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去舌,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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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后院,立着一个屏风,后面是席子沄。
南湖这个地方,虽说已经到了冬日,却是暖和的很,不似在京都,这会子算起来已经下了雪了。
屏风面前是仁王宗迟端坐,面前是二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面色枯瘦如柴,穿着也是上工的衣服,黑黢黢脏兮兮的。
见状,二人也都知道是什么缘故在此处,纷纷跪在拜了又拜。
“王爷,王爷,是我们瞎了狗眼。”
“对对对,是我们瞎了眼,那日只是叫姑娘问问路,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干,王爷,我们这里遭了灾,满地的难民,姑娘许是认错了人。”
... ...
席子沄在屏风后顿时想到当日的情景,她撕心裂肺的嘶喊,却无人肯来相救。
那些人拉扯她的衣衫,揉搓身子... ...她似是一只被捕获的野味,任由他人捏扁揉圆,那时候自己真的以为就要这么毁了。
再想下去,她已经泪流满面。
只听到屏风那边的宗迟喝到,“住嘴。”
二人当即被着一声呵斥吓得不敢说话,低眉顺眼的跪在原地。
“当前虽是灾祸时节,尔等还是我大同子民,我朝律法规定,欺辱女子杖一百八。”
陈大人在一旁将二人所犯之事的罪责陈述道,心中对这位仁王殿下有些不解,这城外被欺辱的女子不在少数,如今就是为了这个一个貌美的姑娘如此责难。
大灾之时难免有所疏漏,坝上的做工的人自己都是临时抓来的壮丁,如今可好,又少了二个。
那江面的情景,眼瞧着不知道哪一天又要决堤,这会子修坝比旁的可能更重要些。
那被绑着的二人,从前也是南湖里的士子,并不是不知道律法,见陈大人如此说,心中惧怕万分,若是知道眼前这女子... ...
要知道杖一百八,性命可就没了。
“我们,我们可没将她如何,不若叫个婆子来瞧瞧,这姑娘她有没有被,被,被我们... ...”
其中一个脱口而出,他们心中清楚,那日还未做什么,就被眼前的这位王爷救了。
何况此事当时他并不在前头,便是摸也没摸到要紧的地方,如今要自己杖刑,当真的亏了。
一旁那个听言,当即明白了,也赶紧起身反驳道,“是啊,那日我们二个都是去放风的,连人都没摸着就... ...”
宗迟只听到屏风后抽泣,也是啊,让一个姑娘又一次面对那些惨不忍睹的事,却是是残忍的。
此事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再让眼前的狗杂碎说下去了,宗迟眼底闪过杀意,目光游离到陈大人跟前。
那陈大人是人精,见状赶紧过来,“殿下。”
“将二人去舌,去手。杖责可免,但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再出现在南湖,祸害大同的女子。”宗迟说罢起身。
他绕到屏风后,将席子沄扶起径直离开。
陈大人在原地有些愣住了。
“去舌,去手”这样的责罚比起杖责更重,杖刑也有骨子好的,养好了还能全须全尾的生活。
这些还要看执刑的人手法,很有些讲究。
可一旦去舌去手,人便废了,一般都撑不下去自己了却性命。
大灾之际,干活的人都没有,如今还要从自己手上折掉二个。
陈大人实属无奈,摆了摆手让下头人将二人塞住嘴离开。
席子沄被扶着回到房里。
秀儿不敢靠近,将门关了退了回来。
席子沄就坐。
心中悲愤,真想将那二人活活的剐了去,她明白,身边这个男人不会为了自己如此做。
他需要的是民心,是权势,并非女人。
这些年在京都,宗迟能活着满京都少女心中向往的郞婿,就是因为他不贪恋女色。
可偏偏就对席子殊上了心。
也好,她需要宗迟这样的男人,帮她实现那些富丽堂皇的梦想。
“来,你定一定。”宗迟关切道,而后将一盏热茶送到席子沄面前。
席子沄颤抖着双手,端起茶盏,“殿下,沄儿,沄儿心悦你。可如今,配不上你。还记得那日哥哥大婚,我与您说的。”
宗迟心疼不已,她如此深情。
“那日听到你对双双袒露心意,沄儿万念俱灰,可是,可是... ...”席子沄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可是沄儿还是放不下,若能在你身边,哪怕就是静静的陪着,沄儿也愿意。”
这是席子沄最初的感情,她对宗迟是用过心的,是有真情实意的。
