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人还是机器？”陆飞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只到自己胸膛高度的小妹妹，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变得有些颤颤巍巍。

而在一旁等着看闹剧的小伙，则是在听见陆飞的那句“你到底”后，顿时意识到他要问什么，脸上骤然浮现出惊恐。他将手掌伸出栏杆，正要阻止陆飞继续问下去，可还是迟了一步。

寂静，除了寂静陆飞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本来根据闹钟，现在仅是清晨五点，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唯有他这种被噩梦惊醒和像小伙有早起习惯的人还醒着，其他人基本还在梦乡。

而所有人睡觉居然都罕见的没有呼吸声，以至于在小妹妹刷牙的时候，整个监狱只有她拿牙刷清洁牙齿的声音，再无其它异响。

而他现在之所以听不到声音，并非耳聋，而是因为小妹妹那握着牙刷的柄不断左右刷过的手，在听闻他的问题之后，顿时停下。

陆飞隐约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且他偷瞄隔壁牢房小伙的表情，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小伙惊讶于，这个新来的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于这么问他们这里的小霸主？

而陆飞见状则是震惊于，自己该是惹到一个脾气多么暴戾的家伙，才能让这位隔壁人都露出这般表情？而他心底的疑惑没多久便得到了解答，因为小妹妹将牙刷直接丢回洗手台里后，转过身便抱住他的腰。

陆飞差

点没惊叫出声，不仅是因为小妹妹的臂力便如一个巨大的老虎钳，紧紧掐住他的腰，几乎要将他的老腰夹断，更是在于小妹妹抱住他之后，力气竟是出气得大，一个标准的抱摔姿势，便将他脑袋朝下的扣向地面。

待到陆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妹妹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在他的身上，稚嫩而又紧握的右拳举起，随时都会揍到他脸上似的。

“你再问一句试试？”这是陆飞第一次听见他的“室友”说话，只是她的声音并不如陆飞遐想的那样清脆悦耳，相反，她的声音便如一台老式的唱片机，烟嗓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令人不禁发颤。

“抱歉……抱歉。”陆飞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对方既然如此生气，显然是自己无意中的问题扣动了对方的某条心弦，只不过这根弦似乎并不友好，一碰便断的那种，不然这个小妹妹再怎样都不该这么气愤才对。

所以他连忙举起双手，表达投降，同时示意自己是无意的，并非刻意而为之。但是小妹妹见状仍骑在他的身上，虽说紧握的小拳头卸力许多，但还是举在半空之中。显然她也在犹豫是否要下手揍这个新来的、不识抬举的家伙一顿。

不过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将拳头藏好，然后缓缓从他身上离开，站起来时还不忘拍掉衣摆边的灰尘，好像她刚刚坐在了一摊垃圾上，简直令她厌恶得不行。

而好不容易

阻止这场随时会爆发的斗殴之后，陆飞有些胆怯地来到护栏旁边，隔着小段距离小声地问着隔壁的小伙：“这家伙又是什么毛病？”

他问的声音很小，这是避免小姑娘听见他在背后的窃窃私语。说来这个家伙的行为习惯也是奇怪，在洗漱完后，也没有去做别的事，而是回到地铺上，眨眼间的功夫便再次恬静地睡去，所以陆飞才有这个胆子如此问道。

不过这次小伙并没有为他耐心地解答，而是抛下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你去照照镜子便知道了”，然后也模仿着小妹妹回到地铺上，往床褥上一躺便闭眼沉睡过去。

照照镜子？陆飞听得很是摸不清头脑，他不断抚摸着后脑勺，尽量想从两者的表现和回复之中找到些许联系，可是想不清楚，于是他只好听从小伙的建议，来到洗手台前…照镜子。

除了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似乎是用于止住血从他车祸中磕碰出来的伤口流逝，其它方面还真没有太大变化…直到他审视镜中自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眼睛上，或者说，他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时，他才逐渐发现事态的不对劲。

刚才他还震惊于小妹妹的机械制造般的眼瞳，可是现在当他望向镜子中自己的眼睛，竟是惊讶地发现，他只有半边脸的眼睛是正常的，而另半边，则是与小妹妹的眼睛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是湛蓝的蓝色瞳孔，而他的则是保

持着原来的颜色。

棕色的眼睛，棕色的…机械瞳。

陆飞只感觉整个大脑，不，或者说是整个世界，在他发现这个真相之后，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其幅度之剧烈，完全不比他在高架路上经历的那场车祸差。

他再次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只不过这次他看到的不仅是自己遍布伤痕伤痕的掌心周围的皮肤——那只是他半边的视野——而他的左半边，看到的则是…他全新身体的全新构造。

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正对着他，那么他会惊讶地发现，在以透视的视野观察自己的左手的时候，他的左眼的瞳孔，便如大型机械中的关键机轴一般，不断的转动，同时瞳孔中心不断放大，像是在读取信息，又像是在放大某物的视野。

而他的左臂比起他的左眼则更是令人倍感震惊，不知谁为他施加了什么手段或是做了什么手术，他的右手还好，至少还是正常人的构造，有血有肉的，通过左眼的透视分析甚至可以观察到其中的血管以及正沿其高速流动的血液。

而他的左手…却是只有冰冷的机械骸骨，以及作为关节的活动处的机轴。

那场梦…不是假的？

陆飞随即想起刚才噩梦中的画面，他躺在疑似手术台的中央，周围穿着白色大褂的科研人员不知在对他做着什么开刀手术或者…实验。

他随即想到，会不会正是因此那场手术，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模

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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