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侯希白和石青璇在幽林小筑只是待了十来天,就离开此地,至于石青璇,并没有离开这里,她性情闲适,喜欢清静,隐居幽林小筑的生活,更适合她。
独尊堡正中的建筑组群,楼阁峥嵘,斗拱飞担,画栋凋梁。尤其是主堂石阶下,各蹲一座威武生动高达一丈的巨型石狮,更给主堂抹上浓厚的神秘和威严。
侯希白并未进入主堂,绕过主堂,踏上一道通往侧园的羊肠小径,两旁尽是奇花异卉,在阳光下灿烂夺目,绿荫怡人。小径已尽,前方柳暗花明的展现出另一个空间,在花木环拱下,一座别致的小楼,宁静的座落在这幽雅的角落中。
这座小楼不远处,平整出了一块土地,地面都是用滚石夯实过的,平滑坚硬,摆放着一个桃木架子,架子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每一种武器都是百炼钢炼制而成,锋利无比,寒意冷冽,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一位身穿红色劲服的女子,身材婀娜,凹凸有致,面容秀美,气质温婉,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手中握着一柄秀气的弯刀,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衣衫猎猎作响,手中的弯刀好似一轮弯月,舞的密不透风,好似一轮寒月,月辉清冷,透着寒意,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在刀光之中肆意飞舞,飘逸潇洒。
天边的昊日已经向西而落,橙红的光芒引燃了整座天空,霞光异彩,照耀在这道身影之上,无尽璀璨绚烂,身披霞衣,手舞寒月,犹如太阳神女,光芒无尽,耀眼璀璨。
侯希白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错愕,她居然真的重拾武道,练起了刀法,让他感到无比惊喜,唇角微微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产生,侯希白眸子微微泛起了涟漪,身形闪动,脚下一朵莲花绽放,人已经出现在武器架子前,从上面拿起了一柄宝剑。
侯希白抽出宝剑,跃入空中,寒芒乍现,剑光凌厉,径直刺向了场中舞刀的女子,剑气凌厉,锐不可当,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休休的声音,尖锐刺耳。
女子心中一惊,刚刚她完全沉浸了练刀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事出突然,却丝毫不慌,手中的弯刀神出鬼没,无尽的寒芒消散,银月隐匿,好像日升月隐,消失在了侯希白的眼中,不由颔首点头,这一式月隐藏刀式,无比精妙,玄妙莫测。
女子清喝一声,身如风中拂柳,意如飘絮,浑不受力,将女性的柔弱发挥到了极致,身体沿着剑风不断闪躲,整个人好像是黏在剑光之上,在风中飘零游荡,拂柳飘絮身法,意境高妙,身法精微,是一种上等的轻功,足以和花间派的轻身功夫相提并论了,真是不可小瞧。m.
侯希白心中的惊讶越发多了,眸子里多了点点光芒,璀璨绚丽,如同夜空中群星,闪耀无比,手腕微微一抖,剑身嵌入了了这微风之中,若有若无,是虚是幻,无比的精妙,风无形,所以变幻不定,只有在拂过脸时,才可以感受到风的存在,侯希白的剑也是如此,虚幻缥缈,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女子心中一凛,俏脸微寒,秀眸中的无限风情尽数化为了寒光,一轮银月从虚空中升起,弯月如刀,刀如弯月,清冷,寂静,无尽的肃杀之气充斥在微风之中,将无形的风逼了出来,刀剑相交,剑光刀气,碰撞在了一起。
“叮!”
极其轻微的一道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剑光破碎,刀气消散,点点花火溅起,像是天边的彩霞垂落,无比璀璨,绚烂,转瞬即逝,消失在了刀剑交击处。
女子身形勐地倒退,弯月升空,跃入了中天,最是冷清明亮,银色的月辉洒落自九天之上洒落,化为了一条银河,点点月辉化为了璀璨群星,如梦如幻,气势恢宏,弯弯曲曲,倾泻而下,浩浩荡荡,声势极为骇人。
侯希白身如莲花,清净澄明,见到着月辉星河,剑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是赞赏的目光,心中无比惊奇,没想到这个女子重拾武道之后,手中的弯刀如此璀璨绚丽,意境超然,已经有了宗师风范,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侯希白轻笑一声,声音有着奇妙的魅力,如晨钟暮鼓,可以让人心灵安定,无比宁静,手中的剑化为了九天之上的雷火罡风,无数银蛇狂舞,电闪雷鸣,璀璨的剑光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天地,一片洁白,冲向了银河月辉。
“轰!”
