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在青晨眼中，白灵一直是一个洒脱、聪明、心地善良、古灵精怪的小女子，很欣赏她，尤其是自己还曾经依赖过他赠予的令牌救过命。

所以，对白灵，青晨除了有一份欣赏之外，还有着深深地感激，仅此而已。

青晨哪里知道白灵对自己的情感呢？

如果说有，便是在云霓坊市的时候，青晨的确有些怀疑白灵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在商量进退的时候，白灵并没有留下，尽管她曾经提出过留下。

所以在青晨看来，白灵最多也就是对自己有些好感吧，不可能是爱。

所以在白灵弥留之际的表白时，青晨非常震惊，有些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接受之后，伊人却已经香消玉殒，无名的痛楚从心头升起。

青晨才渐渐明白，白灵对自己或许是早就有了爱意吧，只是自己的情感之防阻止了这份爱意的渗透，以至于她非得用鲜血用生命来证明和捍卫自己的爱情。

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才会后悔。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失去的再也不可能回来，除非，除非人可以快过岁月，便可以回到岁月的长河中去将逝去的生命捞起来，还以新生。

可是，这可能吗？

青晨心疼，心疼白灵柔弱的身躯却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青晨后悔，后悔自己反应太慢不能在白灵为自己去抵挡攻击的时候带她逃离。

青晨无奈，无奈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拯救为自己受伤的心爱之人。

……

回忆起和白石掌门的一段对话，青晨渐渐唤回了生机。

那是在安置白灵的遗体时，白石掌门带来了飞云老祖珍藏的千年玄冰玉，以此储藏白灵的尸身的话，便可以永存不朽。

“掌门，是弟子无能，弟子无能……”，见一夜白头的掌门小心翼翼地封存女儿的尸身，青晨愧疚，哭拜于地。

白石掌门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在封存好白灵的尸身后，亲自坐到青晨的对面，“你是我流云宗几千年来最最杰出的弟子，怎么能是无能？”

青晨无言，泪水挂满脸颊，看向白石掌门。

“人生之事，生死为大！生的时候我们无法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为谁生，怎么生；死的时候只要我们能做到为谁死，就已经足够了。”

白石笑道，“白灵，我的女儿，一身傲骨，如那三九寒天的梅花，不与尘染，孤芳自赏，直到遇见了你。”

“还记得几年前，你在云霓坊市消失，她不顾我的不同意，独自于深夜赶到事发地寻你，一待就是一年，要不是魔道杀来，要不是我亲自把他抓回来，她恐怕到现在还在那里等你！”

“她曾告诉我，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和你一起留下并肩作战！所以当你这次出现后，她高兴地找到我，要我保证无论如何不要干涉她对你的追求，她还向我发誓，从今后，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追随你，如果要死亡，她必定要走在你的前面。”

白石眼中带泪，青晨听得心碎。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后悔，而是要让你振作！我明白我的女儿，她让你不要为她难过，是想提醒你，你的责任重大，你不可以为了内疚而忽略其他人，更何况她本就知道你对她没有很深的感情。”

白石越说越难自抑，“你与张言和上官紫云的情谊要更加的深厚，所以她希望你振作，希望你努力，希望下一次在出现危险时，你可以救下心爱的人，更希望以后你不在面临一样的危机。”

“你的未来还很遥远，充满荆棘，绝不可因此自暴自弃，你必须要振作起来！”

白石掌门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你有你肩负的重大使命，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更是白灵最终的遗愿，你必须承担起责任！”

“这不仅是为了你的父母，也不仅是为了我们这些亲朋，还有你的红颜知己，更是为了你的理想，你的仙路，待你成仙时，白灵何尝不能复活？”

白石掌门的话语如雷声般在青晨的脑中炸开，尤其是那句“待你成仙时，白灵何尝不能复活”，激起了青晨心中的希望，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青晨紧紧盯着白石道，“掌门，成仙真的能救白灵吗？”

白石掌门本来只是想着劝劝青晨，也给自己一个希望，便随口说了一句。

毕竟成仙太过渺茫，根本不是他能接触的领域，既不可能肯定可以，也不能否定不可以，就这么说了一句，却不想偏偏青晨就抓住了这一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尤其修仙界，更是光怪陆离。你看这千年玄冰玉，便可以保证一个人的尸身千年不腐，如此神奇的事情，修仙之前，你们可曾知晓？”

