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秦墨在紫微山门跟着罡子修仙的时候，东京宫内，正在上演一场血洗。

高士莲回到了宫里，那些没有被启用的暗子，纷纷被启动，短短两天时间，就锁定了二百多人。

在抓住这些人后，高士莲并没有急于杀死他们，而是在宫内的刑房里拷问。

为首的，是一个叫冯春的老太监，在宫内也有多年了。

“冯春啊，我倒是把你给忘了，你干爹应该是冯谨吧？”高士莲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冯谨，这个好多年都没有被提及的名字。

公孙皇后死后，冯谨伺候了李世隆一段时间，但是冯谨因为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日下，最后跑去公孙皇后的陵墓守灵了，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冯春被铁索铐着，没有说话，看着高士莲的眼神，无喜无悲。

“你不说，我也知道，隆景十五年，你被冯瑾背地里收为义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被他收为义子后，你并没有被重用，甚至被冷藏了起来。

但是你过的一直不错。

有冯谨照拂你，虽然你只是地位最底下的劳役，却无人敢惹你。

只是没想到，这一藏，就是几十年，从满头乌青到白发苍苍。

想想就觉得可怜哟！”

高士莲呷了一口茶，说道。

冯春淡淡道：“公公要杀便杀，说那么多作甚，左右不过一个死，某难道还怕死不成？”

“你是不怕死，但是你的子孙呢，也不怕死吗？”高士莲轻笑起来。

冯春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我一个无根之人，哪来的子孙，若是义子，我倒是有不少，都是宫内这些可怜的人，巴结我。

我冯春，也是个心善的人。”

“冯义，冯勇，冯忠......你还有个女儿，嫁到了乾州，孙子外孙，就有十几个，你老小子，也算是儿孙满堂了。”高士莲淡淡道。

冯春心里咯噔一下，“你说的这些人，我一概不知。”

“是吗？那我动手了，你可不要掉眼泪。”高士莲笑了笑，“冯谨真是好手段，你十七岁进宫，他找了这么多女人给你生子，虽然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但好歹孩子是你的种。

你自幼家境贫寒，穷苦到父母生病看不起，死在你面前。

虽然冯瑾让你进宫当太监，但你内心依旧感激他。

因为凭你的本事，别说娶妻生子，养活自己都够呛。

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冯瑾篡改了你们净身的记录，但是他忘了，这个宫内，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只要做了事情，总是有迹可循的。

虽然最初那些年，你一直都待在后宫，咱家也甚少知道后宫有哪些人。

可你别忘了，我是伺候谁的。”

冯春额头逐渐渗出了汗水，他的家人是他最大的秘密，现在却被高士莲发现，那么他便轻易死不得了。

好半晌，他才艰难的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么多年了，冯公也死了，大乾也没了，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只是想好好活着，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非要揪住我们不放呢？”

“别把你们说的那么可怜无辜，你最好想想，你们这些年都做了哪些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把你那些下线之类的都说出来。

没说出一件事，我就放一个你的孩子，你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但凡你隐瞒，之前说的那些事情，都不作数。

朝廷能动手诛了几十万李氏，杀你家这些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高士莲道。

冯春惊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苦笑起来，“我说，我全都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正如你说的，我是冯公公收的义子，而且我也的确家境贫寒，他找了一些女人，让我在一年内，接连多了四个孩子，体会到了这辈子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我感激他。

后来，他在宫外把我净身，让我混入皇后娘娘身边。

在我熟悉了宫里的规矩后，就把我发配到了浣衣局，那边是最累最苦的地方。

还给我安排了对食，有对食做掩护，我的身份并没有被太多人怀疑。

他并没有告诉我，要做什么，只是说，有需要的时候，会写信给我。

我等了几年，后来，朝廷发生了变故，那些事情，你都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后来，朝廷输了，他告诉我，要让我藏好了，然后用最后一点手段，把我从浣衣局调了出来，但是没有调去更高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大明接受朝廷，肯定会把皇宫内部的人都清理一遍，而我依旧是最卑微的身份，所以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我并没有被清理。

后来，我如愿被重用，开始接触到了一些东西，我开始接触我干爹留下来的人。

干爹交给我一个任务，那就是盗窃宫内的信息，传递出去。

因为我的身份，能接触到陛下，再加上那些人的掩护，所以我时常能够盗窃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很多时候，那些不是机密的消息，陛下会销毁，但是总有销毁不彻底的时候。

我把这些机密消息整理起来，传出宫，自然会有人分析。”

高士莲点点头，“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你做了一件事，一件足够影响天下的大事。”

冯春苦笑起来，“是的，兰妃的孩子是我抱的......”

这一下，所有的证据链都闭环了，也能对上了，相应的证据人也找到了。

高士莲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你把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对接人，都写出来。

但是我会一一去验证，但凡有不对的地方，你那些子孙，一个都活不下来。”

“不敢，不敢！”冯春摇摇头，随后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了下来。

高士莲拿过名单看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或许这背后的人，是一个老朋友！

他离开皇宫，让徐缺带人悄悄封锁了公孙皇后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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