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星旸的状态比较疲惫。

颜星凉这次回家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好像每个人都很累。

这样的日子长久不了，肯定会出事的。

“如意被她外婆接走一段时间了，今天我才知道她妈妈从国外回来了。”

颜星凉听得蹙眉，“她家什么意思？”

颜星旸长抒一口气，“如意的抚养权在我这里，不管她家是什么意思，我都不会让出去，已经给如意签好了学校，她以后寄宿，我每周能带她出来一次。”

颜星旸说完还是有点犹豫，“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的。”

颜星旸没想到颜星凉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你也觉得家里的环境对她更不好吗？”

“嗯，妈的情绪不稳定，爸已经习惯了逃避问题，姐可以嫁出去，你可以在外面忙工作，就是我也不怎么回家，成年人都如此，更别说如意还那么小，还不如把她放到同龄人多的环境里，现在学校里的监督应该比家里的全面。”

“我问过好几个朋友，最后选了这个，先这样吧……”

颜星凉跟着点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依旧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以前她就想过，家里的关系是失衡的，爸爸不管不问，妈妈越来越霸道，哥哥可能是囿于孝道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姐姐每天都要吵得歇斯底里。

颜星凉和爸爸不熟，很多话说不出口，后来是想跟颜星旸好好说一下，他作为家里的长子，妈妈是会顾忌他的，爸爸不管，或许他可以多管一些，但后来又想着，她不该把改变现状的期望放到某一个人的身上。

更何况她妈的期望太大太多了，就算是全家人加起来也无法填平。

颜星凉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要到什么时候这个家才能找到新的平衡点。

“你在外面怎么样？”

“还好，今天出去是谈新工作。”

“成了吗？”

“算是吧，还没签合同。”

颜星旸笑了，“你还没毕业，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毕业就是失业，老师都说我们目前迫在眉睫的课业就两个，一个是让自己顺利毕业，一个是在毕业前找到工作。”

“也好，你有自己的想法。”颜星旸说着停顿一下，“你姐这段时间也有点胡思乱想了，应该是受了妈的影响。”

颜星凉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嫁出去以后就不一样了，在家庭里以自己为先好像就会被说自私，可不以自己为先，又会觉得委屈，这点你们男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所以妈才想多给些嫁妆，我也认同这点，打算用家里的房子做抵/押/贷款，分出三份，星凉的那份看她想带走多少，你的那份暂时不动，我的那份和朋友做些生意……但是妈不同意，她更倾向于借钱，爸不同意借钱……”

颜星凉看得出来颜星旸很纠结，她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意见。

两个人沿着小区走了大半圈，最后也没什么清晰的头绪。

“主要还是因为钱，我要30岁了，目前的工作基本上也要看到头了，我要离职，爸妈都不怎么认同，说我这个年纪，稳妥点比较好，大伯也劝我慎重，星凉让我别管这些，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那你怎么想的？”

“我倾向离职，但……”

“哥，你不该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姐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你以前特别优秀，很有自己的想法，听得出来她很为有你这样的哥哥而自豪。”

颜星旸表情变得缓和，“你姐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你也觉得我应该跟着自己的想法来？”

“你的人生你应该听自己的，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颜星凉双手背在身后，“爸妈是希望自己的老年生活稳定，所以才希望你稳定，但我觉得他们会不会稳定主要并不在你。”

颜星旸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颜星凉踩着规律的纹路砖块继续说：“而且有人跟我说过，想往上冲，身上就不该背负太多枷锁。”

颜星旸跟着点头，回过神对颜星凉笑着感慨，“看来，你在外面确实交了很好的朋友。”

“嗯，她们都特别好，条件也都比我好很多，我想一直和她们做朋友，所以要努力变得更好，不能掉队太多，不然我就跟不上了。”

“好，这样就很好了。”

颜星凉跟着笑，“所以，我也不会听爸妈的话，他们自己都过得不好，我不相信按照他们的生活经验能过好。”

颜星旸笑得更厉害，人看着总算没那么颓废了。

————

晚上是颜星旸亲自下厨，从网上订了几道大菜的食材。

颜星越闻到香味晃进了厨房，“真难得，今天竟然有心情做硬菜。”说着看了眼在旁边洗菜心的颜星凉，“还是她的面子在你这边更大！”

“一会儿吃饭了，别空腹喝凉啤酒！”

颜星旸说着把颜星越手里的啤酒拿走放回冰箱。

“呵呵哒，香辣蟹多放点辣啊！”颜星越靠着冰箱说自己的要求，“买鸡爪没？你弄个啤酒炖鸡爪，也多放辣。”

“你的胃这几天不疼了是吧！”

“哎，我还能在家里吃几次啊！”

“你想吃，回来点菜我还能不给你做！”

颜星越笑了，兀自点头，“说得也对哈！欧阳明就不会烧菜，他……”

“你别从鸡蛋里挑骨头！”徐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你想吃什么他不给你买？他家里有阿姨，还能少得了你一口吃的，哪有男人围着灶台转的！”

颜星越暗自翻了个大白眼，“男人为什么不能围着？如果有个男人愿意待在家里给我洗手作羹汤，做家务带孩子，我也愿意在外面赚钱养他！”

“说什么胡话！”徐钰听不得这种违反她认知价值的话，“你就是没吃过大苦头才能说出这么轻飘飘的傻话！男主外女主内，这都是几千年的规矩了，你……”

“爸主什么外了？你又主什么内了？你都不怎么会做饭……”颜星越说着笑起来，“如果你做饭好吃一点，也许我哥就真的没机会学着做饭了。”

“你这……”

“姐，哥说过，他学做饭是为出国做准备的！”

颜星凉突然接了一句，徐钰表情一白，也忘了要训斥颜星越的话，呐呐无言的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开了。

颜星越伸手捏了一片颜星凉切好的西红柿，顺带对人竖起大拇指。

“出息了，跟谁学的？扎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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