正好飞云老祖也来看青晨，见此情景，便道，“更何况成仙之人，上可入青冥高天，下可进六极深渊，生死对他们来说，兴许不是大事了。”

青晨听完，眼中神光熠熠，在眼泪的折射下，显得分外明亮。

只是成仙之事太过遥远，就算青晨刚刚升起了希望，可是一深想之后，就一无所知，完全摸不着头脑，又显得比较沮丧。

这番变化，看在飞云老祖和白石掌门眼中，可是两人也没有办法。

恰巧商晴柔来看儿子，在听明原委后，神情严肃地说道，“成仙虽然遥远，却不是不可能，这期间还有一些复杂的情况。在我的家族，每万年总有几人修炼飞升到灵界。”

“所谓灵界，实际上是人界和仙界的中间界面，比起人界更千万亿倍的广袤和富饶，只有在灵界修炼到最高层次，才可能真正飞升成仙。”

商晴柔话语一出，不止惊到了白石、飞云，以及保护她一起而来的云鹤，就连青晨也都被惊艳到了，毕竟这些内容是闻所未闻的。

“其实想要救白灵，不需要成仙，只要你修炼到了灵界，达到散仙的高度，便可以救活他。前提是你必须在千年之内飞升灵界并成就散仙之位，那样她尸身未坏，便可以救活。”

“娘，您说我能不能成仙！”青晨急迫地问道。

“不能，也能。”商晴柔严肃道。

“什么意思？”

“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修炼，自暴自弃，别说是一千年，就是给你十万年，你也不可能修炼成仙。”

商晴柔道，“如果你能听从几位长辈的教诲，重新振作，努力向上，凭借你的资质和气运，成仙不敢说，飞升灵界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真的？”青晨显然被说动了。

“就我所知，人界很多隐世家族飞升灵界的的前辈大能，在你这个阶段，也没有你现在的战斗力强。”商晴柔道。

“真的？”

“当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商晴柔道，“若不是时机未到，我定带你回家族，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孩儿一定听从娘、老祖、掌门还有师傅的教诲，努力向上，修炼成仙，救活白灵师妹。”青晨重拾信心，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成仙之上，恭敬地给每一位长辈都磕了头。

看的众人莫名其妙，皆不知此番教诲到底是好是坏。

且说青晨辞别众人，先是去吃了些东西，与那些关心自己的情人、兄弟、朋友都打了声招呼后，便马不停蹄地进入了闭关修炼的状态。

“成仙虽难，可为了白灵，我必须要成仙！”

正是：

艰难苦恨炼形神，全心全意报亲恩。

一朝明了鸳鸯羡，从此成仙多一人。

青晨给自己制定修炼计划，“既然成仙必先入灵界，我自然就先奔灵界去，而去灵界的前提是达到人界的巅峰，所以提升修为的境界是一切修炼的重中之重。”

“我现在战斗力算是比较强了，有着足可抵挡金丹三层修士的实力，可修为的境界却只有炼气十二层，就是说我所以超过别人，不是我修为高绝，而是因为依赖着绝无仅有的奇遇、超绝的功法、法体双修的加成等外部因素。”

“自我修为提升这一重要的内部因素反而是最差的，所以接下来，我的修炼目标是提升修为的境界。我的修为提升与别人不同，别人短时间连续提升境界，会造成根基不稳，以后容易走火入魔，而我则不会。”

“因为我有举世无双的变灵根，它自身就会帮我消除根基不稳的漏洞，不但如此，还会不断精炼的灵力，使其远比同境界其他修士精纯。所以我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原则上我在炼气期是可以不间断提升修为的。”

“既然已经走上了上古天行宗的修行之路，就一定要走完，依赖身上的十粒上品破气丹、一粒中品破气丹，以及千万中品灵石，千万下品灵石，无数的丹药，我就不信不能进阶炼气十八层。”

青晨仔细计算着自己突破修为需要的资源，“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再去准备一些辅助丹药，如辟谷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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