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保秦渊算是京城一个二品大员，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在青楼被毒死，皇上即刻命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三司会审。

大理寺和督察院都没跟着皇上来狩猎，只有盛凌云来了。

得到消息，盛凌云就赶紧收拾收拾骑着快马奔了京城。

留下楚夕和丫鬟还有几个侍卫，跟着皇上不紧不慢的往京城走。

因为马车里只剩下楚夕一个人，百无聊赖，歪在马车里看话本，刚下到狩猎的山脚下，楚夕眼前一闪，宋子文竟然穿着一身丫鬟装，进了她的马车里。

楚夕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宋子文的装扮，她‘扑哧’一声笑了。

“怪不得盛凌云怎么都找不到你，女扮男装啊，别说，还怪好看嘞。”

宋子文脸一下子红了，红到脖子根：“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想……（见你）”

一些话他到底没说出口。

“盛凌云这次比较够意思，没有把我供出来，我也不占他便宜，为了报答他，我告诉他一个消息……”

楚夕：“什么消息？”

宋子文：“听说皇上已经开始厌恶盛凌云了，还说等找到他的错处后，把他发配到幽州去当节度使。”

楚夕对古代的区域没有概念，但是对官职还是有的。

“节度使，挺好的，也是二品大员，管着一个地方的军政，财务啥的，权利挺大。”

以前在宁州，即便是戚柏松对那个管辖内的节度使，也要让上三分，安郡王的封地有两个节度使，都受皇帝直接管辖，却不受安郡王的管辖。

宋子文吃惊的看着楚夕：“节度使也要分地方，幽州那个地方，除了流放的犯人，就剩下穷的叮当响的老百姓了。”

楚夕实在不知道幽州在哪儿，从马车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大梁的疆域图，摊在桌面上：“幽州么？流放犯人？很远吗？”

楚夕在京城周围划拉了一圈，却看宋子文的手指一下子把她的眼光定在了大梁的北端。

楚夕很不可思议：“这里是沧州，沧州还要往北？那不是要出国了么，这是……长城？”

宋子文点点头：“长城以北是羟国，以南就是幽州，这一片都是，比沧州还往北，流放之地，一般来说就让他们修长城。”

楚夕一头黑线：“两国交界处，还这么冷的地方，这个……嗯……皇上是有多不待见盛凌云呀，干脆别用他不就成了，给他安排这么个地方，这是逼着他跟你们一起造反呀……”

自从盛凌云得知皇上赵炽一直惦记楚夕后，盛凌云对皇上也厌恶起来，这次查案就查的漫不经心的。

随便应付一下皇上。

宋子文没有说话，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他也该走了。

“我和梅林可能要回高丽了，以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上次我说我们可能不再见了，如今看来，如果盛凌云真的去了幽州，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

啊，楚夕再次看了一眼幽州，在大梁的疆域图上，是最北端，可是如果代入现代的地图，她有些吃惊了，这不就是首都么。

楚夕不是首都人，这辈子也没去过首都，首都大学很多，分都很高，没考上，她是很向往首都，想去首都，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向往的是祖国的心脏，政治文化经济中心，而不是大梁的边陲之地。

幽州这个地方，打仗的时候，是兵家必争之地，和平的时候可以是羟国，高丽，大梁三个国家经商的必经之路。

按理说这个地方不应该这么穷吧。

楚夕无奈的叹口气：“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愿盛凌云不是愚忠之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无论以后你要去哪里，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宋子文重重的点点头，从马车里钻出来，隐没在人群中，不多时就不见了。

就在楚夕继续研究大梁的疆域图时，楚夕马车外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盛夫人在吗？”

楚夕心里一惊，以为宋子文被人发现了，赶紧把车帘掀开：“谁？”

马车外是李柱儿，骑着马跟着马车跑：“盛夫人，盛大人不在，皇上怕夫人饿着，给夫人送来一盒点心。”

啊？楚夕一脸懵，好好的赵炽发什么神经，她缺点心吗？送什么点心……

可是皇上送的，她也不能不要。

接过来，客气的笑笑。

打开点心盒子，确实是一盘点心，但却不是新鲜的，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做好的，留给皇上路上吃的。

也是，一大早谁也不能起那么早做饭，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算是新鲜的吧，楚夕确实有点饿了，刚拿起一个准备尝尝，就看到点心下面竟然压着一张字条。

打开，上面有一首诗：“琴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嗯？这是个什么意思？

楚夕那个时代的古代这首诗是李商隐所作，楚夕知道平行时空也可能出现一样的才子，撇开原著李商隐是个多情种子不谈，只这首诗是悼念亡妻的，写给她就不合适。

赵炽真是闲得淡疼，没事写这种诗，是羞辱是调戏，总之楚夕很生气。

她把赵炽赏的点心，全都给弄碎，一口也不吃，喊来身边的侍卫让送给李柱儿。

李柱儿看点心楚夕是一口没吃，都碎了，也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赶紧跑过来问。

“夫人，你这是……”

楚夕瞪了他一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其实她还想说皇上是个渣渣。

李柱儿无奈的叹口气，回去了，他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告诉皇上，但是他知道，要真的原话说出来，皇上肯定会生气的。

可若是不给，皇上以为盛夫人喜欢，又送东西怎么办，盛夫人会恼的。

李柱儿硬着头皮把点心又给赵炽放回去：“陛下，盛夫人好像不喜欢这个口味的。”

他说了，已经很明白了，人家盛夫人对你没感觉。

谁知赵炽只是看了一眼，却又高兴起来：“她把点心捻碎了，简直太体贴了，她一定是知道朕牙口不好，提醒朕，捻碎了就着茶吃。”

果然是他喜欢的女子，心思如此细腻。

赵炽看了一眼他刚煮好的茶，递给李柱儿：“送过去吧。”

李柱儿忽然觉得脑子太聪明，容易心梗。

人家拒绝的如此明显了，就差把碎渣渣扔你脸上了，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体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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