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手指的对话非常秘密，没有人听到，在这里我可以畅所欲言，说任何违犯规则的话，她也不会在意。

“前辈，当下只有你能破局，以你的身份、地位，站出来说话，所有人都会听，锦衣卫大楼还能不能处理，在那里，全由你说了算。”

金手指的脸色无比淡定，就仿佛刚才我汇报的事情跟她毫无关联，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韩立，你说的这些都是表象，如果1个人做事只看到表象，而不理解内部逻辑关系，那就会惊慌失措。你已经杀了张敏，这件事结束了，不好吗？”

我摇摇头：“王红关在大理寺，大人物在他的位置上风雨飘摇，我已经失去方向，就算代替王红掌管锦衣卫，也毫无意义，这栋大楼已经成了千疮百孔的破烂衣衫，无法继续下去。前辈，如果你想帮助锦衣卫，让大理寺的地位更稳固，那就看看大人物究竟做了什么？我只想要1个答案，王红的所有举报材料都摆在桌子上，如果能把大人物请来，让他对每1件事作出解释，那我的心就放下。”

金手指反复沉吟，没有答应我的请求，我能理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和大人物之间并非上下级关系，而是平辈，她的权限并不能直接抓捕大人物，只能是从旁规劝。

换句话说，在大理寺金手指并非1手遮天，恰恰相反，她的能力有限，权力也很低微，比起上面那些人物还差得远，她不想强行出头，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我按住这些举报材料，如果这些属实，大人物必定倒台，甚至失去1切。

王红做了大量工作，为的是取代大人物，所以非常精心，资料详实，证据确凿。

“前辈，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请你出山。”

金手指依然笑着摇头：“年轻人，不要操之过急，你不是王红，并不1定非要杀死大人物，才能上位。更何况，你对上位没有任何需求，是不是？”

我站起来准备告辞，然后告诉她：“前辈，我只需要公平两个字，其他的都不需要，王红和大人物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都由你来决定。”

见到金手指之后，我觉得内心似乎安静了很多，就是因为在我心中，她是1个非常公平、公正的人，做事情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大家对她又怕又敬，只有这样的人公开出面，对大人物进行评判，其他人才会服气。

我还没有离开金手指的办公室，刚刚走到门口，外面就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匆匆，竟然就是大人物。

我们3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面，顿时都觉得有些尴尬。

大人物满头冒汗，衣冠不整，来的很急，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前途命运、

金手指微笑起来：“我这里刚刚收到朋友送的最好的咖啡，你们稍坐1下，我去冲咖啡。”

她走出去，把我和大人物留在屋内。

大人物抽出纸巾，擦拭额头的冷汗：“韩立，我就知道你在王红的办公室有所发现，早就应该如此，我等的太久了。刚刚金手指通知我，这些资料全都是假的，有人精心伪造，应该是想连续杀死我和王红，让锦衣卫的权力落在你的手上。这1招太可怕了，当权力集中在你手里，而你又对某些人没有怀疑，就会陷入绝境，8千名锦衣卫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我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耗费了上亿资金，打造的这只神奇队5，就成了我们的敌人。韩立，我不想说太多，我们坐下来梳理这些资料，怎么样？”

我又回到刚刚坐过的转椅上，大人物坐在金手指的位置。

他果然是这方面的高手，迅速把资料梳理成十1种，3种针对他的财产，4种针对他在国外的情妇和孩子，剩下的就是针对他在工作中出现的种种纰漏，以及跟外国间谍交流的证据。

“韩立，你可以根据这些资料定我的罪，可是所有的真凭实据，通过我们的线人去核查，大约1周时间就能水落石出，最多不超过两周，我就可以证明这些资料全是假的。此前我也跟金手指说过，让她出面派人核查，如果这些资料是假的，那就1笔勾销，甚至让王红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为了锦衣卫的清白去做这些事，每1个人都能理解，先生，我有这种发现，无人可以上报，就找金手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大人物打断我的话：“韩立，你做的很对，但你应该分析，出现这种情况，最直接的后果是我被停职，锦衣卫立刻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这种情况肯定会出现，就是因为大人物处于锦衣卫大楼的最顶端，没有他发号施令，所有人1定是茫然失措。

“韩立，难道你还不明白，对方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在锦衣卫失去控制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就会使出另外的手段，在京城里掀起风波，同时，8千锦衣卫很有可能，突然间失去联络，完全变成他的人。你要知道，我们的管理结构是超级多限行，他们只要把十2位统领拿到手，剩下的人都会跟他们走。”

我的心猛的1沉，按照大人物的说法，在我下面共有十2位统领，他们分门别类，管理着位于不同区域的锦衣卫，这十2个人，按照十2属相分类，分别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我见过十2位统领，他们对于锦衣卫组织无比忠诚，绝对不会被人收买。