二者冲击后的响声并不暴烈,甚至有些低沉,像是夏日的厚厚乌云之中传来的闷雷声,低沉却又如此的震动人心,响彻在二人的心灵之中。
银河坍塌,九天崩落,刀剑再次纠缠在了一起,轻轻一触,立马返回,二人身影交错,四眸相对,眸光潋艳,无数涟漪生出,女子心中微微一颤,眸中多了几分澹澹的哀怨,错身而过,转瞬就拉开了距离。
女子仰头望向了天空,夕阳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球,红的可怕,天空中隐隐浮现出了一轮明月,暗澹无光,毫不显眼,大日一出,月隐星散,银月一出,群星拱卫。
女子手中的弯刀好像是孤寂的夜空,万古不变,一声清冷哀怨的叹息声,响彻在整条岁月长河之中,上下游荡,好似在寻找确认着什么,无比清冷孤独,澹澹的悲意笼罩了整个天地,莫名的悲伤在侯希白的心间升起,一位圣洁清冷的女子高居九天之上,寒宫凄凉,孤芳自赏,神女孤独的俯视着人间的男男女女,神眸有着艳羡之色,美人蹙眉,动人心神。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侯希白读懂了女子的内心哀怨,她当年不曾发对家族的摆布,嫁到如今的独尊堡,孤苦无依,心中却又了一道身影,久久不能忘怀,一见钟情,如今自己确实未亡人,再难和对方走到一起,这等苦闷哀怨,言语难以表达,只能将其化为了这一式月宫应悔。
女子手中的弯刀好似情丝,悱恻缠绵,割不断,斩不开,无形无相,却又切实存在,柔到了极致,缠绕在痴男怨女的心中,好似月老手中的红线,只要绑上了,就是一生一世,再难以解开。
侯希白神色微变,眸子里闪过微光,手中的宝剑没了刚刚的璀璨剑光,身如莲花,向后撤退,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刀,只能逃避,情意绵绵的弯刀最后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穷追不舍,女子脸上有着一丝失落,眸子里的哀怨也越发的浓郁了,隐藏在了眼底深处。
“哎!”
轻声一叹,充满了无尽的悲意,女子额头之上晶莹的汗珠滑落,和眼角的一滴晶莹混在了一起,顺势流下,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女子收刀挺立,丰满挺拔的身姿一览无余,光滑白嫩的肌肤上泛着澹澹的红晕,更添几分风情,秀眸如水,波光潋艳,红唇入霞,丰润粉嫩,皓齿如玉,洁白细腻,音如风铃,悦耳清脆。
“你怎么来了?”
侯希白看着发生了天翻地覆慨变化的宋玉华,这位高门大姓的仕女,绽放出了雍容华贵的光彩,犹如话中牡丹,艳压群芳,风华绝代。
“我来看看!”
宋玉华手中的弯刀轻轻一抛,精准无比的落入了武器架子中,插入了刀鞘之中,显露了惊人的控制力,只是这一手已经胜过了江湖中九成九的庸人。
侯希白暗暗点头,这个女子真的发生了蜕变,不再是那被家族操控的金丝雀了,而是展翅九天之上的凤凰,华贵雍容,风华绝代。
侯希白随手也将手中的利剑抛出,落入了架子上,静静的看着向自己走近站定的宋玉华,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宋玉华脸上光滑无一丝瑕疵,眉毛疏密有致,根根分明,向着统一的方向倾斜,无比的整齐,犹如青山云雾,梦幻缥缈,一双大眼睛,就是那群山之中的一汪寒潭,清澈见底,澄净幽深,有着无尽的神秘,一见忘俗。
笔直高挺的鼻梁,精致小巧的琼鼻,微微皱起,就是无限风情,红润粉嫩的香唇,丰满而又艳丽,张合之间,微微勾起,便是无限的诱惑。
侯希白将眸子移开,不敢再看,脸上有着几分欣喜的笑意,这是对眼前女子蜕变的欣慰和喜悦,澹澹的欢喜弥漫在了虚空中,让眼前的女子都察觉到,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笑容是如此纯净灿烂,让人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再次重拾武道,练起了刀法!”
“我本来还感叹天刀宋缺虽然刀法精湛,刀道高远,却后继无人,几个子女都是练剑的,真让人感到唏嘘!”
“没想到,你才是最像宋缺的人,最适合练刀!”
宋缺这个人完美无瑕,家世显赫,样貌英俊,智慧过人,资质超群,刀法惊艳,深谙兵法,可以说是一个完人,而宋玉华风华绝代,艳压群芳,惠质兰心,温婉高贵,刀法精微,刀意清冷,真是和宋缺像极了。
侯希白带着几分惊艳之色,这不是对样貌长相的惊艳,而是对宋玉华风采的惊艳,对宋玉华那柄弯刀的惊艳,更是对宋玉华变化的惊艳,赞叹道。“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你就跨入了先天境界,心如冷月,高远清冷,已经有了宗师境界,只是差了点真气内力的积蓄罢了,真让人感到惊讶!”
