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这么个消息，不过人家服装大厦两千个铺位，不可能都被骗走吧！”孙建平笑了笑，“这件事市里的方书记已经在解决了，估计过阵子就会有消息，咋样叔，儿子们闹分家，你这个当爹的得抓紧决断啊，别因为这点事撕破脸！”

    “十万块钱……那是小事么，够我两年挣的了！”老张磨磨唧唧，拍拍老伴，张齐氏只得穿鞋下地，打开柜子，把存折拿出来，“都搁这呢！”

    老张翻开看了看，叹一口气！

    农村人家赚点钱不容易，就这么大把大把的往外撒，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你这是……”

    “我这几年干饭店挣的，她想要就都给她得了！”老张苦涩一笑，“这特码可真是养活儿子了！”

    “得亏着老三和老小都考上大学了，将来不用操心，要不四个儿子都来要家产，到时候把你叔卖了都不够分。”

    张齐氏笑着打趣一声，张子义也是尴尬笑了笑，“我现在是瞅明白了，啥儿子啊，那是四条狼崽子！”

    “得了吧你，狼崽子……那也是你的种！”

    张齐氏见他说得过分，踹了他一脚。

    张子义憨憨一笑，将存折揣进口袋，“走吧建平，麻烦你跟着叔再跑一趟，当个保人。”

    “没说的！”

    张富才开上拖拉机，俩人又来到鹤城张家饭店，当着蒋明奇、姚忠平、孙建平等人的面，张子义掏出存折递给大儿媳妇刘桂英。

    刘桂英打开存折瞄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她马上沉下脸来，装模作样又把存折推回去，“爸你这是干啥，好像我朝你要钱咋的……”

    “拿着吧老大媳妇，你把钱收下，爸我这也就放了心，以后这个店就归你二弟两口子了，你们俩想咋折腾就咋折腾，想咋扑腾就咋扑腾吧！”

    张子义脸上平静如昔，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那……那好吧，就当是我借您二老的，等我赚到钱了，我再还给你们！”

    刘桂英虽然语调低沉，但嘴角露出的笑容已经着实有些压不住了！

    十万零两百块啊！

    没想到老两口还真挺能攒钱！

    这话说的，老大一个饭店都给老二两口子了，我要十万块钱咋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朝他们要，而是借，等将来有钱了再还给他们不就完了么！

    “那就签字吧！”

    张子义瞥了她一眼，他这辈子当过土匪杀过鬼子，就是山里的豺狼虎豹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这几个儿女，却总是狠不下心来！

    虎毒不食子啊！

    “那行爸，叔，建平哥，你们都做个见证！”刘桂英爽快提起笔，在《分家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见张富才杵在门口，拿眼睛斜楞她，咳嗽一声，“富才，过来签字！”

    张富才把脸扭到一边去！

    “这虎哨子！”刘桂英愤愤骂了一句，把笔递给老张，老张接过来，手抖得不行！

    唉！

    儿子多了也是孽债啊！

    他叹了口气，镇定心神，写下自己的大名，又抓过印泥按了个手印，低头瞅上一眼，眼眶有些湿润。

    其余几个人，包括王月娥和张富田也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刘桂英又想起一件事，“爸你看，虽说家分了，可一时半会我和富才也找不到住的地方，要不我还住在店里？”

    “这个店现在归富田两口子了，你问他们吧，甭问我！”

    老张白了她一眼，语气里已经带了三分不耐烦。

    “没事大嫂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忙你自己的事，孩子我也就手帮你伺候着……”王月娥笑呵呵说道。

    “还是弟妹心眼好，那就祝你们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刘桂英又冲张富才招招手，张富才气鼓鼓走进屋，刚想发火，被老张一脚踹在屁股上，“你耍啥脸色你，签字！”    

    “我……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你干啥我不管，我还跟着老二和老二媳妇一起干这个饭店！”

    “你爱干啥干啥！”刘桂英一挑眉毛，显出十分的得意与狂妄，“麻烦爸和建平哥还亲自跑一趟。”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张子义苦笑一声，“你们忙活吧，我还得回家一趟，家里年货啥的都还没准备呢！”

    “那爸你多准备点，我寻思今年和富才带孩子回家过年。”

    “那行吧！”

    老张气得老脸通红，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饭店门口的场地上，张子义怒目圆睁，直勾勾盯着远处，看了足有好几分钟才长长吁了口气。

    “叔，气大伤身！”孙建平跟出来，安慰老爷子，“其实分了也好，省得他们小两口一天天因为这点事叽咯啷的干仗。”

    “你说得对，就当是花钱买个消停吧！”老张的目光落在距离自家小店一百米左右的“聚贤楼”得金子招牌，眼神一凛！

    “叔，那个店……”

    “走，回去再说！”

    张子义坐在马车上，把自己和聚贤楼的事情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小时候家里穷，二少爷跟他爹李大善人求情说能不能让他跟着二少爷一起念书，李大善人说穷孩子念书也白扯，还不如学门手艺养家糊口，就托人把他送到鹤城的聚贤楼去学习当厨子。

    “那帮狗揍太能欺负人了，我切墩吧，愣说我切得不匀乎，非得让我重新切，我那个师傅做菜都偷摸的做，不让我们这帮师兄弟靠边，怕我们学会了手艺，东家把他给撵出去……”

    往事历历在目，张子义叹了口气，“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了了，就把他们都给攮了，连夜跑回家，那时候老李家和我们家也都被小鬼子给屠了，你曹叔撺掇整保险队要跟小鬼子干，我就加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叔，人家现在认出你，是不是还得找你算账啊！”孙建平笑问一句，张子义把眼珠子一瞪，“来呗，谁怕谁啊！他来一个我宰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得！

    这老爷子，都六十多的人了，杀心还这么重！

    路过水库的时候，老猫从树上跳下来，舒舒服服躺在孙建平怀里，张子义一看这猫，咧嘴一笑，“这老大猫，得有十来斤！”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净养膘了！”

    孙建平捏捏猫肚子，把老猫烦得张嘴去咬他手腕。

    “也挺讷，还能指挥老虎干仗，这特么是老虎的师父……”老张也笑着扯扯老猫的胡子，“有猫崽子了给我一只。”

    “嗯！”孙建平揪了下猫耳朵，“听着没抓紧找小母猫生孩子，这是你今年的年度工作计划……”

    “喵！”

    老猫气得直瞪眼！

    “我听老大媳妇那意思，是不是要拿钱去买服装大厦的铺面？”

    张子义突兀问了一句，孙建平回想起刚才刘桂英的笑容，微微点头，“还真备不住！”

    老张一听就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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