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一人坐在古城外想了许久，他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思索着见到的，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信息。

将之汇总起来，进行分析总结。

如果魔皇莉莉安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平衡着三方势力。

在与人族合作驱逐了龙族之后，其实当时她是有能力灭掉人族的。

即使因为安塔瑞斯的存在，不能真的把人族灭根，至少也可以占据大部分人族世界。

把人族进行圈养，至少让人族无法再发展起来

这一点安塔瑞斯不会插手。

安塔瑞斯说过，它只负责不让人族死光，不负责别的。可魔皇莉莉安并没有那么做，她反而是杀掉了几尊高等级的魔王，甚至造成了人族中还有强者的假象。

这让原本肆无忌惮的魔王们投鼠忌器，最终让深渊恶魔和人族形成了相对平衡。

人族也在千年前发展起来，现在虽然还是弱于深渊恶魔，但已经不弱太多。

甚至在600多年前，她发现了从天外而来的江义，设计将之伏杀。

因为她怕江义达到超神级，最终打破平衡。

平衡……这么多年她所追求的一直是平衡。按此来说，真正放过人族，让这个时代人族得以幸存发展的，反而是她。

说起来确实有几分可笑，也是匪夷所思。

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事江尘都通过安塔瑞斯得到证实。

人族最仇视的敌人，反而是给了人族生存空间的幕后之人……

“真的是讽刺啊！”

江尘知道这事他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信。

他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不一样了，看到的事物也发生了改变，思考问题的方式更是和以前不同。

曾经他觉得拜魔会是人族里的一大毒瘤，如果不铲除，人族就会有大麻烦。

现在看来，拜魔会算什么玩意，根本影响不了双方的平衡，更不可能动到人族的根基。

拜魔会就像是一只臭虫，看上去有些臭有些脏，也仅此而已了。

在魔皇莉莉安眼中更是如此，这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具，所以合作刚还没有开始，为了表示诚意，她就把拜魔会给舍弃掉了。

当自己站到了不一样的高度看问题后，江尘发现自己的心被硬了。

他要做取舍，是为了人族过往的仇恨和恶魔死扛到底，还是为了未来的人族和平生活，与恶魔进行合作。这件事必须要做个决定，而且是少数几人做出的决定。不需要告诉太多的人，没用。

江尘思索了许久之后，离开了亘古战场，返回了人族世界，回到了白神小院。

这些天过去，人族世界已经平定，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和平气息，在紧张了一段时间后，又得以重临。

李学儒和老洪等人在忙活了几天之后，也空了下来。此时他们还有严狂生三人，正在院中喝着茶。

至于半日前的自杀事件，其实涉及神龙帝国的并不多。近万人自杀，其实主要还是集中在其他势力和国家里。

毕竟上次的大清扫，已经清除了大量拜魔会成员。

江尘刚回来、李学儒便开口道，“小默，已经调查出来了、半日前自杀的人，确实都是拜魔会的人。”

”他们隐藏得很深，上次大清扫时都漏过了。”老洪也低声道，“没想到拜魔会隐藏得这么深，这些人都是暗子，平时都不动，我们也发觉不了。”

严狂生呵呵一笑，怼着老洪，“自己瞎承认就好，还什么暗子。”

老洪哼哼了两声，瞪着老洪，但这次意外的他忍了下来，没有怼回去。

李学儒说道，“小默，你急匆匆地去，是又有什么事吗？”

江尘坐下来，给三人倒了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和莉莉安商量了一些事。”

三人同时一愣，莉莉安是谁？

他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人族的历史记载里似乎没有出现过。江尘意识到了这点，随口道，“莉莉安就是魔皇。”三人猛得大惊，老洪更是把嘴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喷得严狂生满脸，他黯然失色，“你去见了魔皇？”

江尘点点头，“嗯，还去了趟魔皇宫。”

还去了趟魔皇宫……

江尘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三人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去深渊已经够吓人了，还去魔皇宫。

并且去了以后，还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弟子似乎已经站到了他们所无法企及的高度上。

有资格与安塔瑞斯平等对话的，人族中唯有江尘。能去魔皇宫还能全身而退的，在人族历史上也只有江尘一人。

李学儒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和魔皇商量了什么。”

江尘缓缓说道，“魔皇想找我合作……”江尘把魔皇想与自己合作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江尘并没有说自己对这件事的想法，他怕自己的想法会影响李学儒等人的判断。

在诉说时，李学儒三人脸色精彩纷呈。

他们仿佛在听离奇的神话故事，难以想象人族的历史竟然有这么大的错漏。

江尘知道，即使在无外力干涉的情况下，历史也必然会有错漏的。

更何况，在整个人族背后；还存在这么一位幕后之人。

许久之后，李学儒才长长吐出口气，“我当年研究人族历史时，确实感觉到不太对劲。”

“在千年之前，人族并不强大，属于三族中最弱一支。尤其是在驱逐了龙族之后，人族要独立面对深渊恶魔，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那个时候，深渊恶魔是有机会毁灭我们的，但它们并没有做。”

”历史记载中也有写几尊魔王离奇死亡，疑似人族中有隐藏强者，没想到竟然会是魔皇……”江尘的话已经彻底颠覆了三人对于人族历史的了解。因为有安塔瑞斯的存在，所以他们都清楚，江尘所说的，必然都是正确的。

安塔瑞斯不知多久前就已经在这里，可以说是见证了这个时代人族的所有兴衰。

历史有错，安塔瑞斯不会错。

老洪说道，“这么说来，其实魔皇还有恩于我们人族？”

江尘点头，“虽然她有着自己目的，但事实上确实有恩于我们人族。”李学儒说道、“按她所说，深渊恶魔的意识就是带来毁灭，而她也不能在明面上阻止其他深渊恶魔。为了保持平衡，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事实也是给了人族喘息发展的时间，而且她的手上没有沾染过人族的鲜血。”“这次合作，我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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