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锦知晓自己考中后，也不敢在耽误，同韩三一道儿回府，立马同禾茉报喜。

“真的？”禾茉眼睛都还没睁开，听到这个消息时先问了句真假，她怕自己还是在床上做梦来着。

“真的，夫人！”水锦顾不得平日的忌讳，直接跪在禾茉床边，磕头郑重道：“水锦多谢夫人再造之恩！”

“快起来！”禾茉这下是真的清醒了，鞋子也没来得及穿，跳下床去拉水锦，“你自己也争气，我不过是帮你请了个女先生，哪里用得着你磕头。”

“夫人，奴婢会记得您的好，一辈子都会记得！”水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她以为自己的余生都只能伺候人。

可夫人却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不仅帮自己消了奴籍，还给自己请夫子，让自己能成为女大人，这样的恩情仅次于父母的生养之恩，如何能不算是再造之恩？如何担不起自己这一拜？

“还称奴婢？我可不敢让咱们的六品女官当奴婢，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说我方府仗势欺人？”

新选中的这些女官都是不分官职大小的，便是考中第一名也是从六品开始做起，都是一样的，只是每一个女官所在的司不一样罢了。

禾茉脸上满是笑意，她是真的为水锦高兴，女子能在这个时代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很是不易，但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夫人，奴婢便是当了女官，也是您的奴婢。”水锦看向禾茉的眼中都是仰慕之情。

“行啦！莫要说这些，你今日请我们喝酒的钱可准备好了？若是没准备，我可叫上铃铛和韩三出门去了！”

禾茉走到床边穿鞋，还不忘调侃水锦。

“夫人这么一说，奴婢还真没准备……”水锦一开始没觉得自己能考中，自然不会提前去准备这些东西，禾茉一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可得出去准备些零嘴，不然府中的丫头们惯会闹你的，我也就罢了，她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禾茉笑着让她今日不用上值了。

“夫人，定然有您的份，奴婢这就去准备！”水锦闻言，也没坚持留下来伺候禾茉，快步离开。

禾茉摇摇头，笑得无奈，“这个时候倒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平日太稳重老成了。”

“水锦姐姐日后可算是苦尽甘来了！”铃铛年纪偏小，没有嫉妒心，水锦先前也待她好，这会儿倒是真的为水锦开心。

“你这么说，一会儿水锦回来，你抓紧上起要点零嘴，你水锦姐姐保准乐意给你！”禾茉轻轻点了点铃铛的头。

“那敢情好！待水锦姐姐回来，我定然头一个去讨彩头！”铃铛笑着回应。

这两日府中都因着这件事喜气洋洋的，水锦为人大方，平日里也和善，下人们得了水锦的彩头，自然脸上的笑意也多。

水锦便是当上女官，职位也低，在京城若是想要重新找房子住，那可能一个月的俸禄都搭在里面了。

禾茉自然不会介意水锦住在府中，反正先前也分出去一个小院子给她，禾茉便让她继续住着，左右方府这般大，也不占空间。

至于方泽谦，他更加不会管这样的小事，他这两日因着冬猎的事情，经常不回府用午膳。

朝中选女官本就是喜事，如今新选出一批能用的人，谢畅心里也高兴，便借着这个由头，干脆将冬猎也提上日程。

正好这几日天气也不错，钦天监预测过，下一场雪最早也是在半月后，这半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冬猎本来就一直在准备着，如今不过是提前一些出发，时间自然也敲定的很快，禾茉知晓具体出行时间时，已经只有一天准备时间了。

依照她的官职本来不够去跟着皇帝冬猎的，随皇帝去围猎的一般都要四品或四品以上，但禾茉却是个例外，她是一品大员的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去围猎应当是在山中吧？是不是比京城要冷些？”禾茉还是第一次去，并不清楚流程，手中抱着厚衣服同方泽谦商量。

“不算山中，但野外的温度定然比屋中低上许多，便是搭好的帐篷中又炉子放着，也是比不得屋中保暖的。”方泽谦清楚那些帐篷的保温性不强，将大氅又往箱笼中放进去几件。

“那我再去叫铃铛拿两个汤婆子过来，免得不够用。”禾茉冬天还是很怕冷的，经常汤婆子不离手。

整个冬日，汤婆子就是禾茉最爱的东西，没有之一！

“嗯，多带几个也无妨，反正马车有的是地方放。”方泽谦自然不会反对禾茉，反而又帮着她整理出来一个箱笼的小玩意儿，也一起带去凤鸣山。

这也就是他才能这么干，寻常官员跟着皇帝随行，哪一个不是精简精简再精简，就怕被按上一个贪图享受的罪名。

往年的围猎也是一样的，大臣们带着家眷基本上都只会带衣服，其余的都不带，晚上便是在帐篷中觉得冷，也只是忍忍就过去了。

往年大家都一样，但今年显然方泽谦的马车格格不入。

瞧着后面捆上的那些又大又重的箱笼，一众大臣陷入沉默。

他们都默认的规矩，却没想到方泽谦却视而不见。

谢畅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小事，他若是知道定然还会疑惑，为何不多带些？难道做在面子上的清俭和质朴，回到府中也都是这样吗？

若都是这样，那朝中何必还时不时闹出贪墨的丑事？

谢畅不说，众臣也不敢提，毕竟他们都知晓，现在京城之中，方泽谦乃是新贵，连带着自己夫人都是有官职的，甚至连家中的下人消了奴籍后，都考中了女官。

若不是方泽谦没有兄弟姐妹，这方府的门槛早就被京城的媒人踏破了！

更有甚者，已经在等禾茉肚子里的动静了，若是一直没动静，他们可以准备着联姻的事情，送家中庶女进方府。

若是有动静了，那便更好了，直接等个几年，商量个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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