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祁峥绝情道，“我既然抓你进来，只要你一样不交代清楚就别想出去。”

    祁翼寒抿唇别开头，拒绝与祁峥交流。

    祁峥却不肯放过，伸手掰过祁翼寒的脸，直视着祁翼寒的眼睛道。

    “你之前闹的那些我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情愿为你做一次违背底线的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这么多人的命设局，就为了把你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她固然有错，但那不是你可以视人命为儿戏的理由。”

    “我没有！”祁翼寒声音沙哑，苍白地为自己辩解着。

    祁峥眼里带了失望，拿出当初黎臻画的全家福递到祁翼寒面前。

    “这是在挑花身上发现的，挑花这种人随时随地会被仇家寻仇，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这种东西，除非有人拿这个东西威胁他。”

    老邓头刚下夜班，同对班交接后迈步正要出门，忽听电话铃响起。

    话音未落，放杂物的西屋门打开，一道高大身影从门里走出。

    “祁厂长这走的时间可不短了，啥时候回来，大家都想他了。”

    “那六个街溜子是你派去的吧？”

    祁翼寒不屑与祁峥争辩，只深深凝眸黎臻。

    黎臻垂眸看着祁翼寒始终伸向她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因手腕被死死缚住而变得过份莹白。

    祁峥右边眉毛有颗红痣，所以无论人物画得多丑，通过画在右眉上占了足有小半张脸的黑点就能确定这就是祁峥。

    “正好我看那烟袋里的烟丝馋的慌呢，就不客气了，麻烦你替我谢谢祁厂长。”

    虽然不清楚祁翼寒和老邓头打的是什么哑迷，但黎臻直觉不简单，道。

    见对班在忙，老邓头回身接起电话。

    直升机载着黎臻飞回北市降落在城郊机场，黎臻换乘汽车回了华园小区。

    拿出钥匙打开门，黎臻发现屋子里很干净，应该是已搬去方便面厂的陶宁经常回来收拾。

    祁翼寒伸手去抓黎臻的手，却因束缚带咫尺难越，“不是，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那张全家福被我放在画室进门右手边第三摞画稿从上数第一百三十九张下面，你可以去找找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

    黎臻猛地推开门，走到祁翼寒面前。

    摸着纸张的厚度不只一张纸，黎臻拧眉展开，入目却不是当初她画的挑花的全家福，而是——《祁峥求生记》？

    祁翼寒字写得非常漂亮，但画技却是一言难尽，潇洒的五个大字下是画得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连环画。

    对上祁翼寒不可置信的眼，祁峥满心苦涩。

    “不是我，祁峥，你再敢胡说我绝不放过你！”

    嗑嗑嗑，门外负责监管的保镖敲门催促。

    话落，祁翼寒睨向欲要吩咐人去找的祁峥。

    换上拖鞋走进主卧，门开处一切如旧，到处都是画着祁翼寒的画稿。

    “好，我会转告的。”

    “就因为你的母亲不肯交出手里的研究成果，你就不择手段的想要诬陷她，让她进监狱好霸占她的一切。”

    黎臻打开门同保镖道，“祁翼寒不肯吃东西，我想亲手做些吃的给他带过去，麻烦你再等等好吗？”

    萝卜头在挖地里的菜找胖胖的大人换吃的，萝卜头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哭，萝卜头摔倒在泥坑里滚了一身泥，萝卜头生病被一个仙女救了……

    黎臻关上门，先去客厅拿起了电话……

    一一一.二五三.二三九.九

    “而当初你假意被挑花绑架，却遭黎臻意外打乱计划，脱身后，你带走了挑花同时也带走了这张全家福，所以，那个逼着挑花绑架王公辰和赵晴母子的人就是你。”

    良久……

    “你不能亲手杀了抛弃你谋害你的母亲，就要借别人的手让她万劫不复，祁翼寒，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无情无义不择手段的儿子！”

    出来吧……”

    保镖不知道黎臻厨艺不精，想到祁峥自从将祁翼寒抓回去，祁翼寒已有一整天水米不进，愁得祁峥背地里叹气，点头同意。

    “好，我放黎臻去找，若找不到，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黎臻站在门外听着，只觉遍体生寒。

    四条代表四肢的细细的线连接着一根火柴棍，火柴棍上顶着个萝卜头，看起来既滑稽又心酸。

    黎臻按照祁翼寒信上所写读给老邓头听。

    黎臻看得又哭又笑，看完连环画翻到下一张，看到上面的内容神色一凛。

    黎臻心思微动，伸手握住祁翼寒的手。

    祁峥无视祁翼寒的愤怒，“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去山里吗？为的就是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引你动手，而你果然不负我所望，真的下了死手，你以为陈赢解不开的长生难题董霆昀就能破解得了？你以为通过破解长生就能打击到你的母亲？呵……”

    祁峥一句话将黎臻推下了无底深渊，黎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邓头见此情景呵呵一笑，“故人归来，喜事啊。”

    祁峥脸色晦暗不明，半晌语气里隐着压抑不住的愠怒道。

    老邓头闻言变了脸色，犹豫再三没有多问，只道。

    老伴没挺过来，如今的老邓头已是孤家寡人，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冷冷清清的家，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玻璃瓶落到桌面上的轻响在房间里无限放大。

    老邓头放下电话，同对班打了声招呼离开，回家路上买了个卤猪脚和两瓶二锅头。

    “你要我怎么信你？”黎臻的一问犹如实质般砸得祁翼寒耳膜生疼。

    “他说的都是真的？”

    黎臻随后看向祁峥道，“不管祁翼寒有没有骗我那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祁翼寒是你儿子，你对他怎样我管不了，但你若敢擅闯我家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警告你，那是我家，你敢把你的脏手伸进去，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听出是黎臻的声音，老邓头呵呵笑着问。

    祁翼寒松开黎臻柔荑，目送黎臻走出门外。

    黎臻按照祁翼寒告诉她的位置翻找，真的从一摞画稿中间找到折叠起来的画纸。

    徐启智勾唇，“是喜事也是丧事，邓万里，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能办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呵……”邓万里用牙咬开瓶盖，仰脖灌进去一大口酒，拿起猪蹄边啃边道。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徐启智，你有遗言尽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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