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宗旸以血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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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府里下人们匆忙的进到主殿又出来。
贵妃与八公主宗莨在一旁焦心的望着屏风那边,隐隐传来宗迟因着疼痛发出的声声急促呼吸声,贵妃捏住女儿宗莨的手,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孙院正是陛下派来的,仁王路遇刺客,重伤在榻不能起身。
宗旸等在屏风里,远远看着宗迟躺在榻上呻吟。
太医们围在床榻周围已经许久,而后几个跟随这孙院正出来,顾不得说话就到了一旁商议,孙院正赶紧写下方子递给煎药的下人,按照商议给宗迟处理伤势。
孙院踱步正到了屏风外,对着贵妃公主行礼,只见贵妃行色焦急直呼,“孙院正不必多礼,只说说仁王如何了?”
“贵妃容禀,仁王的伤的着实不轻啊,这是要命的伤。利刃只差半寸就伤及心肺。便是神仙也绝无转圜之处。”孙院正讲述。
贵妃听罢心中一惊,又听仁王能保命一条,只觉得心惊后怕,自己此生后面的日子全凭着仁王了,若是仁王有失便是认养的孩子如何比得上亲生。
长不长寿不打紧,只要全须全尾儿的活着,顺利登上这至尊之位,自己顺利坐着太后,一国太后与贵妃,天壤之别。
贵妃咽了咽口水,面色急切的问,“院正的能耐,本宫绝对相信。只求院正保着孩子一命。如今陛下病重,万万经不得一点点打击了。”
孙院正点点头,却见眉头仍旧紧锁不见展颜,贵妃心中一紧只怕院正还有话未说完,忐忑问,“院正,可是还有顾虑?大可严明,只要保全吾儿性命,不计其他。”
言至此,贵妃作为母亲,也定是爱子心切的,如此考量孙院正才敢说话。
“仁王失血过多,有一计方子可让仁王快快恢复,只是,只是还请贵妃赦口出无状之罪。”孙院正踟蹰,宫中多年行走如履薄冰,院正三年更是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之事。
贵妃面若菩萨心思沉入深渊,还是小心些才好。
如今局势恐怕仁王有几分胜算,救活了日后自己说不准能荣退院正,救不活恐怕自己也就命故于此,都未可知。
贵妃眼底陡然升起一片未知,提防道,“院正但说无妨。”
“至亲之血为药引,七日。仁王可大好。”孙院正坦言,随即跪地俯身不敢看贵妃脸色,如今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宗旸大惊。
他站在远处的屏风旁听完,自己不过掠施小计,让大皇子祈王起了杀心。他本就暴虐又冲动,容易受人挑唆。
得知仁王夜里回府的路线,派近卫刺杀。
宗旸本意不过让陛下看到,眼前的二人都不是为人君王的材料,祈王宗义虽是正室嫡子,却毫无主见又残害手足,已经犯了为君之大忌。
仁王,他是有机会的。也是自己最大的敌手,是宗旸最最不想敌对的人,他亦敌亦友。猜忌过自己,也在幼年时真的疼惜过自己。
宗迟之恶之来源于贵妃,一个君王太受母族控制,是做不好国主的。他的性子时好时坏,贵妃每次谈话后他便恶意满满,若是久久不见贵妃,也会时常对自己关切几分。
可是,便是如此又能如何?贵妃是杀害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
此番他虽没真的想要了宗迟的命,却也逃不脱未来要厮杀的命运。
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女儿宗莨拽了拽自己,她目光游到女儿脸上。不必想便知道宗莨怎么可能愿意给仁王做药引呢。
这个孙院正是要自己血?贵妃疑心,却也不露声色。
“院正请起,不必恐慌。”贵妃说罢,被宗莨扶着坐下,“你且去准备东西,至亲也就是本宫,陛下与宗莨了。”
孙院正迟迟不敢起身,只听到贵妃又说,“陛下病着,又是天子自是不可。便是本宫与公主了。”
话音未完,宗莨道,“母妃,定是院正黔驴技穷,本事不行。才说什么至亲之血做药引,女儿从未听过这种方法。”
说罢,宗莨目光落在地上,“孙院正若是不行,便让别人来。”
孙院正有些心慌,赶紧解释,“公主误会了,至亲乃是血脉同宗,仁王身上流的是陛下与贵妃的血脉,只要是陛下和贵妃所处的孩子都可。”
“至亲之血做药引,由来已久,仁王殿下身系之重,若是不能快快好起来,与我大同都是亏损啊。”
这句话说在了贵妃与公主心中,公主欢喜自己不必做药引了,贵妃却想的是,若是此时陛下不小心薨逝了,那大位旁落损伤的可不是一点点。
宗旸看二人真是好笑得很,说了半晌这二人都是不想的。
既如此,他也是可以给宗旸做药引的。
宗旸行至正中,跪下对着贵妃说,“贵妃,便让仲玉来吧。”
“你?”贵妃咦声。
自己与孩子宗莨定是不行的,七日之血可不是玩笑。
陛下的孩子还有三皇子显王宗宏,还有这个小杂种宗旸。宗宏定是不行的,他一心求仙问道,从不过问旁的。
可是宗旸,他为何要这样做?
“二哥自小看护我,如今我也在仁王府住了好几年了。二哥身伤,做弟弟感怀五内,此事若是能相助,也算是全了一场兄弟情。”
宗旸说完。
他自信定是能成的,贵妃与公主定是会满意的。
次日,孙院正便来取血,宗旸心中唤道,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助你。我以血相救,便是还了这些年你的关爱。
你再醒来,便再无兄弟。
至尊之位,我势在必得。贵妃杀我母亲,从小对我非打即骂。只因为我的母妃早殇,父皇不喜。
我想为我母妃正名,想证明我也可以。同为父皇血脉,我的学识,见地样样都在二哥之上,此前种种下不去手日后不会再有。
此后七日,宗旸日日为宗迟割腕取血,宗迟的身子竟好了许多,七日后便可以说话了,贵妃对宗迟的举动甚是满意。
只是想到他的生母,便恨意不由燃起,并无半分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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