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嘉怡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余泽秋躲开她的手，翻身坐到一旁。

“暖暖，我不能那么自私，你还不到二十岁，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余泽秋看着光洁的地板，“你应该找一个健康乐观的男孩儿，享受一段快乐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而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而已。”

宴嘉怡从背后抱住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湿了一片，“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我想要什么？”

宴嘉怡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时候，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想尽办法给我。”

余泽秋眸光暗淡，“暖暖，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你已经给了。”宴嘉怡慢慢地将小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胸膛里那颗心脏的跳动，“这颗心里是我，我很满足。”

余泽秋握住她的手，想要移开，宴嘉怡又将他抱紧了几分，“你不许再推开我，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

“暖暖，你不该回来的。”

“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都不再见我了？”

余泽秋没有否认。

宴嘉怡气恼地咬住他的肩头，虽然隔着衬衫，可她力气很大，余泽秋疼得皱眉，却没推开她。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宴嘉怡声音艰涩，“我会有多难过吗？”

“有赵慕远陪着你，就算难过，我想你也可以很快走出来。”余泽秋低声道，“他是个很好的男孩，他很适合你。”

“他适不适合我，不是你说了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余泽秋声音酸涩，“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而言会更好。”

“你凭什么这样觉得？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傻瓜！”宴嘉怡气得松开他，不想理他。

余泽秋站起身，“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宴嘉怡没有应声。

余泽秋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了房间。

客房里冷冷清清，没有他身上的气息，宴嘉怡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会有些害怕，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悄悄地走到余泽秋的卧室门口，本来想敲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门没有锁，她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他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宴嘉怡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本来想躺到床上，一抬起头，就见余泽秋已经睁开眼睛，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哭得有些肿，鼻尖也红红的，对上他的视线，沉默了几秒钟后，掀开被子，牢牢地抱住他。

她只穿着睡衣，又抱得很紧，余泽秋的耳尖泛红，“暖暖，怎么了？”

“我的房间太冷了。”

“我去帮你看一看。”

宴嘉怡摇摇头，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里面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内心的惶恐不安仿佛才终于被压了下来。

“我就想在这里睡。”

“那我睡客房。”

“我就想抱着你睡。”

“暖暖，不要任性……”

“你说过的，我在你这里可以一直任性的。”宴嘉怡又将他抱紧了几分，“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

余泽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能不能力气小一点，我要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

宴嘉怡这才察觉到，因为她抱得太紧，两个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脸颊上慢慢地爬上红晕，她松开了一些力道。

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宴嘉怡渐渐沉入梦乡。

看着她沉睡的侧脸，余泽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黑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他要怎么办才好？

次日清晨，阳光洒进房间里。

宴嘉怡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摸向旁边的位置，那里早就是空荡荡的一片，她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走到厨房门口，就见余泽秋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余泽秋愣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早餐马上就要好了，再去外面等一下。”

宴嘉怡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余泽秋低下头，见她连鞋子都没穿，皱了下眉心，“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脚冷不冷？”

宴嘉怡继续摇头。

余泽秋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她，“去穿鞋子。”

宴嘉怡没有动。

余泽秋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给她取了一双拖鞋过来。

他用手贴了一下她的小脚，冰冰凉凉，“以后不要总是光着脚，容易生病，知道吗？”

宴嘉怡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点了点头。

余泽秋站起身，心口忽然有些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厨房，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缓了一会儿。

他将早餐端到餐桌上，招呼宴嘉怡过去吃饭。

早餐很丰盛，所以他应该很早就起来准备。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宴嘉怡挤出一抹笑容，“这是今年帝都下的第一场雪吧，吃完饭，你陪我去走走，好不好？”

余泽秋看了一眼窗外，大雪过后，今天的天气反而很晴朗，“好。”

吃过饭，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外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不知道谁堆了一个雪人，还裹着红色的围巾，很漂亮。

宴嘉怡看向他，“你帮我跟它合个影。”

说着，她跑过去，站在雪人旁边，对着余泽秋的方向比了个剪刀手，笑容甜美，余泽秋拿着手机，按下拍照键，画面定格。

宴嘉怡跑回去，顺势挽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照片，“这个雪人照片上看更漂亮。”

余泽秋看着照片上的宴嘉怡，柔声道：“确实很漂亮。”

他把手机收起来，宴嘉怡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路这么滑，你可要扶稳一点，我可不想摔倒。”

余泽秋低下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宴嘉怡刻意放慢了脚步，她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揉成一团，然后又抓起一把，很快就弄成了一个迷你的小雪人。

她托着小雪人看向余泽秋，“好看吗？”

余泽秋颔首，握住她的手，“不冷吗？”

宴嘉怡把小雪人放进他的手心里，然后捧住他的脸，冰凉的寒意瞬间袭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看着她嫣红的唇瓣，余泽秋的喉结滚动，他移开视线，宴嘉怡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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