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知道，这流言决计不能让佟妗妗变得欢喜，因为她自小就是骄傲的。

她甚至不愿意用迷情药与章王殿下圆房，她要的是章王的真心，不是这些。

如今只有章王的宠爱，能让她欢颜，眼瞧着章王待佟妗妗不过是府里多张嘴吃饭，郭嬷嬷知道，她要的只怕很那得到。

看着佟妗妗愁思满布，郭嬷嬷渐渐放慢了力道，“王妃，不若还是与老王爷修好，问问咱们老王爷的意思？比较老王爷历经风雨，还是有些手腕的。”

郭嬷嬷是说自己的父亲，靖安王。

佟妗妗的心因为娘家的无情变得坚硬无比，父亲一心贪慕权势，对待藐视靖安王权势的人，他想来不屑一顾。

比如席子殊，宗旸的相互更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所以他才帮了三皇子。

如今只是宗旸不知道里面的缘故，若是知道，有朝一日宗旸必定报仇。

“马上北胡就要来使了，此时的好名声对我其实是好事。”佟妗妗顿了顿，而后又说，“对咱们王爷也是好事。只是如此施舍，席子殊当真是用心良苦。”

郭嬷嬷见她并未直接说及娘家的事情，便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王妃是说，外面那些赞扬您的话，都是席子殊所为？”

只见佟妗妗起身，看着郭嬷嬷，她心中分明，郭嬷嬷是自己陪嫁的嬷嬷，院里面如今只剩她是靖安王府的老人了。

今日她主动提及靖安王府，想必父亲定与她说了什么，如今她与靖安王府之间的关系只有郭嬷嬷一人了。

佟妗妗轻飘飘的解释，“怎么不是，那日她在书塾句句不离奉承，说都是我这个王妃的好处。”

说罢，佟妗妗不经察觉的哼了一声。

自己哪里需要她说自己好，自小都是自己给与别人，如今丈夫给了别人，名声还要别人送？

佟妗妗呀，你真是可悲啊。

席子殊这样的身份，如今真是打了自己的脸，想到自己从前还想与她亲厚一些，真是愚不可及。

宗旸的爱，自己是无计可施了。这一点，到如今，自己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便是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最起先，也是他宗旸求娶的自己。

来日方长，席子殊，那我且走且看吧。

“这个席夫人，王妃瞧她想如何？”

郭嬷嬷的说话声将佟妗妗拉扯到现实，而后佟妗妗看到郭嬷嬷脸色有轻微的变话，佟妗妗温柔询问，“嬷嬷有什么，大可直说。”

看着她瘪着什么话，将说不说，佟妗妗猜着定是关于靖安王府的。

郭嬷嬷从佟妗妗身边退后一步，跪在地上，“王妃，奴婢不忍您与父母离疏，那日老王爷寻到奴婢，奴婢就冒死见了。”

果然。

佟妗妗坐正，却是久久不语。

郭嬷嬷抬眼看自己照料大的佟妗妗，满眼泪花，这禹茗轩里如今没有一个靖安王府的人，想起佟妗妗当初将院里的人打发，那番雷厉风行丝毫不留情面，郭嬷嬷就心有余悸。

她担心，担心佟妗妗要自己回到靖安王府。

“王妃，奴婢真的不是王府的内应，托大说一句，奴婢自小看着王妃长大，真是见不得王妃活生生将自己撕裂开啊。”

郭嬷嬷说的声泪俱下，佟妗妗确实没有太大的感觉，她轻笑一声，“嬷嬷何苦说的这般严重，我是不会将你如何的。只是嬷嬷，也该与我说实话才好。”

闻言，郭嬷嬷一怔。

悲戚的感觉当下消散，郭嬷嬷竟有些看不懂自己带大的佟妗妗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如今变成这般，让自己有些分不清楚了。

她眼中时而混沌，时而清澈，说的话总是轻飘飘的，让人心中没底。

“我留着你，就是让你将王府的事情传给我，没有告诉你，不过是想看看，嬷嬷待妗妗究竟几分真心？”

佟妗妗说着起身，果然自己身边都是父亲的眼线，那封破旧的书信自己拿出来已经好几日了，就等着父亲想办法来取，看来父亲已经发现是自己拿走的了。

要说怎么这般奇怪，自己事情怎么可能在月儿死后还能到传递给靖安王府，如今只有这个郭嬷嬷了。

这么多年，没想到就是郭嬷嬷对自己也无半分真心。

郭嬷嬷听着，不由后背发凉，磕磕绊绊的说，“老奴待您，自，自，自是真心。”

“真心？真心值几许？”佟妗妗反问。

“真心是这世上最低贱的玩意儿。”

佟妗妗懒洋洋坐下，注视着郭嬷嬷，语气带着惋惜，“嬷嬷莫怕，小时候我依恋你。将你看做如同我母亲般重要的人，可是如今看不过是嬷嬷的儿子在我父亲的手中，你也是受制于人的。”

郭嬷嬷瘫坐于地，当即眼泪决堤了，她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佟妗妗知道了。

“老婆子，当真，当真无计可施。王爷说，王爷说只管询问王妃，还让老奴找一份旧信。”

“王妃，王妃...  ...”郭嬷嬷说着，靠近了佟妗妗，拉扯着她的裙摆，“嬷嬷不敢欺辱你，老王爷还是看重您的，盼着您能与章王夫妻和睦，老王爷说，若是您一直不得宠爱，又无子女傍身，日后如何在章王府后宅活的舒心，又如何在未来成为，成为一国之母。”

郭嬷嬷说的嘶声力竭，看得出有三两难过吧。若是之前，佟妗妗定是与她哭成一团，由着她哄着自己睡过去。

可是现在，她的娘家，夫家，竟然无一人站在自己身后，她孤身一人又能真的相信谁呢。

父亲现在是有些急了，为了一封旧信。

看来母亲说的没错，自己的猜测也没错，如今就可以证实，父亲知道宗旸的身份。

佟妗妗任由郭嬷嬷哭着，思绪一直不断的思考，她想不太明白的是，父亲为何不帮着宗旸呢，按理说，若是宗旸的生母就是北胡女帝，宗旸的身份与仁王相较，那不知道高出去多少。

父亲的顾虑究竟在哪里？

这些，自己都要细细查探，不可露出破绽。日后自己的日子，可全靠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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