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妗妗见他全无半分回答的意思，当下娇嗔，“父亲。”

靖安王一脸不悦看向女儿，他清楚自己这个傻女儿是想要宗旸的心，哪里有那么容易。

“你瞧瞧你，为个男人与父亲怎么说话呢。你自己下不得手，累的你母亲下手，如今还来怪我们？是何道理？”

佟妗妗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王妃此举也是无错，一个贱婢杀了就杀。

看到佟妗妗有些失落的坐下，佟翎走到她身边落座，“后院的事情，父亲是帮不上你的。总不能让父亲一王爷去将七皇子的妾室了断了，太降身份。”

“自古钱帛权势或可徐徐图之，唯有人心难以。你母亲的脾气为父怎么不知，手段劣了些，冒进了些，不过是爱女心切，你急什么？”

说着，佟妗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女儿担心章王会因此更加厌弃了女儿。”

佟翎看着她自卑渺小的样子，内心气就不打一出来。

门上突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爷，王爷，王妃回来了。还有一个女子，王妃像是受了委屈，这会要打死那个女子。”

女子？

佟妗妗当即起身，心中几乎肯定了，定是席子殊与母亲。

她的心不住的抽搐，全身发麻。这会子还没有章王的消息，若是被知道自己晓得此事，只怕夫妻间再无可能。

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曾经回来过。

不论席子殊今日是生是死，自己都不知道。佟妗妗给自己心里暗示着，双手将帕子几乎要绞断了。

若是席子殊或者，定是会怀疑自己的。

有一刻，那么一刻，她真是希望席子殊就就消失了才好。没有席子殊，经年累月，章王或许可以陪在自己身边。

可如今事情牵扯靖安王府，若是王爷也疑心自己，往后夫妻多年该如何度日。

靖安王佟翎看着女儿如此焦虑的神情，当即就对着门气定神闲说道，“知道了，传我的话，让家丁莫要乱来，都叫来这里把。”

这里？佟妗妗闻言惊惧，自己要怎么离开？

靖安王笑了笑，“妗妗，你，你去暗室等会，莫要出声。”

对，这里有暗室。

佟妗妗小心藏在书架墙后的暗室，自己小时候也曾来过这里，这里倒是一个绝好的地方。

里面放着许多书帛，还有一个黑木匣子，都是书信。都是父亲的东西，佟妗妗觉得无趣，随便拿起几个看了看。

书信都是极简单的内容，只是看了几封就发现，父亲对这三个皇子的观察，细致极了。

还有一封藏在匣子里陈年的一封信，像是一个女人写的。

“佟翎吾兄，悲痛之际只能与兄倾诉，妹已归北，唯念那可怜的孩子，盼着兄能关照一二...  ...”

这是？

一个女人的信？

父亲的兄弟姐妹都死了，并无其他兄妹，这是谁。

外面传来席子殊的声音，“席氏见过靖安王爷，王爷安好。”

仓皇之际，佟妗妗将书信塞进自己的袖口，靠近墙壁仔细听着外面的事情。

“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听所了，你受了委屈，却也将王妃折腾的不轻，如此便罢，回去吧。”佟翎一本正经的道。

“想让我走？”席子殊开口，“许是王爷本就轻看了我，我此番就是来见您的。”

佟翎看她不过就是想争辩一些，觉得境内王府欺负了她罢了。

他目光落在桌角一个信封里，将里面的银钞轻轻拉扯出，有抬眼观察席子殊，“听闻你兄弟孩子满月了，今日你来，将这份心意收下。”

老泥鳅。

“王爷有趣的很，这是花钱消灾？或许心急了些，钱我不会收。却是要与王爷做比买卖。”席子殊开门见山。

“王爷将女儿嫁入章王府，世人都说靖安王爷千挑万选，怎得就看中了七皇子，可谁都看不破，王爷你才是最精明的人。”

靖安王目光从方才的柔和，边和凌冽起来，小丫头片子也在这靖安王府夸夸其谈。

“莫要口出妄言，快快出去。”

他的言语带着威压，就是在暗室里的佟妗妗听到父亲这样的语气，都会吓得跪下。

席子殊却是笔直站在远处，与靖安王目光正视，丝毫没有胆怯。

“不论你是支持仁王还是显王，陛下会忌惮靖安王府，只有支持了章王府，陛下不仅不会忌惮，还会觉得靖安王府是纯臣。”

言毕，佟翎心中一沉，她竟然看得到此处。

“继续说。”

“只是王爷可听过一句话，鸟经弓藏。”

席子殊说完，佟妗妗后退一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从前居然小瞧了席子殊。

这也是自己近来才想到的，未雨绸缪，她才对章王宠爱她的事情听之任之。

可席子殊俨然像是想清楚了一样，她不仅想清楚了，还敢将这话说与父亲。

真是胆大啊。

佟妗妗忽的有些害怕席子殊，她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说的得体有理，语气温顺做事周到。

在这里，在父亲的书房，在母亲试图想要杀了她之后，她居然敢如此与父亲说话。

“放肆！席氏，你越界了。”

佟翎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冒犯的威压，佟妗妗在暗室里都觉得外面恐怕难以善了，她听得出，是父亲气怒的语气。

席子殊似笑非笑，走了几步，落在书房的椅子上，桌案上还摆着茶水，里面的茶汤颜色清澈，泛这温暖的颜色。

看来这里方才来过人，谁会在这个时辰来呢？恐怕就是佟妗妗了。

“王爷如此气恼，许是我说的不错。”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佟翎心中一横，她突然知道为何能得章王宗旸如此爱护。

一举二得，美艳的女人，还是得力的军师。

“我如此豁出去，敢上靖安王府的门，并非与佟家吵架的，不过是知道您在意什么，又担心什么。”

“王爷只需要承诺，不遗余力辅佐章王登上皇位，莫要将心思用在仁王显王那里了。我也会对你的女儿相敬如宾，给她该有的体面。”

她居然猜到自己在仁王与显王那里...  ...佟翎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记得，你叫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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