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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报仇!宁礼琛!


第123章报仇!宁礼琛!

苏启志微微后退,摇头道:“姨娘…姨娘!志儿没有…”

“我的尸首一直放着,连棺材也没有,志儿,姨娘好冷,好难受…”

杜姨娘一步一步靠近,那青白的脸色,僵硬的肌肤,看起来极为骇人。

“志儿…姨娘是冻死的,姨娘难受…”

眨眼间,杜姨娘竟是突然来到近前,她狰狞着厉喊道:“你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我的尸首扔在那里,为什么这样对姨娘!为什么啊!”

“啊!”苏启志吓的惨叫出声,手在面前挥舞着,猛然跳下床塌。

许久,他缓缓放下双手,小心看去,却发现屋内的杜姨娘消失了。

苏启志大喘着气,惊恐的四下观察。

怎么能怪他!

怎么能怪他!

他只是想入朝而已!

他做错了么!

“不怪我…”苏启志摇着头喃喃道:“不能怪我…”

是苏轻默!

对!

是苏轻默做的!

他大喊着:“你应该去找苏轻默!是她害了你!”

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光亮,苏启志猛然回身,就看到远处那光亮之下,竟是坐着一人!

那人一身明黄色龙袍,不是燕宁帝又是谁!

“陛下!”苏启志冲了过去,跪在地上道:“陛下!草民苏启志,毛遂自荐,请陛下重用草民!”

半晌没有声音,苏启志缓缓抬眸,就看见燕宁帝面色铁青,目光阴鸷的看着他。

“苏启志,你为了入仕,竟不葬生母,如此冷血无情,简直令人发指!”

苏启志猛然一惊,喊道:“陛下!不是的!”

燕宁帝却冷声道:“生母去逝而不发丧,乃不孝!隐瞒丁忧欺君罔上,乃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乃是大罪!”

燕宁帝厉声道:“来人,给朕砍了这不忠不孝的东西!”

苏启志脸色一白,直接跌坐在地,他摇头惊恐道:“没有!不是这样的!草民没想过欺君罔上!陛下饶命!饶命啊!”

正在这时,它身边突然出现两名官兵,他们竟同杜姨娘一样,面色青白灰暗,那身子冰冷僵硬,一左一右钳住他向前脱去。

眨眼间,便到了狗头铡的近前!

“不要!不要啊!”苏启志拼命挣扎着,他满眼惊恐,颤抖的不能自已。

“陛下饶命!草民没有!没有啊!”苏启志大喊着:“救命!救命啊!爹,救我啊!”

可任他如何大喊,周围仍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面无神色的燕宁帝,和近前泛着寒光的狗头铡!

而此时,他已经被压了下去,头正按在那狗头铡上。

冰冷从脖颈上传来,苏启志吓破了胆,他拼命挣扎着,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动也动弹不了,身下…

却传来一阵温热。

竟是吓的尿了裤子!

“行刑!”。

苏启志浑身一震,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哐’地一声,铡刀落下!

“啊!”

苏启志猛然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他眸子瞪的老大,面色因恐惧变的扭曲,浑身颤抖,下身的床褥也被尿浸透。

他掀开被子,却并不在乎那湿透裤衫,神情呆滞开口道:“姨娘,不用麻烦了,志儿吃完,就要回国子监了”。

而后他突然回头,笑呵呵道:“二姐舍不得我?待我高中状元,就一直住在府中陪二姐了”。

想到什么,他突然面色一厉,语气凌厉道:“对了二姐!苏轻默是不是回来了?杀了她!你们一定要杀了他!”

苏启志竟是有些失控,抓着面前的锦被,疯狂的摇晃着,喊道:“知道么?杀了苏轻默!一定要杀了她!姨娘和二姐一定要杀了她!”

而后他突然笑出声音:“死了?她死了就好…哈哈哈死了就好…”

此时,院子里一个丫鬟听到声音,以为三少爷是在叫人,她推门而入,却在看到苏启志后,面色一白。

只见苏启志头发散乱,眼下乌青,正跪在床塌上,那下身湿了一片贴在腿上,将里面看了个清清楚楚。

如此不说,他正对着一团乱七八糟的锦被说着什么,那表情一会笑,一会狠戾,十分诡异。

“三…三少爷…”

那小丫鬟试着叫苏启志,谁知…

苏启志猛然转头看向这丫鬟,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发丧!快发丧!”苏启志死死按住那丫鬟的肩膀,瞪大的眼里尽是命令与疯狂。

苏轻默死了!相府要发丧啊!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赢了,他杀了苏轻默!

