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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安住不起,书院大先生


有穿着青衫的男子佩剑而行,长须在夜风中飘拂,看上去就像是个不世的剑客,然而看到街畔有杂耍,那人也会停下来和一群大姑娘挤在一处,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然后拍红了手掌大声叫好,可当杂耍艺人收钱时,他又回复了不世剑客的冷酷模样,意思是说要掏铜钱那等腌臜物,是断断不能的。

    长安女子的打扮也很简单朴素,换个词就是叫清凉,再换个词大概便是裸露,在这春日初暖时节,街上看到的妇人少女竟都将手臂裸在纱笼袖外,更有些妩媚少妇竟是大胆地穿着抹胸上街,胸口那片白嫩煞人引人注意。

    街道上,袒着胸口的蛮人系着酒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戴着翅帽的月轮国官员捋着胡须,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酒肆青楼之间,南晋的商人在楼上倚栏观星饮酒,不时将故作豪迈的笑声传到街上,不知何家宅院又传来一阵丝竹,旋律悠扬。

    整个世界的财富风流与气度仿佛都集中到了长安城中,热烈地令人兴奋,浓郁的令陶醉,壮阔和温柔依偎并存,刀剑与美人儿相互辉映。

    书生穿着洗的发白,打着几处补丁的衣衫,行走在这片灯与人的海洋之中,那副怔然赞叹的模样像极了乡下来的土包子,穷书生,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带着笑意的目光。

    书生不以为意,这些长安都城的居民的目光虽然带着几分京城人的得意,却也有着几分善意,并没有鄙夷的意味,当然这也和书生相貌清秀有些关系。

    书生虽然消瘦,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是个美少年,剑眉锋利,斜插入鬓,透着几分英气,一双桃花眼格外引人注意,明亮清澈,如同清晨的寒星,照亮了黑夜,带来一丝曦光,眼眶凹陷,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几分,睫毛晶莹剔透,根根分明,微微翘起,鼻梁高挺,如同山岳一般傲立,双唇细薄,略带几分苍白,似乎是营养不良。

    书生在长安城宽敞平坦的道路上慢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街道终于变得清净了些,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放松心神,只听得前方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大喊,呼啦啦啦,从四面八方不知涌出了多少长安百姓,把前方某个街角堵了个严严实实。

    “决斗啦!”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在哪里也不例外,这些长安城的百姓也是有着这种天性。

    书生隔着黑压压的人群,隐约能够看到,两名腰间佩剑的男子正仇恨地盯着对方,两个人的右袖都被剑割下来了一片,扔在两人间的地上。

    世界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看热闹的民众都紧紧地闭上了嘴,保证决斗的公平性深入每个唐人的血脉之中,即便是看热闹,也有看热闹的规矩需要遵守。

    在唐国决斗的规矩是割袖代表挑战,如果对方接受,就要把自己的袖子也割一块下来,这种决斗叫活局,只要分出胜负就好。还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决斗叫做死局,需要经过官府确认。死局的挑战者要在自己的左手掌里割一刀,如果对手接受,也要做同样的动作。

    当然也可以不接受对方的挑战,只不过有时候人,尤其是男人,宁愿死也不要成为懦夫,被人鄙夷看不起,一辈子低着头做人,所以很少有人拒绝挑战。更何况这种决斗的起因,多半是为了女人,爱情,尊严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最容易让男人变得冲动和鲁莽。

    决斗这种事情,长安城每天都要发生几起,不是什么新鲜事,即使在书生的家乡也会时常发生,书生并未凑上前去看热闹,他来都城长安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而且他身上没有多少余钱,还需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栖身,毕竟已经入夜了,如果不能找到一个便宜居所,他就要流落街头了。

    书生连续找了几家客栈,才找到了他住的起的客栈,破败不堪,只有老掌柜一人,连个伙计都没有,客栈破烂,年久失修,看上去像是一座历经百年的古建筑,如果放在某个世界,都应该被列入古迹了。

    书生也不挑剔,他用身上所余不多的钱财租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抠抠搜搜的样子,让这个落魄的老掌柜都直翻白眼,从未见过如此穷酸的书生,态度自然算不上多好,带着嫌弃。

    书生也不以为意,人穷志短,他此次转世生在了农家,从小家中赤贫,如果不是他天生聪颖,得了一位老先生的看重,根本就读不起书,后来家中遭遇变故,父母皆亡,只剩下了个独自一人生活,他能够来长安城,还是将家中最后的几亩田地卖了,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路费,自然要省吃俭用,表现得自然吝啬一些。

    书生在破破烂烂的房间内休息一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第二天开始了忙碌的奔波。

    大唐帝国是整个天下的中心,长安城是受万国敬仰崇拜的地方,而长安城却有一处地方是大唐的中心,这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书院。书院深受万民敬仰崇拜,甚至隐隐有着超过皇室的影响力。

    按照常理来说,国力强盛的大唐已经是天下第一强国,皇室的地位应该极为稳固,皇帝的权威应该至高无上,但是大唐帝国,或者说皇室不知为何居然会允许书院这种地方存在。

    正所谓人的头顶只有一片天,天上应该也只有一个太阳,但是一个帝国怎么能有两个声音呢?

