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姜茉并不知道她的忠实粉丝已经替她操碎了心，她只是单纯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宋立齐坐在床边，和她讲话。

他问了她很多问题，她一个都没有回答。

其实她已经在心里回答了，只是懒得张嘴用声音说出来。

她感觉好累啊，连动一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现在已经不哭了，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的泪而有些红肿干涩，一直闭着不睁开还好受一点。

她现在也管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一直背对着别人不礼貌，一直不回答别人的话不礼貌，一直不吭声不礼貌——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懒得睁眼，不想说话。

直到宋立齐说他出去了，她也一动不动。

卧室门重新关上，最后的一点声音也消失。

好安静啊，她想，世界本该就是这么安静的，不该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存在。多好，多惬意。

周围的环境封闭、黑暗，像什么呢？

像……像个棺材。只不过棺材的木板是硬的，而被子和床是软的。

她想了想，从床上下来，爬进了衣帽间的大衣柜里。

感觉还是不太像……因为这里的空间还是太大了，如果再小一点就更好了。

外边，顾季臣问宋立齐：“她怎么样？”

“不好。”宋立齐摇头，“这次比之前的几次，都要严重。她不说话，拒绝沟通，这是抑郁的前兆。”

顾季臣蹙起眉头，试探着问：“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电晕她，说不定等她醒来，就忘记了这次的事情？”

“不能。电击只是在她极度亢奋的情况下让她安静下来的手段，她的中枢神经出于自我保护所以选择性遗忘。她现在的情绪太低落，要是电晕她，最多是让她睡一场，说不定等她醒来后，更加沉浸于安静的睡眠，她会更不想说话。”

听到这里，顾季臣将孙冉和陆紫蕙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他心沉如水，说话的语气也是无比阴沉的：“所以，你确定她这次是犯了病吗？”

“不确定，但是现在让她和我去诊室做检查是不可能的了，她很抗拒出去。所以只能靠观察，观察她接下来几天，情绪的起伏变化。”宋立齐说，“接下来几天，我会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顾季臣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住她家里？”

宋立齐的心情也很低落，尤其面对顾季臣这种怀疑的语气，他更没好气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在怀疑我什么？我只是为了观察她的病情而已。”

“不是，我没有怀疑，我就是……”顾季臣话锋倏然一转，“刚才顾婧盈来找你了。”

“她？找到这里来了？”

“嗯，应该是跟在你后边来的，被我打发走了。”

宋立齐嗤笑一声：“见到你，估计给她吓够呛。”

“她吓没吓到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这是你的麻烦。”顾季臣乜他一眼，“你也不想因为你的私人感情，给姜茉带来什么麻烦是吧？顾婧盈是我那好大哥的亲生女儿，她某种程度上和他父亲是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你，宋立齐，就是她的目的。”

“我会和她说清楚。”

顾季臣轻蔑道：“有些人是听不懂人话的。”

“那你让我如何？”宋立齐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季臣，“阿臣，别以为你愿意放顾婧盈回国，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这麻烦，你也有你的一份儿？”

心里被戳破，顾季臣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依旧一脸坦然。

“顾季臣，你真是卑鄙。”宋立齐忍不住指着他吐槽，“你看我喜欢姜茉，想给我找麻烦，所以放顾婧盈回来从中作梗是吧？顾季臣，要是我以前知道你是个连兄弟都算计的卑鄙小人，我才不认识你！”

“我放顾婧盈回国，有很多原因，你这个原因，只是顺道的。所以卑鄙小人这四个字，我还担不上。我喜欢的人我自己会追，没必要从你这儿下手。”顾季臣说，“倒是你，这么些年了连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都处理不好，你还有脸去喜欢别人？”

宋立齐：“……”

“今天我不想和你争。”宋立齐没好气地说。

忽然，姜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顿时，正在“言辞交锋”的二人全部齐刷刷看向她，正在心惊胆战地听这两个人说话的许芝立刻走了过去，问：“茉茉，你出来啦？是想喝水吗？”

姜茉一言不发，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她就像是一具木偶，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宛如被一根线操控着，四肢无比机械，就连神情也是麻木的。

她缓缓环视了一圈客厅，然后走进了厨房里。

许芝立刻跟上，顾季臣和宋立齐也跟上。

只见姜茉在厨房里没头苍蝇一样转了转，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东西，反而打开最下边的橱柜，钻了进去。

顾季臣和宋立齐对视了一眼，刚想说话，门铃又响了。

许芝过去开门，是徐景同。

他西装笔挺，提着个巨大的袋子，还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简直就像是来求婚的。

“姜茉呢？”他问。

许芝看向了厨房。

徐景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了两个人。

“你们怎么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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