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然一下去，却感觉很温暖，没有下地下室的阴凉气息，墙壁上还刻了壁画，好像讲述的是莫家祖宗的生平。

莫悠然一下去却发现这地下比地上大多了，真是费了不少油水钱，还有这一个一个的排位，摆的最起码有几百个台阶那么高，难怪她走了那么久的地道。但是每一层几乎只有两三个排位，看着排位摆的那么高，但觉得孤零零的。

莫念川一下来就忙着摆案，等到摆好了才叫还处于震惊的莫悠然过来。

莫念川说：“莫家长女，请对莫家先祖行三跪九拜之礼。”

莫悠然看了看地上的蒲团，赶紧跪好，端正肃穆的对各位老祖宗行了礼。

“上香——”莫念川喊的跟唱大戏的一样。

莫悠然接过莫念川手里的三炷香插到案桌上的香炉里。

“再跪——”

莫悠然一共跪了三次，上了九根香。

“歃血入祠，自此以后，莫元乃我莫家第八十三代家主。”莫念川将一把匕首和一个白玉碗放到莫悠然面前。

莫悠然有些懵，她拿起匕首，还是有些疑问，“族长，这是献血祭，你怎么整得跟家主祭典似的?”

莫念川却说：“献血祭便是莫家家主继承之礼，之后在外面举行的大典，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了吧。”

莫悠然哑然，要是他二叔知道这事，还会让她举行献血祭吗？“不过，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你还没验我呢？”

莫念川摇头笑笑，眼里一道精光闪过，“现在不正在验吗？要是不是，就当你过来给莫家祖宗磕个头，也不亏啊。”

莫悠然干笑几声，要是她过不了这个，估计就得躺着出去了吧，这人说话还真是温柔的要死呀。

莫悠然拿起匕首一划，深可见骨，血液喷涌而出，顺时间就灌满半碗，“够吗？”

莫念川赶忙拿出鲛绡，裹在莫悠然的手上，“家主太鲁莽了，手上可不好留疤。”

莫念川将莫悠然的手包扎好后，才去将玉碗拿走，进到一个暗房，不知道做了什么，莫悠然登时觉得眼前一亮，周围还有一股浓郁的胭脂香味。

莫念川从暗房出来后，恭敬的走的莫悠然面前，“家主请。”

莫悠然对着这个老狐狸翻了个白眼，“其他的祖宗呢？”她发现她拜得人全是莫家历代家主，还有家主的夫君之类的。

莫念川说：“其他人在偏殿，当不起家主参拜。”

莫悠然脚步一顿，这还有偏殿，敢在京城脚下建造这么大的地宫的人没几个吧。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什么叫百年世家了，这皇帝老儿说不定都没莫家这么有底蕴。

莫悠然又吭哧吭哧的从地宫上去，在走到大堂，简直没把她累了个半死，她刚匀了几口气，就看见端阳长公主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在的喝茶，大堂外面的空地上跪了一排排人，从衣着华丽的主子到粗布短衣的奴仆，浩浩荡荡的几百号人。

她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莫念川，“族长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莫家第二十九任族长莫念川拜见莫家家主，”莫念川直接跪在地上，对着莫悠然一个叩首。

“莫家莫念卿拜见莫家家主。”

“莫家莫念卿之妻乔菀拜见莫家家主。”

“莫家……”

“……”

莫悠然就听到跪伏在地上的人，一个个起身唱词，又一个个的趴下去神情肃穆庄严，他们是真的把她当莫家家主了？怎么有一种把她当神仙的感觉。她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却根本说不出阻止的话。

直到最后一人跪拜完毕，莫念川还跪立在莫悠然面前，“念川不才，带莫家上下五百六十三人拜见家主。”他又立刻跪伏在地。

莫悠然伸手扶住莫念川的胳膊，“起来吧。”

“谢家主。”

莫悠然一时有些拘谨，“让下面的人也起身吧。”

莫念川一直微躬着腰，“家主不必在意，这只是莫家的规矩，家主准备什么时候入主宗祠。”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郡主的册封，我的及笄礼，家主继任大典，三个分开办太麻烦了，不如就合在一块，这样你们省心，我也省力呀。入主宗祠，到时候一块办了吧，还有我要搬回我娘的院子，希望你们尽快收拾出来，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和我祖母回去了，你叫他们散了吧，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别在跪坏了。”莫悠然走到端阳长公主面前说：“祖母，我们回去吧，府里还有人呢，总不能都扔给皇后娘娘吧。”

端阳长公主嗯了一声。

“大长公主殿下，胭脂犬的情况我们仔细诊断了，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犯鼻炎，你们照着这上面写的房子调养调养，就可无事。”莫念卿说道。

桃枝上前接过莫念卿手里的东西。

莫悠然就扶着端阳长公主从那五百多人中间穿过去了，她现在没有闲情看莫家的那些牛鬼蛇神，等她搬回来在慢慢看吧。

等到了公主府，莫悠然下车的时候，突然踉跄了一下，有些头晕。

“郡主您怎么了？”桃枝连忙扶着莫悠然道。

莫悠然有些虚弱的说：“头有些晕。”

“那就回去歇着吧，桃枝，去叫个太医来，给元娘看看手，可不能留疤，吩咐厨房准备些补血的药膳。”

桃枝应是道。

莫悠然将身上大部分力量都倚在桃枝身上，直到被扶上床，“桃枝不用请太医来了，这都什么时辰，还让人家跑一趟，你去给我端些宵夜来，还有吩咐梅枝柳枝，我要沐浴。”

“可是，郡主你的手。”

“我的药膏，保证比太医的还好用，你快去，我快饿死了。”莫悠然躺在床上，想直接闭上眼睛睡，但是饿的实在是睡不着。

莫悠然刚准备眯一会儿。

就被一声悠然姑娘给吓醒了，“小六，你醒了啊，这么快。”

“悠然姑娘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和刘子悦在这屋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吗？”小六语气生硬，一看就是气极了，但又不得不维持礼貌，表情都僵硬了。

“你就不怕柳枝梅枝她们进来，声音小点，你姑娘我啊，骑马骑了这么多天，进城门的时候还跟小他们打了一架，要不是我你还在树上挂着呢，有什么事，明。”莫悠然说完就像躺下。

但是小六却一点眼色也无，“悠然姑娘，我们是将军派来保护你的，你让小七去保护你表妹也就罢了，你竟然跟你继姐交换身份，让我离开你那么久，今日将军的消息就来了，问我和小七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让我们怎么交差。悠然姑娘，你这么做是破坏我们对你的信任。”

莫悠然叹了口气，看来这会儿是休息不了了，“小六啊，这件事是我骗了你们，因为我知道我要是说开了，你们肯定是不会按照我说的去做的。我也有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事情。紫衫她父母双亡，有一半的原因在我，如果你要让我眼睁睁的冷眼旁观，我做不到。

我知道保护我是你们的任务，我有给顾东篱留口信，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让他不要跟你们计较，如果他让你们离开，我还给你们在桃花债里安排了位置，全都在票号存着呢。我尽量不想因为我的决定给你们的生活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你们也要体谅我啊，你就这么把话传给顾东篱吧，我们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互相的救命恩人，他实在没必要为了我的事情操这么多心，而且我在龟兹又救了他一次，这么一算也该两清了吧。”

莫悠然说完就直接闭上眼睛，不想再跟小六说话了。

桃枝进来唤莫悠然醒来的时候，莫悠然都不知道小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莫悠然连随便吃一点的胃口都没有了，她一个人沐浴完，给自己的大腿两侧，还有手心里上好药，才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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