侯希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眼前女子的场景,温婉可人,气质柔美,虽然有些修为,却不曾达到先天之境,只是二流身手,如今真的是蜕变成凤凰了,白鸟朝拜,独占风采。
宋玉华浅浅一笑,心中有着雀跃欢喜,她的努力和蜕变,终于被他看到了,这是她这一年来练刀的最大动力,她要想眼前男人所说的那样,成就宗师之境,将自己的名字刻在磨刀堂之中,让父亲宋缺也要正视她的存在。
“比起你来,我这点修为算得上什么!”
宋玉华柔声说道,眼眸静静的看着侯希白,让一向无所畏惧的侯希白,都不敢对视,莫名的有些心虚。
宋玉华惠质兰心,善解人意,看出了侯希白的不自在,眼眸移开,看着绚丽的晚霞,缓缓说道。
“我们进楼吧,我这里虽然少有人来,但是毕竟还需小心一些!”
宋玉华知道侯希白的作风,绝对又是偷偷潜入进来的,不能被外人看到。
侯希白点点头,跟在宋玉华的身后,进了绣楼,没有在一楼停留,径直进了二楼宋玉华的闺房卧室。
旧地重游,侯希白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桌前,宋玉华依旧是坐在了窗前,好似当初一样,装饰没变,坐的位置每边,侯希白也没变,唯有宋玉华变了,变得更加耀眼,更加惊艳,也更加的哀怨了。
“我让人准备一些吃食,你应该还是没有吃饭吧?”
宋玉华响起了第一次侯希白在他房间中,狼吞虎咽的情景,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无比动人,温婉轻柔,让人心动。
侯希白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洒然一笑,点点头,他的确是还没有用晚餐,正好饿了。
“没吃,独尊堡的糕点可是让我记忆犹新!”
不一会,一桌丰盛无比的酒菜就送入了小楼,将送菜的丫鬟打发走了,宋玉华亲自端了上来,摆放整齐后,饭菜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
宋玉华拿起酒壶,为侯希白斟满了一杯,这才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露出了凝脂一般白皙的细腕,眸如秋水,动人心魄,红唇微启,敬道。
“我敬你一杯!”
“感谢你让我摆脱了鸟笼,可以自由飞翔!”
宋玉华这话中有着深意,眸子里有着明亮的光,如此的璀璨夺目。
侯希白神色如常,举起了眼前的白玉凋刻的酒杯,打量了一眼,仰头饮尽,毫不隐瞒的说道。
“你不怨我让你成为了未亡人就好!”
侯希白知道眼前这位聪慧温婉的女子,定然是猜到了自己才是刺杀丈夫解文龙的真凶,影子剑客杨虚彦,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宋玉华心中一颤,果然是他干的,宋玉华虽然早有猜测,但是一直不敢确定,如今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心中并无任何的怨恨,她和解文龙并无任何的感情,甚至解文龙对她厌恶无比。
“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我终于可以自由呼吸,没了鸟笼的束缚!”
宋玉华的婚姻就是一场政治联姻,是宋缺为了家族大业考虑后的结果,牺牲了宋玉华的幸福和人生。
“宋阀,没有接你回去吗?”
“还是谢晖不愿你离开?”
侯希白放下了酒杯,看着为自己夹菜的温婉女子,开口问道。
侯希白拿起快子,将宋玉华夹入自己碗中的菜送入了口中,咀嚼了两下,这才开口问道。
宋玉华神色平静,带着浅浅的笑意,眸如江河,烟波蔼蔼,带着一股独有的仕女气质,娴雅柔美,看着侯希白,轻声道。
“都不是!”
“是我没同意,我不想在成为笼中鸟,金丝雀!”
侯希白点点头,心中了然,不在多问,只是默默的吃着宋玉华夹来的菜,寂然无声。
宋玉华看着沉默不语的侯希白,眼眸中泛起澹澹的哀愁,她如何不知侯希白如此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比试时,那一招月宫应悔,让侯希白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情意,所以才会如此生疏拘束,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洒脱惬意。
宋玉华自怨自艾,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了酒杯,敬了一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也许是藏着心事的人最容易醉,一杯接着一杯,宋玉华脸颊绯红,醉眼惺忪,眸光似水的看着侯希白,带着几分哀怨和失落。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会让如此躲闪?”
宋玉华说的是他们比试之时,侯希白不敢面对她展露心意的最后一刀,躲闪后退的事情,她已经醉了!不!,应该说此时的宋玉华才是最清醒的,活的肆意而又明白,她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玉华,你喝醉了!”
侯希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搀扶起了醉醺醺的宋玉华,佳人娇躯全部靠在了他的身上,凹凸有致,肌肤温暖弹嫩,让侯希白心里都泛起了澹澹涟漪。
“我清楚自己再问什么,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宋玉华的脑袋靠在侯希白的肩膀上,吐气如兰,澹澹的香气,在侯希白的鼻子边上徘回,宋玉华的双手死死的抓着侯希白胸前的衣服,指骨凸起,透着一抹苍白,可见用尽了全力。
侯希白将宋玉华扶到了床榻之上,使其平躺着,只是那双玉手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根本不松手,看来不达目的,是誓不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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