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抓起地上的雪扯开徐战的领口往里灌，直到手冻得受不了才停下。

    抬脚踹倒闷不出声的徐战，黎臻终于泄愤，心满意足地手揣兜里走了。

    徐战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踉跄站起，没等走开，祁翼寒开门出来恰好撞见。

    “徐战……？”祁翼寒奇怪地叫住扭身欲逃的徐战。

    徐战没回头，脸隐在灯光照不见的暗影里。

    追出来的余玉芝听祁翼寒叫徐战脸色骤变，紧走几步叫祁翼寒。

    “翼寒哥，张婶让你回去。”

    祁翼寒送徐战到家后便去找黎臻，转过街角却见此时本该身在新家的黎臻，正站在街边同一个小伙子说话。

    “我去买东西。”

    徐战不能太躲着祁翼寒，转身同祁翼寒一起往家走。

    “我姨夫让我去你家问问你回家没有，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大晚上的最好还是少在外面走。”

    余玉芝不甘地攥拳，冷得跺着脚关门落闩回屋去了。

    看出许振保的疑惑，黎臻又道。

    徐战被黎臻踹倒滚了一身的雪，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掸掉，祁翼寒打开手电筒看得很清楚。

    黎臻嗯了声，“你走手续吧，什么时候需要我过去面试你再通知我。”

    黎臻当然不会放弃发财的机会，但她是个懒的，最烦人情往来，更不喜酒桌文化，所以她最倾向于投资入股，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不如先支持他退下来，等他碰够了壁想明白该干什么后再投资给他绝处逢生。

    黎臻想要抽回手却被祁翼寒抓着手塞进他的衣兜里。

    过于客气的谈话闹得气氛尴尬，许振保挠头。

    美术老师工资不多，但好歹是拿固定工资的，比在外面打零工稳当，一般人是舍不得放弃的。

    祁翼寒快步走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气势汹汹。

    许振保打开话匣子话多得往外蹦。

    黎臻向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家事，抬头看到小卖店的牌子，指着道。

    “伤没伤到？”祁翼寒问。

    黎臻闻言也笑了。

    许振保跟着挥爪，被祁翼寒寒凉的眸光扫过，收回手走得飞快。

    “不用等我，闩好门早些睡。”

    她正愁找什么工作呢就遇到了要下海的许振保，多好的机会，偏偏就被祁翼寒给搅和的话都没说完。

    许振保顺着黎臻手指方向看过去，发觉自己管太宽了有些讪讪。

    “是我，许振保，你画的孩子速写我还留着呢。”

    “我回去了，再见。”

    徐战脾气火爆，得罪人是常有的事，被人敲闷棍不稀奇，何况从徐战家去小卖店确实要路过祁翼寒家，祁翼寒没怀疑。

    黎臻上一世是北市美术协会名誉会长，许振保是会员所以认识。

    说罢，也不等余玉芝再说什么，祁翼寒加快脚步同徐战走远。

    “哦，买东西好……”

    黎臻忍笑，“代我谢谢你姨夫，你也早点回去吧。”

    太直接了，许振保干笑。

    “祁，祁厂长，幸……幸会。”

    许振保被逗笑了，“你怎么跟我学生似的。”

    黎臻这才认出来，笑着打招呼，“许老师好。”

    “翼寒哥……”余玉芝在身后叫祁翼寒，她知道他是要去找黎臻，她不想他去。

    许振保被祁翼寒凶巴巴的眼神盯得汗毛倒竖，仓促告辞。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九.二三三

    “我想自己试着做点买卖。”

    许振保去家具厂给打更的姨夫送饭，被姨夫指派去到祁厂长家看看祁厂长的爱人回家没有。

    黎臻摇头，“不敢当。”

    有了之前的事，祁翼寒十分注意，就算是认识的徐战也得盘问清楚。

    祁翼寒打量徐战确实不像有事，便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找你……”

    “怎么？”黎臻不明白许振保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黎臻问。

    祁翼寒点点头，黎臻挥手，“路滑慢走。”

    徐战被黎臻打得浑身痛，咬牙摇头，“没事，就挨了一棍子，人被我打跑了，没啥事。”

    “那，你答应了？”

    许振保的画作可以说无甚可圈可点之处，但他创立的装潢公司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蓬勃发展，全国各地遍地开花，赚得是盆满钵满。

    “你来做什么？”黎臻挣不开，被迫与祁翼寒并肩前行，语气染了不耐烦。

    许振保点头，问黎臻，“对了，黎臻同志，你有兴趣任教美术老师吗？”

    他是真心佩服黎臻的画技，想借机与黎臻接触上，如果能有机会讨教那就更好了，谁知却在路上遇到了黎臻，真是天遂人愿。

    黎臻不反对已经出乎许振保意料，居然还能表态支持就更新奇了。

    与黎臻面对面说话的许振保眼看着祁翼寒旋风般扑过来，吓得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黎臻蹙眉，没去看浑身低气压的祁翼寒。

    “你是祁厂长的爱人吧？”

    祁翼寒眉眼冷肃，伸手进黎臻口袋里把手拉出来牵住。

    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他有种春风将至的预感，打算抓住机会干一番事业，不过黎臻是个不出门的家庭妇女，说了她也未必懂，许振保只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好事，我应该支持。”

    “嗯，我们校长也认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黎臻沿着街边走，走没多远听到有人叫她。

    黎臻只顾想事情，听人叫她，抬头对上男人青春洋溢的笑脸一时没认出来。

    “我需要工作。”

    “你就叫我名字吧，要叫老师也应该我叫你才对。”

    难道黎臻很需要工作吗？许振保问号脸，试探着问。

    “是我想找人接我的班。”

    这种投机的事黎臻不觉得是错的，人不经历磨难是看不清前路的，她不能因为知道结果就阻断许振保该走的弯路。

    祁翼寒没理，拉住徐战问，“大晚上的，你跑我家门口来做什么？”

    一个大小伙子去打听人家媳妇回家没有，许振保是抗拒的，但事关黎臻除外。

    “我……”徐战急中生智，道，“我去买东西，结果被人在背后敲了闷棍。”

    话随着一团雾气从祁翼寒的嘴里吐出，那凝在空中的微末水珠却似滴进了黎臻心里。

    她讨厌祁翼寒这样有意无意的收买，她的心不该再为这个前世害她骨肉分离的人悸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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