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晚上都是这么睡的？”

    “少爷您昨夜没吩咐奴婢可以同您一道歇息，奴婢自是不敢的。”，茜雪老实巴交地说着。

    景煜却黑了脸，有些不悦：“以后你可以直接上来睡，不需要我特别吩咐。”

    茜雪点着头，心里却还是打算找李嬷嬷问问，找张小榻来，毕竟少爷的脾气一直阴晴不定，指不定哪天又不让她睡床了呢……

    她去取了景煜衣裳来帮他更衣，却被景煜打断了动作。

    景煜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榻上，“歇着吧，就你这个样子，传出去又要被别人说我虐待你。”

    茜雪被说得脸热，景轩确实好几次拿这种话在她面前说景煜不好，没想到，都被景煜知道了。

    茜雪摇摇头，起身去拿水漱口，她一觉睡到现在，胃里早就空空如也，现在又灌了这么一碗恶心的东西，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苦的。

    二人目送李嬷嬷走了一截距离，琉璃才关上门，牵着茜雪坐到凳子上。

    茜雪明白李嬷嬷在点她，主母进门前不可有庶子庶女。

    熟悉的声音带着喜悦冲进耳朵，“阿雪，是我，琉璃！”

    “你说你也是，李嬷嬷可是大少爷身边的管事嬷嬷，你怎么这么倔呢？”，琉璃望着茜雪的背影有些不解地说着。

    “因为没有就是没有，我又不曾说谎，为何非要喝这劳什子东西。”，即使漱完口，茜雪还是感觉整个人都难受的发抖，那股难言的苦味，仿佛一记重拳，直接锤在她的小腹处。

    见茜雪皱了皱眉头，琉璃接着解释：“只有少爷恩宠的人，才能得了好，不然，那日子可难过的紧。”

    景煜回头看她，一挑眉，满眼都是挑衅，“本少爷可从不偷懒。”

    “阿雪，你便喝了罢，我们这个身份，有些分寸是不能越的。”

    “所以啊，你可别犯糊涂！弄出个庶子庶女来，不说未来的主母，那个李嬷嬷，就容不得你。”

    琉璃本就有此打算，只是刚才李嬷嬷在说话，她不好插嘴，现下李嬷嬷既然叫了她，她便上前挽着茜雪的胳膊又劝了几句。

    琉璃看着她笑，“小傻子，下人们最是会捧高踩低的。三少爷屋里伺候的人多了去了，能喝上避子汤的，说明是受了宠的。”

    “没有……”，琉璃先是否定，而后又悠悠地叹了口气。

    “里面有几颗蜜饯，你含几个压压苦味。”，茜雪心里有气没直接去接，琉璃见状便笑着接了过来。

    “我们现在哪能奢求那么多，我现在就盼着主母进门，孕育嫡子，我便也可以抓紧时间有个自己的孩子了。琉璃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看起来非常期待。

    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她赶忙拒绝，“李嬷嬷，少爷昨夜什么都没做，这汤药，就不用了吧。”

    李嬷嬷却依旧冷静，她虽笑着，但是眼神中却带着看透一切的了悟。

    茜雪嚼着蜜饯的嘴巴都停下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窝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景煜冷冽的香气便将她瞬间包裹，她双臂紧收，将脸又往下埋了埋，深深的吸了一口。

    茜雪先是一愣，见门关上了，就开始面皮发红，大少爷这是笑话她偷懒吗？

    不过，人都走了，她也没机会问了。

    琉璃拉着人坐回来，又赶紧塞了颗蜜饯进她的嘴，这才说道：“也就是大少爷院里清净，你才有这种想法，三少爷院子里，我要是能得了避子汤喝，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嬷嬷摆摆手，拿着碗就走了，一刻都未多留。

    她说着将汤药又递过来一点，“少爷的名声，现下可受不得损。你还年轻，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真没有啊！

    二三.九五.二一三.一八五

    “我瞧着这蜜饯品质还挺好，快吃一颗压压。”，琉璃扒开纸包就去喂茜雪。

    琉璃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茜雪感觉胸口闷闷的，李嬷嬷不信她便罢了，怎的琉璃都要劝她呢？

    她抬头看向二人，很想再辩上一辩的。

    但是，当她看到琉璃眼中隐隐的担忧的时候，她还是闭了嘴。

    李嬷嬷见茜雪磨蹭着不肯接过药，转头对琉璃说道：“你们两是好姐妹吧，你且劝劝她。”

    她望着离开的景煜，小声问道：“少爷，您不再歇会儿吗？”

    茜雪有些不理解，琉璃可是三少爷想了办法才得了手的人，是讨三少爷喜欢的，怎的也过得如此艰难。

    琉璃敷衍的应答着，“好好好，没发生。毕竟大少爷同三少爷可不一样，大少爷可是天天有正事做的。”

    待见到真的是琉璃站在门口时，她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璃，你今天怎得有时间来找我？”，她笑着拉住琉璃的手就往房子里面走，余光中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李嬷嬷。

    她笑着的脸一时间就垮了下来，因为李嬷嬷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琉璃！

    “多谢嬷嬷念着阿雪。”

    她悠悠转醒，有些迷茫地盯着门看。

    “奴婢谢过嬷嬷。”，茜雪抿着满嘴苦味道谢。

    脸颊红云浮动，她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茜雪的瞌睡顿时都散了，她欢喜地差点连穿鞋都顾不上，就急急忙忙往门口跑。

    茜雪无奈，“我跟少爷，昨日真的什么都没有。”

    长久以来的逆来顺受，让她再生不出反抗的勇气，她将碗接了过来，有些赌气地一口喝了个干净。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李嬷嬷也不生气，只是拿着碗，看着二人说道：“你的好姐妹难得来一趟，今天给你允一天假，你们也好说说体己话。”

    李嬷嬷这才又有了笑容，还递了个小纸包过来。

    琉璃？

    “好孩子，这是规矩，喝了对谁都好。”

    “这样他们就可以脱了奴籍，过上好日子，而我的后半生也好有个倚靠。”，她抬头笑着看向茜雪，似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茜雪却又迷茫了起来，琉璃和母亲说得话是截然相反的，到底谁对呢？

    她拉起琉璃的手说道：“阿璃，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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