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西垣还活着呀？姨奶奶并没有杀了他！”

    刘永铭苦笑一声说道：“姨奶奶不可能去杀薛西垣的。”

    “为什么？”

    “因为……”刘永铭看了看丁太后，这才说道：“因为当初就是姨奶奶从苗寨将那本医书带回来给薛西垣的。”

    “什么意思？”

    丁太后听得刘永铭的话，将那远眺的双眼转移到了刘永铭的身上，问道：“你又知道了？”

    丁太后说的是丁刘两家的遗传病。

    刘永铭只得答道：“父皇与秦王妃见面之时，孙儿即在身边，虽然他们没提到这事，但孙儿……”

    丁太后问道：“你又猜出来了？”

    “是！”刘永铭低头应了一声。

    释尘烟仍旧没明白丁太后与刘永铭的话。

    刘永铭只得与释尘烟解释道：“总之，姨奶奶生病了，而这种病薛西垣是最了解的。如果还想多活几年，就必须留着薛西垣。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把叶连株给杀了，要不然叶连株应该也是能救她的。”

    “哦。”释尘烟总觉得刘永铭有事在瞒自己。

    但刘永铭好像也不是有意的，因为丁太后的眼神告诉自己，丁太后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

    刘永铭接着说道：“薛西垣带走了秦王后人，但又去而复返，因为孩子半路丢了。但这些事情姨奶奶却是不知情的！她在见到自己女儿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外婆了。因为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一些！她能了解到的也就只能是一件事情！”

    “什么事？”

    “叶连株曾收养过一个孩子！”

    释尘烟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姨奶奶误会了？她觉得薛西垣是太后派来的，因为薛西垣对付不了自己，所以干脆带走了她的外孙女以便将来做为要挟？她没带走赵振华是因为……是因为她觉得赵振华是收养的，不是她的骨肉，她并不会去管赵振华的死活？”

    刘永铭说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释尘烟摇头说道：“不可能。姨奶奶只要问问她女儿不就知道前后了么？”

    “问不出来的！”

    “为何？”

    “因为她女儿已经失志了。”

    “失志？”

    刘永铭没敢说丁家血脉若是受到激击则会情绪失控，或是直接就疯了。

    他只得说道：“按赵振华的说法，在他妹妹失踪以后，他母亲天天都在街上游荡，想要寻回女儿，几乎就已是个半疯的疯子了。她的话谁又能相信呢？”

    “哦！”释尘烟说：“这一家子真是怪，姨奶奶好似也有些疯疯颠颠的。”

    刘永铭怕释尘烟猜出点什么，连忙转称话题：“姨奶奶是有些疯，但赵子季却不是疯子。等他再次回到商洛府之时才发现叶家就只剩下赵振华一个人了！他只要问一问赵振华家便就知道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个人来过，并且还带走了自己的女儿。他如果还想再见一次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那么他现在就剩下一个办法了。”

    “等？”

    “对。等她再次出现！只要休养的好，叶连枝之妻的精神是可以恢复过来的，等她述说出真相之时，姨奶奶必定会回来将自己的外孙也给带走，好一家人团聚的。所以赵子季相信她会回来找赵振华的。所以他住在了商洛府，一边教赵振华读书，一边教等人。”ωωw..net

    释尘烟马上问道：“赵子季等到人了吗？”

    “按赵振华所述，他是在赵子季的教育之下，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后来还中了进士。在中进士以后的赵振华还在长安城被授了官，住在了长安城里。”

    释尘烟有些失望地说道：“如此说来姨奶奶并没有再出现过，要不然赵子季不可能在那里等那么长时间的。”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正好相反。姨奶奶一定出现过，要不然赵子季是没有那种耐心去等的。可别忘了三年前，商洛府又发生了一次大疫！”

    “什么？大疫？那场大疫我知道！”

    “刚刚说过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疫即是赵子季因受伤而传染开的，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大疫又发生了一次，我有理由相信，赵子季当时就在商洛，并且也应该是受了伤！”

    “那、那又如何？”

    刘永铭说道：“赵振华早就考中了进士在长安城当官了，他根本就不在商洛府！那赵子季去商洛府又会是去做什么？”