一半真情,一半欲望。
“日后,日后殿下大业得成,当真迎了双双进门,沄儿也是祝福。”
说道此处,席子沄的手狠狠的捏住,没有那一日,若有那一日,她也要捏死了席子殊才好。
只是说道此处,她忽的惊惧抬头,推开凑近的宗迟,他似是要说什么,却被席子沄推开。
她摇着头,“不,不,沄儿没有资格说这些,我是不堪的,不干净的。”
席子沄起身,站在柱子跟前儿,离桌子远远的,心中暗思,此举还是从前金钏说的。
都说世间女子喜欢欲拒还迎,并不是女子喜欢,而是这招通常情况下都管用。
男人的本质对弱小想保护,对卑贱想怜悯,贱得不能再贱了。
席子沄从未试过,可是她相信金钏说的这些,这些都是金钏在烟花地实践出来的总结。
不到一刻,她只觉的肩头温热,转眸间看到宗迟一脸怜惜。
席子沄一脸委屈,双目红肿。
“不,我从未嫌弃过你。你来寻我,我感动不已。”宗迟说着,心疼不已。
说着,只见席子沄拥到宗迟怀中哭了起来,宗迟的心被触动。
要说自己也见过许多女子,投怀送抱不在少数。只是贵妃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极严苛,第一顺位的要求就是家族势力是否匹配。
要说对自己真的喜欢的,这些年就只有席子殊了。他已经习惯了,对身边出现的女子,默认置之不理。
席子沄哭着哭着就晕在了宗迟的怀中,宗迟望着怀中的女子,审视她的一切,这样的姑娘自己那位贵妃也定是不满的。
他忽的抱起席子沄小心放在榻上。
窗外的鸟叫的叽叽喳喳,光线渐渐变得昏暗。他为席子沄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被一直冰凉的手抓住。
只听到榻上女人轻唤,“詹云,别走。”
宗迟没有转身看她,他还是克制着自己,而后觉得自己的腰被她环住,整个背都与她贴住。
席子沄凹凸有致的身子,挨着他,柔柔弱弱。
他唤自己的字。
他转身想要拒绝,却见席子沄的薄唇印了上来,潮湿温热,又有些许泪水的冰冷。
距离上一次自己被侍奉的大宫女,已经许久了,热血男女此时已经安耐不住心中的炙热。
这一句的“需要”,已经彻底让宗迟沦陷。
或许是几年来太过顺从听话的皇子,需要做自己。
或许是一时冲动... ...
随便怎样,也明日再言。
席子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一步的成功对她此刻而言至关重要,一旦成了宗迟的女人,牢牢的将她绑在了通往辉煌的路上。
那一夜,二人不知道翻云覆雨多少次,一直快到天明。
如何行事,自己还没想好。
他确实踏出反抗的第一步,要想京中的几个兄弟,谁的后院不是几个妻妾。
自己如今也就这一个,该是不算过分的。
老实说,在席子沄的身上,他确实得到了许多尊重与需要。
他起身,穿好衣衫。
时辰上,已经误了许多公务,再不办说不准就有人寻到这里。
想到此处,他不禁冷笑。他嘲弄的问自己,“詹云,你到底还是害怕贵妃的。”
而后他就开门离开,而此时,榻上的席子沄就起来了,在宗迟起来时,她就已经醒了。
当日傍晚,宗迟忙完事务后,走到了席子沄的门前,他竟有些不好意思。
想了良久,却听见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殿下,姑娘今日走了。”
宗迟赫然转身,惊愕不已,“什么?走了?”他顿了顿又言,“怎么无人来报?”
秀儿一脸茫然,“姑,姑娘说,说您知道,不必去报。”
宗迟心下一沉,赶紧跑开。
城外再走一段就到了那日自己受辱的树林,席子沄已经等了快二个时辰,却不见宗迟追来。
她必须孤注一掷,必须要宗迟下定决心与自己一道。否则自己与京都那些青楼的女人有何区别?
这几日,她也看出来了,宗迟是个心底纯善柔软的人,他既然要了自己,若是自己做出一副不想拖累的姿态来。
才能真的让宗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留在身边。
席子沄清楚,她不能白白就将自己奉献了去,总该是要换些东西才对。
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驾... ...驾!”
一定是他追来了,这半日就是这不断的驾马声,她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
她算过了,已经是第十一次的,不知道是不是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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