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洲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好整以暇望着江一茶。

    “你说话呀。”江一茶举起小拳头，在谢曜洲跟前晃一晃，呲牙，“不然我揍你！”

    谢曜洲摊手，“行吧，他们确实在找我。”

    “果然是你！”

    江一茶咬唇，一脸羞愤，“你竟然背着我让别人亲你！”

    谢曜洲眉眼一舒：偏题了吧？

    “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你什么都要瞒我！”江一茶眼眶噙着泪，恶狠狠踩上谢曜洲的鞋子，“你混蛋！”

    “你不会是想趁着买花，想出一个借口骗我吧？”

    “我发誓。”

    谢曜洲闷声一咳，掀眸望向苏莫：“有什么事？”

    苏莫瞪大眼睛，又追了上去，“喂，你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你试着运转功法，领悟。”谢曜洲有点懒散，手指轻点桌面，“你现在有炼气化神的能力，再努努力，突破之后，大概率会明白。”

    “……你别哭了。”

    江一茶睫毛颤动，“那个……我听不懂。”

    ……

    苏莫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谢曜洲，“喂，你懂不懂礼貌！赵清跟你说话呢！”

    从花鸟市场回来，江一茶翻遍小院，终于找到了一根麻绳。

    “如果你知道我需要杀掉你，你不应该跟我做朋友；如果你跟我做了朋友，就是想让我纠结该不该杀掉你，你就太恶毒了。我应该不止杀掉你，还要把你大卸八块。”

    “如果我们都不知道我需要杀掉你，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那么这个使命的创造者就是变态！我肯定不会杀掉你。”

    他苏醒的消息根本瞒不过，几百年前的他似乎是脑子有病，硬是给几个大家族下了禁制，他苏醒后就得供他驱使。

    “呜……”江一茶哽咽两声，泪眼婆娑，“那你说啊！你说啊！”

    “你想问什么。”谢曜洲靠在椅子上，“能说的我会告诉你。”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还没出花鸟市场，就被闻庭辰三人挡了路。

    谢曜洲额角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如死水，“江一茶，如果有人让你杀掉我，你会怎么样？”

    谢曜洲瞥了赵清一眼，拽着江一茶往外走。

    苏莫目光在谢曜洲和江一茶身上打转，突然拍脑瓜，恍然大悟，“你听她的话！”

    “我不站！”

    江一茶拎着麻绳，一步一步逼近，“当然是严刑逼供。”

    聪明了。

    江一茶抹了一把哭酸的眼睛，“那你发誓。”

    江一茶泪水跟擦不完似的，哗哗流。

    “喂，你——”苏莫气得跺脚。

    “你干什么呀！”江一茶给了谢曜洲一拳，“人家专门为你来的，你还不说话，你怎么这么装啊！”

    江一茶双手环胸，撇着脖子不看谢曜洲，气呼呼：“不喜欢！”

    谢曜洲拉下江一茶的手，语气更加认真，“如果你的使命是杀掉我，你会怎么办？”

    “……”

    “下个世界。”

    谢曜洲：“……”

    谢曜洲盯着江一茶，片刻后，把她调转了方向，“买花。”

    谢曜洲：“……”

    “你好，我是赵清，上京赵家的赵，清水的清，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随叫随到。”赵清叭叭一通话，木着小脸，活像是来应聘的。

    江一茶凝视，“你不能直接告诉我？”

    哪有把饭喂到嘴边，还要帮她消化的？

    江一茶抿唇，“我认为这个假设有问题。如果我的使命是杀掉你，那我们不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谢曜洲沉默。

    一一一.二五三.二二一.二二九

    谢曜洲瞅着气呼呼的江一茶，头皮发麻，“你希望我怎么改？”

    谢曜洲轻点桌上的作业本，开口。

    “……”

    刚转过头，后衣领就被拽住。

    又被她猜对了。

    “如果我知道需要杀掉你，我不会跟你做朋友，因为杀人又诛心很可恶，这是戏弄，是很恶劣的行为。”

    江一茶消化完这些消息，道，“所以，你用特殊能力去称王称霸，你让我成天跟小妖祟打架？！”

    谢曜洲险些被口水呛到，“那些小屁孩都是大家族扔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玩伴。”

    “行吧，三千芥子界，一花一叶一菩提，似真似幻皆缥缈，命轨有道，道法三千。”

    “你又骗我！”江一茶又一脚踩上去，转身就跑，“骗子！”

    “我不要！我要称王称霸！”

    谢曜洲忍住脚疼，硬是追在江一茶后边，“你先站住。”

    谢曜洲见江一茶这副姿态，知道她还在生气，索性把她往花鸟市场外带，“我安排人送几盆花，我们回家。”

    谢曜洲拎着江一茶逛了五个摊位，愣是没买到一株。

    谢曜洲深吸一口气，他很少见到她哭，也是第一次见她情绪这么激烈，不过，比起之前，要鲜活很多。

    谢曜洲：“……”

    “我反手戳死那个人？”江一茶小手覆上谢曜洲的额头，“你怎么一直在胡言乱语？”

    “……”

    “我不——你说什么？下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谢曜洲捏了捏江一茶凶巴巴的小脸，“因为强悍，所以会有人忌惮，讨好。”

    “叫我大名也没用！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江一茶猖狂地扭过头翻白眼。

    “你想做什么？”

    “有事？”谢曜洲冷着脸，看眼前三个人多了几分不耐烦。

    “江、一、茶。”

    谢曜洲：“……没有。”

    江一茶缩了缩脖子，软乎乎望着黑脸的谢曜洲：“你不能打我。”

    谢曜洲不想说话，绕过苏莫，又往前走。

    “……你这样很财大气粗诶。”江一茶闷闷不乐，又伸手怼怼谢曜洲，“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要……跟你亲亲？”

    谢曜洲闭口不谈，就这样拉着江一茶走。

    “我也要称王称霸！”

    谢曜洲拉住江一茶，让她镇定下来，“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你很吵。”谢曜洲终于开了口，沉眸落到苏莫身上，“让开。”

    “回家之后告诉你。”谢曜洲给江一茶擦去眼泪，“先买花，好吗？”

    “都不喜欢？”谢曜洲问。

    “你发啊！”

    “谢曜洲！你混蛋！”

    “……你先上学。”

    她这脑子怎么做到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的？

    这样捋顺出来，好像，他是挺坏的。

    啧，几百年了，本性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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