    释尘烟想了想，惊了一下，说道：“呀！是她！姨奶奶？她在商洛府出现了？所以赵子季去那里是去找他的？然后……然后反被她打伤了？可是……姨奶奶又为何又要去商洛府呢？那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物了呀？赵振华也不在那里呀？还有，她为何隔了十几年才去商洛府呢？她要去不是早就去了吗？”

    刘永铭言道：“姨奶奶的目的一直很单纯，只是想找回自己的亲人已。”

    “我没明白！”

    刘永铭言道：“如果她女儿即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想来她也已经知道赵振华是自己的外孙了。所以她应该在知晓的第一时间便回到商洛府来将外孙找回去。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这里头有两种情况，第一次情况就是……”

    “她女儿不在她的身边？

    “对！”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不会呢？姨奶奶带走女儿之时，赵子季可也在商洛府呀！”

    “你的意思是……赵子季从姨奶奶那里将人给抢走了？”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怕没那么简单。因为第二种情况是她根本出不来去找自己的亲人。”

    释尘烟一听，又看向了丁太后。

    刘永铭接着说道：“如果是十年前皇奶奶就不知道她姐姐去了哪里，想来十年前便已经开始找了，现在多少也会有点线索。可见……可见姨奶奶失踪也是近几年的事情。”

    丁太后此时才说道：“小六子呀小六子，有的时候哀家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太后娘娘，我的皇奶奶，您就老实地说吧。别再让我猜了，猜得我脑壳都要疼死了。”

    丁太后说道：“她的确是被哀家又抓回来了，当时……当时她也的确是与她女儿在一起。只不过哀家派出去的人实在是太笨，他们但凡有你一半的聪明也能想到那是她女儿、哀家的外甥女。”

    刘永铭追问道：“遇到赵子季了？”

    “是。赵子季设了一计，想救她们母女二人走，但……”

    “但是姨奶奶恨透了他，没跟他走？一来二去追兵赶到，最后姨奶奶也没走成，但赵子季却是救回了他女儿？”

    “你又是如何猜出人是在赵子季那里的？”

    “刚刚不是说了么，三年前在商洛府赵子季再一次受了伤，想来即是姨奶奶给打的。如果当时赵子季没带走人，想来姨奶奶也不会刚脱困即去那里找他的。只是孙儿有件事情实在是不明白！”

    “你是想问，这一次她又是怎么跑的吗？”

    “是呀。”刘永铭道：“您即是又关了她十来年，且她亦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如何就……”

    丁太后应道：“准确地说，那时她六十七了。她与哀家是孪生，今年也是整七十。”

    释尘烟道：“六哥想问的是，即是能困她又十年，如何让他这般再一次逃脱了？”

    丁太后只得说道：“三年多以前。兵部枢密司的宋宪晋升了兵部侍郎，权柄再一次加深……”

    “哦！”刘永铭又明白了：“宋宪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或者说找到了您正在秘密关押姨奶奶的地方，您不得不将人转移。转移之时出了纰漏，被人给跑了？”

    “是这样的。”

    刘永铭点头说道：“即是如此，那孙儿便全者清楚了！不过孙儿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即是您有人手，如何……如何会不知道赵振华的下落？还得出动宫里的人……孙儿知道得有些多了。不是吴老公嘴贱，而是……”

    “他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又对他那般善好。一般王孙对侍中可都没有那等礼数呢。他自是不可能瞒你，这点哀家心里很清楚，你不必为他说情，哀家也不会与他计较。”

    “那人手……”

    “全死在上庸府了。”

    “嗯？”刘永铭愣了一下，问道：“您把人手都借给豫王了？那豫王做的那些事情，您……您一早就知道？”

    丁太后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哀家老了，犯了个很大很大的糊涂。此事却是没与皇上提起过，也是怕他知道些什么。唉，要不是你，哀家差点就酿成了大祸了！”

    刘永铭言道：“如此说来，您现在找不着人手了？”

    “连赵振华进京赶考的行踪哀家也没能知晓。你能把赵振华找出来，对哀家来说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该知道的，你们现在也都知道了，你想从哪里开始找？”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看来我真得去一趟榆林府不可了！”

    丁太后疑问道：“为何是榆林府？”

    刘永铭答道：“赵振华曾与孙儿说，赵子季一年也仅教他八个月左右，每年十月以后，他即会离去。待到春暖花开之时才会回到商洛府。若是按时间来算，他这一趟的来与回各会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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