    书生经过今天的经历,深刻的体会到了书院在大唐帝国的崇高地位,也体会到了朝廷对于书院的尊敬甚至是敬畏。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书院入院试资格凭证,居然就需要六部当中的三部盖章确认,而且只有郎中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行此项工作。

    在礼部盖完最后一个章,天上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欲落,好在大唐帝国官僚机构并不是太官僚,办事效率颇高,负责发放书院入院试资格凭证的衙门距离礼部不远,而且到了这个时间还开着门,门口围着三两名刚刚拿到凭证的年轻人在小声议论。

    “老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儿,没办法和同窗们多多亲近。”

    “提前搬去书院住倒是不错,说不定还能认识一些师兄师姐。”

    “书院住着可不便宜,比长安城最好的悦来客栈独院都要贵些,说起来还是太祖皇帝那时候好,那时候书院可是食宿全免。”

    “何至于省这些小钱,依我看能提前一天去书院也是好的,多熟悉一下环境,通过入院试的机率也大些,我可听说书院这次足有七十几个准考生,竞争十分大!”

    书生正准备往里面走,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那名年轻书生揖手一礼,问道。

    “这位兄台,您刚才的意思是说,现在书院不包食宿了?”

    那三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书生,大概是想说连这都不知道,你还考书院做甚?

    书生被人当面质疑是白痴,自然无法接受,脸色极为难看,转身进了大门。待再次他出来时,大门口那几名年轻书生早已不见了,但是书生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不是因为别人鄙夷,而是书院居然不包食宿,需要一大笔支出。

    书生刚才已经问清楚了,他如果考上了书院,每个月只是食宿就需要三十两银子,这还读什么书?

    书生如今可谓是穷的叮当响,全身上下都凑不出一两银子了,三十两银子,就是把他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的银子,更何况是每个月都要三十两,他上哪里去弄!

    “看来改变之前的计划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面能不能值每个月三十两银子?!”

    书生脸上流露出几分难色,看着日落,叹息一声,无比感慨。

    “长安居,大不易啊!”

    不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英雄如秦琼,也不得不卖宝马才能度过难关,这世间的忧愁大部分都是金钱造成的,剩下的小部分忧愁也可以用金钱化解,这是世间真理。

    书生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再为银钱之事苦恼,脚步再次变得轻盈了起来,向着那破破烂烂的客栈走去。

    一夜无言,书生睡得极好,精神饱满,宽敞的朱雀大街上显得有些阴暗,天空中飘着微雨,湿漉漉的青石板透着岁月的气息,见证着长安城的风云变幻,有着不同寻常的厚重。

    书生手中举着一柄纸伞,纸伞之上绘着傲雪寒梅,红艳艳的,格外生动传神,这是书生自己画的,他撑着纸伞,背着自己的包袱,他已经将房间退了,此行如果不顺利,他就没必要在长安城住下去了。

    书生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不紧不慢的走出了长安城南门,顺着宽敞官道向着南方那处仰之弥高的云中高山进发,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忧愁,甚至有了心情欣赏周围景色,脚步轻盈,气定神闲。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但那处陡然从河渭平原间拔起的高山,却不受丝毫影响,因为山峰之前一片清明,而山峰更是在雨云之上,初升的朝阳投射出的光辉,被山崖反射,向世间洒出片片光芒,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书生站在细雨之中,遥望前方朝阳下的山峰,他的心情无比的平静,望着那坐落在不远处书院,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安之南,大山之下,便是书院。

    正是那座经历千年风雨,始终没有名字,比大唐帝国历史更为悠久,为大唐和天下诸地培养了无数前贤名臣,并不神秘但近乎神明的书院。

    大山无名,陡然起于平原河流之间,直冲天穹。书院无名,默然现于红尘浊世之间,屹立万世。

    书生撑伞走在雨中,来到了大山脚下,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气势压迫,这股气势源自大唐无数人心中的崇敬和向往。

    朝阳清丽光线之下,山脚下是一片面积极大,由青青草甸丘陵组成的缓坡,起伏不定有若凝固的海浪,青草茵茵如画,画间隐现十数道交综复杂的车道,道旁隔一段距离便栽着几株花树,草甸中央更是花树成群,白白粉粉不知是杏花还是桃花的颜色,并不规则却极为美妙地涂抹在山坡间,美丽到了极点。

    书生深望着这片人间仙境,看着草坡上方那片并不高大却绵延不知多少间的黑白双色书院建筑,不禁有些出神,沉默很长时间后,他才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也不知舍了我这张脸面,能不能进入书院,获得食宿全免的待遇?!”

