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唇上被她自己抿出一道浅浅的印记。

    她心里清楚回去会面临怎样的后果，但如果要让别人替自己承担这种痛苦，她会感到更加愧疚。

    于是，抬头看向眼前的莫凌秋。

    凤翎固执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

    “不管会面临什么，我毕竟还是个主子不是吗？”

    目光紧紧地盯着莫凌秋，

    “他们总不能要了我的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送进将军府，成为别人的妾室。何况……”

    然后，凤翎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里透露出淡淡的落寞。

    低声道，

    “我可以留下来，那么，翎翎能否尝试打开心扉，和我共同生活呢？”

    她和赵案曾是青梅竹马，从少年夫妻一直恩爱走到如今。

    他决定把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再也不隐藏自己的情感。

    “我不答应，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更何况，那个人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你真要这样糟蹋自己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因为影小九已经不在了，所以她嫁给谁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想到失踪的心上人，她又沉默了。

    “我知道小九的事让你心灰意冷，但你这样只会伤害自己，也伤害了那些关心你的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凤翎的眼眸里有些湿润，虽然她没有哭出声，但她的眼神却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

    “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而拒绝我，但我真的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遗憾中。如果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病秧子，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而这年轻人的眉眼，竟然与年轻时的赵案一模一样！那一瞬间，王妃手中的佛珠被不小心扯断。

    王妃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了某种心灵感应。

    双手捏着衣角，不知道如何回应。

    “好的。”

    就连背叛谷主和杀手楼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过，但偏偏在她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栽跟头。

    凤翎低下头，沉默不语。

    莫凌秋坦然说道。

    她立刻叫停了所有的马车，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在丫鬟的搀扶下掀开了那辆马车的帘子。

    这个认知让莫凌秋心中有些生气，但他又想到，凤翎是因为担心自己受罚才愿意回去的，一时间又有些心软。

    王妃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然而，当王妃突然想起年轻时的丈夫，上虞王赵案，她心头一紧。

    莫凌秋索性转过她的身体，迫使她直视自己。

    在另一侧，当上虞王妃的马车队在返回京城的途中经过一片野竹林时，其中一匹红棕马突然变得狂躁，冲出了队伍。

    他猛地抓住凤翎的手指，坚决地说：

    “不行！”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深的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默默守护在你身边。”

    凤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车夫凭借高超的驭马技术，勉强控制住了这匹发狂的母马，使车驾免于惊扰到前座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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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王妃的心地善良，自从十几年前的小世子失踪事件后，她一直郁郁寡欢，吃斋念佛，只希望能再见儿子一面。

    当听到车夫说草丛里有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时，王妃心生怜悯，命令侍卫将他救起。

    她犹豫了片刻，声音微弱而沙哑，

    “别离开我……请你留下来。我并不是因为怨恨你而避开高兴，我只是……只是内心愧疚。每次见到你，我都会选择躲避，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还没有彻底释怀。请你留下来，好吗？”

    莫凌秋转过头看着凤翎，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但凤翎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开始以为这年轻人是京城某个官家的孩子，可能在曾经的宴会上曾经见过。

    莫凌秋感到无奈，他这辈子好像就被她一个人牢牢地控制住了。

    凤翎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他迅速将此事告知了王妃的侍卫。

    嘴角上扬，身体也逐渐放松，然而，他抱紧凤翎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

    她无意识地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凤翎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回答，

    “那并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为了救我已经身受重伤。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再怪罪于你呢？那样太忘恩负义了。之前是我过于冲动，不小心伤到了你，对不起……”

    莫凌秋深情地望着凤翎，

    最先注意到这位年轻人的车夫，在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时，被吓得心惊胆战，一度以为对方已经死亡。

    侍卫上前检查后，心中不禁感叹，这年轻人究竟遭遇了何种仇家的报复，竟摔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呼吸也变得微弱，似乎命悬一线。

    莫凌秋对凤翎的沉默感到无比烦躁，每次看到凤翎这副畏缩不前的样子，他都感觉胸口有块石头压着，越来越重。

    然而，在回程的路途中，他们意外地发现灌木丛中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莫凌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虽然脸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污，但那张脸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莫凌秋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和，内心泛起淡淡的喜悦。

    原本计划在进城后将他送往附近的医馆治疗。

    莫凌秋深深地看着凤翎，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拥入怀中，

    “既然主子不怪我未能救回小九，那我们是否可以共同放下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呢？”

    看着凤翎如此痛苦，莫凌秋心如刀割，转身准备离去。

    这名年轻人因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而惊吓到了马匹，从而引发了先前的混乱。

    听到这话，凤翎的睫毛轻轻颤动，却仍是无言以对。

    她看着垫子上昏睡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他和赵案相像。

    她甚至没有让小厮丫鬟靠近这年轻人，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他的耳后。

    在确定他右耳垂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后，她的心跳加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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