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司不能不发展，业务还得往大了做，这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顾时川说外企不过是国外的私人企业，所以他们也是从无到有、从有到大、从作坊到规模化、到经理人制。

“顾时川，帮我弄清楚一下波卡的发展历史，我现在头疼得很，也就这几百人我觉得有点搞不定了。”

郑斯南给顾时川打电话说了下要给波卡做大促的事，顺便提了下公司管理的难题。

“行，等我过来一段一段的给你讲。”顾时川笑着说道。

“对了，你辞职后，Laura肯定留下来支持下一任，莫小姐留不留？”郑斯南问。

“你打她的主意？”顾时川哈哈大笑：“我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到江城给你做运营经理。”

“可以做你的助理，顾问助理。”郑斯南说：“虽然价值没有做运营经理那么大，但和老上级合作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你一个人指挥那么个大公司，到我这里也不能孤家寡人，她和你打配合是刚刚好。”

“我先问她的意见。”顾时川说：“她最大的问题是到了适婚年龄，家里催得紧，这种时候要离家还是有些困难。”

“也是。唉，这方面你替我多想想，我实在没办法设身处地。”郑斯南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她顾虑的只有莫小姐会不会有大城市到小城市的落差，倒没想过她家人的影响。

决定的事会被家人阻挠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不可思

议的事，从小就是。

“我来安排，有消息我给你电话。”顾时川温声说道：“你只管提要求，我来帮你完成。”

“谢啦。”郑斯南轻声说道。

“说什么呢。”顾时川笑笑说道：“我要多谢你大方的收留即将失业的我。”

“哎，对了，工资比你现在多一点，再多我就给不起了。你的市价值多少我心里有数，差的就先记在帐上，等公司赚钱了再补给你。”郑斯南突然想起伍多多说的，不能理所当然的占他的便宜。但高过创始人的伍多多，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

“我心里有数，你定的数字先别告诉财务人事，等我来了再说。”顾时川说。

“行，没问题。”郑斯南点头。

.

与顾时川通过电话后，郑斯南对公司发展的焦虑情绪好了很多。在她看来，顾虑再多、问题再多，也还是要业务先行，先把能赚的钱赚到手。

在知道各国大型商超要进入江城市场后，她的这种想法就越来越迫切。

从买猪肉都要有计划，到现在想买什么肉就买什么肉，不过四年功夫。

从因为没有外贸资质而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找机会，到现在外国的百货公司都开到家门口了，也不过三年时间。

从有铁饭碗到下岗分流、从单位福利分房到商品房鳞次栉比，也才刚刚两年。

太快了、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她奔跑在其中的时候不觉得，但偶尔回头再看，就觉得心慌

。

她总想，要是当年没有去上海找机会、没在街上拦住Tom和Crisp，她会不会在懵懂中错失了外贸代理的机会。

会不会和南国里其它的商户一样，还守着唐麻子店里的那几种产品坐在店里等客户，而看不到这世界已经变了天，一切都在快速往前推进，你慢一步就会落后。

“那代理会不会也落后了？”

“不会，买外国货用外国货还是让国人觉得倍有面子的一件事。而现在买得起进口品的人仍然是少数。至少到一二线城市的人买进口小食和买猪肉一样日常的时候，才需要考虑产品类别、而不是进口还是国产。”

“那么消费者买进口的渠道只有两个，一个是代理、一个是品牌直营。所以盯着直营趋势就能判断这个生意有没有做头。”

郑斯南自问自答一番，又在脑子里做了一次思辩。

看过南国里的热闹繁华、又看着它没声没息的没落，经历过买猪肉要计划的时候连杀猪都能给祖上争脸的郑斯南，太懂得从兴盛到衰落是有多悄声无息了。

你全无防备、无法准备。

她必须时时盯着政策、盯着市场。

但无论她怎么分析，还是觉得进出口有很大的时间空间，因为入世谈判还没有结果，而她知道这一定会有结果。所以入世谈判结束以后，外贸会有更大的敞口、外贸生意会有更多机会。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手上的生意是能继续往大

做的。

.

“多姐，斯南姐，真的有人一截一截的买鸭脖子。”三喜的独立条码包装鸭脖子上市试卖后，比以前三根一包的真空包装卖得还好。

“化整为零、化整为零、当年你和斯南姐在江滩叫卖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就有那么多人买，为什么刚做真空包的时候没想到要切好呢。”

“就算还是三根一包，但全都切了，人家打开就能吃，那可多方便。”

三喜一脸的兴奋，又一边叹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一直那么支持真空包装、一心想把真空包装的生意做大呢。

伍多多和郑斯南对视一眼，笑着说道：

“小顾当时说过要切段做大包，你说增加一道工序要增加工人、延长工时。”

“小顾说切断后独立包装，你说要调设备不说，还要增加包装成本，而且鸭脖子多是用来佐酒吃的，谁会拿它当零食？不拿它当零食，谁愿意一截一截的买？”

“我说在过江轮渡上有小朋友买，你说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小朋友要吃家里人也买得起整根了……”

“反正，如果不是百货公司让你上零食柜，你正好又要准备独立条码，你是不会觉得这是个多好的生意的。”

伍多多笑着说完后，又扭头看向郑斯南：“所以呀，人家小顾说什么，她一定反对就是了。”

“啊……”

“没有吧？”

顾三喜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当时有多不喜欢小顾，凡是小顾的意见，

是对是错不重要，不同意就对了。

“唉，记忆力不好也是个优点，自己绝不尴尬。”伍多多大笑。

PS：站在上帝视角看一看，郑斯南那么谨慎思辩关注政策，后来也还是被电商甩下了，这时代啊，它多好、它又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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