    书生迈步进入了书院,踏上了草甸,才发现那些粉粉嫩嫩的花树并不是一种,如今开的最旺的是杏花,但数量最多的还是桃花,那些清淡的桃树躲在在杏花后方,羞涩地花骨朵偷偷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似乎好奇对方来此的目的。

    书院的主要建筑,隐于花树淡雾之中,却因为建筑本身极为高大,两道斜斜的甬道如同凤凰的双翼,所以没有什么小家碧玉之感,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利爽朗味道,显得极为大气。

    书生此时关心的重点不是书院的模样,如果他此行顺利,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用双脚来衡量书院的宽广,用双眼来打量书院的美丽,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该去哪里寻找想要见的对象目标。

    “哎,没想到我赵无昊,也会有为五斗米折腰的一天!”

    话音一落,一股强横至极的精神念力横在虚空,扫过了整座书院,惊动书院之中的高人。

    赵无昊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名书生。

    这突然出现的书生眉直眼阔,神情朴实可亲,身上穿着件在春日里显得过于厚了的旧棉袍,脚下穿着一双破草鞋,无论旧棉袍还是破草鞋上都满是灰尘,仿佛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洗过,但不知为何此人看上去却显得异常干净。

    从身到心,都让人感到无比干净,赤子之心,清净之身,这书生右手拿着的一卷书,腰畔系着一只木瓢。

    赵无昊的目光在那卷书和木瓢之间来回打量,最终落在书生的脸上,脸上神色平静至极,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冷静,如同浩瀚无垠的海洋,让人看不清他的深浅。

    这名书生虽然满身灰尘,却给人一种干净若赤子的感觉,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下意识里想要去与他亲信,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理所应当被相信。

    赵无昊看着眼前的书生,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对这位书生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个书生应该就是夫子的大徒弟,书院的大先生李慢慢,一位修为超越了五境的无上存在,在天下高手之中足以排进前十,他名字虽然叫做慢慢,但是天赋极高,不论学习什么都很快,朝洞玄,夕知命,再三天入无距。且精通各种技能,与讲经首座第一次对上,就破了对方的闭口禅。

    李慢慢更妙的是性情温和,为人谦逊,对手老师夫子极为敬重,对诸位师弟师妹又十分照顾,是个不折不扣的温润君子,有着自己的担当和坚持。

    李慢慢同样将目光看向了身穿儒衫的赵无昊,衣衫发白,有着几处补丁,一贫如洗,但是却从眼前这位出身贫寒的书生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尊贵雍容之气,他好似世上最尊贵之人,从容淡定,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身上褴褛衣衫,脸上露出任何的局促和自卑。

    李慢慢目光移动,放在了赵无昊手中的纸伞上,伞面之上画着一副傲雪红梅,尽情绽放,姿媚而骨傲,灵动飘逸,风骨内蕴,红梅好像和眼前的书生融为了一体,让人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那无上傲骨,不由暗暗赞叹。

    “不知你这伞上的这株红梅是哪位大家所画,风骨内蕴,傲雪凌霜,堪称妙品,让人惊叹!”

    李慢慢的反应有些出乎赵无昊的意料,对方居然并不问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纸伞之上,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似乎是一位画痴书呆子,对书画有着超乎寻常的痴迷。

    赵无昊看着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品鉴傲雪红梅的李慢慢,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收敛了这种情绪,恢复了平静的心态,淡淡的开口道。

    “在下拙笔,倒是让大先生谬赞了!”

    李慢慢这才将目光从纸伞之上移开,停在了赵无昊俊朗而又稚嫩的脸上,透着一丝惊奇,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不过十七八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书画造诣,绝对是一代大家,他是自愧不如。

    “红梅傲雪,傲骨凌霜,先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赵无昊神色微动,李慢慢为人果然谦逊,他是名闻天下的书院大先生,面对名不见经传,寥寥几笔就划出红梅傲骨的赵无昊,口称先生,彰显出了宽广的胸怀和气度。

    “当不得先生之称!在下不过是个少年穷书生罢了!”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先生画技已入化境,如何称不得先生?!”

    李慢慢此时表现的倒是和名字极为相符,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缓缓歪着脑袋,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了赵无昊,似乎奇怪他为何会如此说。

    李慢慢的思维和常人不同,他没有所谓世俗观念,心里觉得赵无昊的画技乃是一代大家,所以就口称先生,完全没有任何的架子,可谓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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