盏照明的马灯过来,看出他们俩脸上不对劲,顺带把狗给牵走了。

        陆威:“你们俩有话好好说,我们先去卸行李、搭帐篷、支烧烤架。”

        单星回:“你们先放着,我一会儿就过去收拾。”

        陆威瞥了他一眼:“你把我们公主哄好了再来,搭帐篷弄烧烤有咱们公主重要吗?!”

        低头对倔在沈岁进腿边不肯走的博士吐槽:“蠢狗,你爹妈谈判呢,一会儿就把你判了,看看你是归爹还是归妈。没眼色,都快成单亲家庭的留守儿童了,还待这儿呢!”

        单星回刚刚还被他整的挺感动,一下感激全部消失,又气又笑地骂了他一声“快滚”。

        天幕下,星野昭昭,他们站在观景台上许久都互相不说话。

        说点什么吧,逃避不是办法。

        单星回在心里复盘了一遍腹稿,率先开口:“暑假快结束了,我回香港的机票还没买。沈岁进,我知道你会难过,我也是。我们之间从来没那股黏糊劲儿,彼此互诉衷肠说谁都离不开谁。但我心里清楚,我离不开你,我也不想离开。这个离开的日子,从我们重逢那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会来临。但我们很默契,这两年谁都没开口谈——丽嘉过这个问题。”

        情到浓时,谁愿分别?

        “薛岑和游一鸣要走,你在薛岑个人音乐会那天,在后台把自己哭成了一个傻逼。那时候我也哭了,不过眼泪没让你看见,转身擦掉了。我看见你为薛岑他们掉的眼泪,心特别痛,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下学期我走了,你会把自己哭成什么样儿?你想我的时候,我不在,这件事究竟会让你多难过?我不懦弱,也不屑示弱,但只要一想到你会因为我难过,我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根本不愿意去深想这些。那感觉……就他妈像我是一个欺负了你的大混蛋!我知道的,你在我面前,会为薛岑哭、为游一鸣哭、为陆威哭,但你绝不会为我而哭,你怕你的眼泪会成为我的负担。”

        沈岁进的面前是暮色山海。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但却倔强地把脸朝着旷野,不肯让他看见自己难过的眼泪。

        她怕被抛下,就算知道这样的离别只是暂时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难过和委屈。

        大学里,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可她才大三,都还没大四呢,就要经历友情和爱情的又一次失散。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压抑的初中时光。

        朋友和恋人,可以随时离开,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单星回知道她在哭,故意把她逗笑:“航空公司托运行李多少钱一斤啊?要不你减减肥,我把你打包一起运走得了。”

        沈岁进破涕为笑,鼻涕都在气孔里吹出了一个小泡泡。

        单星回掏了掏口袋,没带纸巾,干脆就把身上的t恤脱了,给她擦鼻涕和眼泪。

        “神经病吧!”沈岁进不要他的衣服。大晚上在山顶脱得上半身光溜溜,他还嫌自己不够喂蚊子呢!

        “你快穿上。”边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脱了衣服要干嘛。

        单星回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馊啊,下午才换的,一路还吹着空调,没流汗。你闻,还有肥皂的香味。”

        沈岁进把他凑过来的衣服推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了面巾纸,擦起了眼角的残泪。

        单星回见她有东西擦鼻涕眼泪了,就把t恤从头上套了回去。

        “我没让你不去呀,香港而已,又不是外太空。你去了外太空,我也有办法去看你。”沈岁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单星回有点好奇,“我去外太空,你怎么去看我?”

        沈岁进:“我买一个太空飞船,逃离地球去看你。”

        单星回:惹不起。她说买,还真有可能买,并且有那个钱买。

        “老许不是要招你硕博连读吗?”沈岁进问他。

        单星回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事儿他压根没和沈岁进说过。

        沈岁进白了他一眼,“你什么密码我不知道,银行卡密码、□□密码、游戏账号密码……变来变去就那几个组合,有时候你还让我帮你发邮件呢。老许在邮件里给你发的,我都看见了。”

        单星回赶紧撇清关系:“这是他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他!你别急,我真只去大四一年,一毕业我就老老实实回来你身边。”

        沈岁进眉眼灿灿:“我也要走,你回来我估计都不在了。”

        单星回怔住:“你上哪儿?”