“快去告诉二姐和姨娘!”苏启志喊道:“快点通知爹,给苏轻默发丧!”

那丫鬟肩膀被捏的生疼,吓的花容失色,哭喊道:“三…三少爷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给大小姐发丧?大小姐还好好的在碧空院啊!

还有…还有杜姨娘,她分明已经…已经…

“快去!”苏启志却是厉声喊着,那神色扭曲,双眸通红,仿若她再不去给苏轻默发丧,便要杀了这丫鬟一般。

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其他,马上应道:“好…好!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苏启志这才放开那丫鬟,小丫鬟挣脱束缚,立刻转身向外跑去了。

碧空院。

苏轻默刚用过早膳,槿夏便走进屋内,含笑道:“苏启志,疯了”。

那噬心香点了一夜,苏启志本就心神混乱,意志薄弱,不疯就怪了!

苏轻默听后却并无过多神色,微微点头,便又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坐着了。

槿夏见此有些疑惑,许久,她歪着脑袋问:“小姐,还不出府么?”

不是…还有大事要做么?

“嗯?”苏轻默回神,顿了一下,缓缓起身道:“哦…走吧”。

槿夏跟在苏轻默身后,谁知出了府,苏轻默东转西转,连回头路都走了好几遍,越走越是惹得槿夏满心疑惑。

“小姐,我们…不该去清风餍等消息么?”

宁礼琛昨日出发,眼下早出了京城,她们也是时候跟上去了,可小姐这…

转来转去,丝毫没有前去清风餍的意思啊。

苏轻默神色清淡,心里却已是涟漪不尽。

她自然知道眼下该去清风餍了,可…

一夜浅眠,满心所想,分明是那人与自己的关系!

既是师叔,那他百般相助便是顺理成章。

可自己…

那得知清风餍出事后,莫名其妙的担心!

那发现杜梓泞的爱慕后,无缘无故的探究!

那生命垂危时,不明所以的期待!

这些‘师出无名’的心绪,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待自己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师傅的徒儿。

那自己如此在意这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真是因为她重情重义,念这人恩情么?

真的,是么…

苏轻默一夜浅眠,断断续续想了一夜,可聪慧如她,也未得答案…

而满心,分明是那人清冷无双的面容!

此时,槿夏见苏轻默仍漫无目的的走着,却是神色恍惚,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疑惑道:“小姐?”

苏轻默一怔。

回神,这才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

“走吧”,苏轻默到底是说道:“去清风餍”。

清风餍。

当苏轻默缓缓推开房门,看见一袭霜色华服的夜迁沉后,仍是心绪一乱。

微微舒气,苏轻默定了定神身,缓缓走进了房间。

抬手倒了一杯茶,苏轻默低声道:“师叔,喝茶”。

夜迁沉挑眉,这小狐狸倒是学会敬重师长了?

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夜迁沉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青玉茶杯,并未抬眸看苏轻默,却是启唇道:“午膳后出城”。

一个时辰后出发,追宁礼琛。

“好…”苏轻默低声应着,便不再作声了。

夜迁沉终于是抬眸看向了苏轻默,却只见眼前女子一袭白衣,清冷的面容皎若秋霜,占尽风姿,却是…

面色微红,弄粉调朱,垂眸不敢看自己一眼。

可是跟昨日…

判若两人呢!

身子前倾,饶有兴趣地抬手,分明还想挑起苏轻默那娇嫩的下颚,谁知…

苏轻默却是微微退身,淡声道:“师叔有何吩咐?”

苏轻默心绪已乱。

既已知道,这人待自己的好,全因师徒之情,那么她是否也该做好一个‘孝顺’的晚辈,不能放肆,不能越矩,不能…

多生心思!

夜迁沉却眯起眸子,周身已现冷意。

吩咐?

好个吩咐!

“过来”。

苏轻默抬眸,有些惊讶。

“到我身边来”,夜迁沉冷声道。

那他便…吩咐吧。

苏轻默故作镇定的走到夜迁沉身旁,谁知下一刻,这人竟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臂,向下一拽…

苏轻默身子不稳,便跌坐在了这人的怀里。

脸色暮然殷红,还未等苏轻默反应过来,夜迁沉清冷的声音便传来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

也不知昨日是谁,抱着自己不肯放开!