“韩立，实话告诉你，这个计划早在十年以前就有人实施，名为毒丸计划，那就是从锦衣卫内部开始分化，1旦形成内讧，8千多人就会跟着这些人走，我们无法收拢。当时我的前辈拼尽全力化解危机，有7个人因为反叛被诛杀，有4个人消失无踪，还有1个人就是我，侥幸活下来，始终保持中立，才能够延续至今。我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就明白，你又处在我当年的位置，向前，或者向后，都不对，你要处在中间，不要针对某些人，更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金手指始终不让你轻举妄动，就是这个道理，现在谁动谁就错，你明白吗？”

大人物说到最后，声嘶力竭，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我。

我始终保持冷静，因为我看过资料很多遍，其中的1些细节并不是虚构出来的，大人物跟他那些全世界的情妇在1起吃饭，跳舞，逛街，还有1些抱着孩子，1家3口其乐融融。

这东西想要印证非常简单，立刻发出核查令，甚至2十4小时内就能得到反馈。

“先生，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希望锦衣卫保持公平和平衡。”

大人物无奈：“这是1条计策，跟当年的毒丸计划完全相同，对方不是要我死，也不是要王红死，只是需要7至十4天时间，他们就能布局完成，十2位统领全部反水，你就完了，只剩下光杆司令，整个锦衣卫大楼空了。现在我希望你马上联络这十2个人，确保他们不会离开，就在大楼里，而他们的心也跟你站在1起。”

大人物已经说的很明确，我没有犹豫，马上掏出手机，联系这十2个人，给他们打电话。

十分钟内，我跟十2个人通话完毕。

事实证明，他们都在各自办公室里，没有离开大楼，对于大人物所列的种种混乱情况，全都否定。

他们永远忠于锦衣卫和大理寺，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收买而离开，如果有人怀疑他们的忠心，纯粹是栽赃陷害，天方夜谭。

其中1个十分奇怪，反问我：“”韩先生，你到底怀疑我们什么？锦衣卫给了我们1切，我们从小就是在锦衣卫的环境里长大，为了伟大的信仰，出生入死，鞠躬尽瘁，绝对不会反叛。毕竟，我们的人生观就是如此，除了锦衣卫，不会为任何组织服务。

得到这些统1回答，我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刚才手机1直开着免提，大人物也能听到我跟对方的所有谈话。

“先生，电话打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你想让我把这十2个人全都叫到这里来，挨个跟你对话，由你来审视他们的忠心吗？不如我们全都停下来，从头梳理情况，如果你这些问题有十分之1属实，那你就完了，王红想取代你，看起来并不是只有私心，也有1部分功心。”

大人物额头再次冒汗，忽然间哑口无言。

他的判断错误，而我的判断基本正确。

“”韩立，如果这件事还是不能解决，你就把十2个人请到外面的会议室，让他们留在这里，1直等到1周，或两周之后，如果外面的敌人没有变化，那就算我输了，自杀谢罪。

大人物掏出手枪，“啪”的1声拍在桌子上。

眼下我们就面临1个赌局，赌的就是7至十4天之内，外面会不会发生其他变化？

发生变化，大人物就赢了，责任全都在我，没有发生变化，大人物就用自己的命向锦衣卫谢罪。

我摇摇头：“先生，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都是为了锦衣卫的前途着想，我们可以赌1局，就赌7至十4天时间，如果你输了，只要对这些资料做出解释，那就够了，并且不是像我，而是向金手指解释，她才是最终的审判官，我不是。”

这1刻，我和大人物之间虽然只隔着办公桌，却像是隔着1条几百丈宽的沟壑，我们两个已经无法站在1起，共同为锦衣卫服务，这种怀疑1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韩立，我很欣赏你，直到现在，我也觉得，能遇到你是1件非常伟大的事。当前，京城里的1切，只有你能完成最后的整合，我和王红死了，或者遭遇其他命运，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都是为锦衣卫做事，现在我就可以坦然的告诉金手指，让她把我关禁闭，7天到十4天之后我们再说，但是，你要保证，在这段时间控制锦衣卫，不要出任何问题。”

事情似乎已经平安解决，金手指进来的时候，我和大人物都冷静下来，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就由金手指来处理这件事，把大人物关起来，没收他1切的通讯设备，让他处于完全的静默状态，与外界失去联系，如果这种情况下，外面发生问题，都跟他无关。

金手指笑起来，把咖啡放在我们两个人面前：“很好，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情景。新老权力的更替，老1代锦衣卫和新1代锦衣卫针锋相对的战斗，唇枪舌剑的辩论。你们都做得很好，相信你们都是锦衣卫的精英，永远不会发生偏差。为了公平起见，韩立，我尊重你的选择，把大人物关起来，验证他的忠心。”

我松了口气，我所要的1切都达到了，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只能是等待时间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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