        看见他的反应,沈岁进笑得特别得意:“你们都走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也差不多得开始申请研究生学校了。”

        单星回有点紧张:“你要回美国?”她回美国,好远……

        沈岁进昂起下巴看他:“为什么是美国?就不能是香港什么的吗?”

        单星回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读研究生要去香港……?”

        京大不挺好,这里是她土生土长的地盘。在这里,她既是公主、又是女王。

        沈岁进愤懑地拽起他的胳膊啃了一口,“老许那么牛,只上大课,不带研究生,平时闷头只搞学术,港大这都能容得下他,港大物理系他已经横着走了。别人求不来的事情,你却那么轻易地拒绝掉,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答应他的话,这辈子基本上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他这两年拿了多少奖,都快冲刺诺贝尔奖了!你见蒋阿姨回回来北京旅游会老朋友,她哪次穿戴,不是一次比一次气派?就今年五一来的那会儿,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大的哟,薛岑见了都想借去给她妈开开眼儿了。”

        “但这不是你要去香港的理由。”她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他,选择去香港。

        就像当初他声嘶力竭在单琮容面前质问一样:凭什么你的人生选择,要把身边无辜的人搅和进去?

        单星回太懂这种感受了。那种被迫的抉择,甚至谈不上是选择,而只是一种妥协。

        一想起妥协这个窝囊至极的字眼,他一点不想沈岁进也被迫经历。

        这家伙可真倔啊!她去香港,是她心甘情愿,况且又不牺牲什么,怎么他就不能成为她的那个理由呢?

        “我要去,我想去。”就这么简单和霸道。

        谁拦着都不行!

        单星回挫败的很无力,特别认真地和她说:“不许你任性胡闹。你说你喜欢北京的气候,干燥不会老是阴雨连绵。香港又闷又热,你会讨厌的。”

        沈岁进对着这样一个犯倔的人,脾气像非牛顿流体一样,遇硬则硬。

        她直接搬出了杀手锏,她知道只要她说出那句话,一直藏在她心里的那句话,他就会顷刻间溃不成军。

        她太了解他了,永远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单星回,很多时候你的记性好到可怕。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北京,喜欢北京的气候,喜欢北京的胡同和巷子,喜欢北京的大学,喜欢这里的焦圈儿和豆汁儿……但你想过没有,我之所以会爱上这座城市,是因为这座城市里,住了我爱着的人们……”

        她用特别的诚挚的目光,去涤荡他内心最后一寸坚韧:“一个人,一座城。我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从前她爱纽约、爱洛杉矶、爱夏威夷,因为那里有她的爸爸妈妈,有她童年的足印。

        但现在,她只想好好爱身边的人,爱那些真实可以把握的人。他们不活在记忆里,不被想象出来的情绪所掌控,而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在自己身边,具象的人。

        香港——她一定会爱上,因为那里有她这辈子非他不可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在天幕下烧烤、游戏厮杀,闹哄哄之后还组了一个安静的交心局。

        他们在彼此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里,互相诉说着喜悦和泪水。

        举起一罐罐的扎啤,敬繁星、敬夏夜、敬群山、敬自己、敬理想……

        互相肩搭着肩、背勾着背,在山顶颂唱着青春的歌谣。

        岁月真是美好啊,一个终生难忘的青春之夜,一个永远不复再来的悲喜梦之夜,就这样发生在玫瑰谷的山巅。

        少年们滚烫而真诚的心,就像山间初升的旭日一样光辉夺目。

        熬过沉寂的黑夜,流过苦痛离别的泪水,你看,红太阳又一次升起了。

        日光朗朗,一切都是崭新的样子,温暖、充满希冀。

        他们有理想、有朝气,他们稚嫩却充满热忱,他们还不足以成熟地成为时代的掌舵人,却一定是每个时代最先吹起号角的扬帆人。

        少年们鲜衣怒马,时光在他们身上不会荒废,只会成为爱情与友情的绝对。

        青春会失散,但刻在心间的伙伴不会。

        这一次,他们扬帆启程,勇敢地去拥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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