而苏轻默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她倒是不怕夜迁沉吃了她,怕就怕自己…

要吃掉这人了!

猛然推开夜迁沉,苏轻默起身站好,又是后退两步,才嘟囔道:“师叔怕是吃不下去!”

温香软玉离开怀里,夜迁沉如夜的眸子看向苏轻默,如斗转星移,万籁俱寂。

周身,更寒一分!

苏轻默!他的好师侄女,竟是…

在跟他避嫌呢!

苏轻默,本王便看着,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垂眸,极为认真的倒了一杯茶,夜迁沉冷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吃不吃的下去…

无非看他心意罢了!

苏轻默却是垂头道:“师叔说的是”。

你是师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后竟是别过头去,直接不去看这人了。

槿夏说的对,这人是因乃自己师叔,才会百般相护,可…

她已心乱如麻,若再不自控,怕是要出大事了!

这人将青玉茶杯推向苏轻默,冷声道:”午膳想吃什么?”

看见那熟悉的青玉茶杯,苏轻默眸光一晃,很快便若无其事的拿起那茶杯,轻抿一口道:“师叔在上,随师叔”。

倒是一副孝顺长辈的乖巧模样。

夜迁沉周身越发冰寒,却是拿苏轻默半点没有办法!

苏轻默!你到底在克制什么?

还是说…

自己在她心里,就这般容易被压抑扼制!

这般一想,‘砰’的一声,手中茶杯应声而碎。

“师叔!”苏轻默一惊,紧张的脱口而出。

而后就见那茶杯竟如尘沙般化为粉末,而这人哪有一丝受伤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方才…

分明已经失态了!

克制住那慌乱的心神,苏轻默神色自若的站在那里,仿若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却未发现,夜迁沉眸中风雪乱作之下,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丞相府。

当苏远鹤赶到苏启志院子里时,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儿子会变成这般模样。

只见苏启志蜷缩在房间内,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里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看见有人进来后,竟是猛然冲了过来。

“死了么?死了么?苏轻默死了么?”他猛然抓住苏远鹤,不停的问着。

“她死了对不对?哈哈哈哈”,苏启志突然大笑出声:“太好了!没人能阻止我入朝为官了!没人能阻止了!”

然而,苏启志突然脸色一变,放开苏远鹤惊恐的向后退去,瑟瑟发抖的蹲在了墙角。

“没有…我没有!发丧了,发丧了!”

他双手在前面来回挥舞着,似乎在害怕什么。

“别来找我!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走开!走开啊!”

苏远鹤浑身一震,大步上前扣住苏启志的肩头,急道:“志儿!志儿!看看爹,你怎么了!看着爹啊!”

“爹?”苏启志眸子一亮,竟是大笑出来。

“爹!太好了!爹,志儿与你一同上朝了,我是金科状元了!”

说着,苏启志拉着苏远鹤就走。

“快走,入宫上朝,哈哈哈…我是金科状元!”

苏远鹤心如刀绞,满脸痛苦。

怎么会这样!

苏启志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与女儿不同,苏启志是苏府唯一的男丁,他唯一的儿子,是日后延续苏府的一切的人!

可…可他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若早知毒哑杜姨娘,会让她丢了性命,会因此牵连志儿丁忧,他…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志儿!”苏远鹤抓住苏启志,厉声道:“志儿!你清醒一点!便是三年以后为官,爹也一样能让你飞黄腾达的!你清醒一点啊!”

苏远鹤想不明白,丁忧三年,竟会对苏启志的打击这般大么!

竟会…发疯么!

苏远鹤当然不明白。

苏启志自小就备受关注,他狂妄自负,一心认为自己定为状元,大展宏图,甚至认为自己日后能盖过萧暮尧一头。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与状元失之交臂,更是…

无法为官!

这般打击之下,加上苏轻默的噬心香,苏启志必疯无疑!

盛县。

京城去悀州的必经之路。

盛县西郊是一片沙土路,这里人烟稀少,十分荒凉,可从京城前往悀州,却是必须要途经这里。

此时,沙土之路上,宁礼琛浑身紧绷起来,他掀开车帘,一双眸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此地…

是最为合适杀人的地方!

几名暗卫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也同样警惕着四周,缓缓而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苏轻默一袭白衣,正看着宁礼琛的马车,面上仍是那般淡如止水的模样,可那衣袖中的手紧攥,已满是汗水。

夜迁沉与她并肩,周身冰寒,不见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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