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南轻扯嘴角，看着他们只笑不语。

“斯南你别误会，学历见识是你的优势，但你对南国里的感情不如我们，所以得有人和你打配合才行。”有老板说道。

“好呀，一起就一起吧，我定下时间后通知王强。”郑斯南冷笑一声，回头通知店员关门后，拿着那一本数字扬长而去。

“斯南，这次谈好了，我们集资返点给你。”有人在身后大喊一声。

“集资就不必了，谈下来了，你们轮流来我店里做营业员。谈不下来，你们以后再别找我。”郑斯南转过身来，看着这群头发花白的人，心绪微动，却又瞬时冷了下来。

这些人，她再熟悉不过了，求你的时候把你当祖宗供着都行，什么示弱、讨好、装可怜，能做到什么地步，她都想像不到的。

翻脸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砸铺子都算好的，像吴小强那样走极端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对他们，能合作就谈合作的条件、不能合作就明确拒绝，千万不能心软。

“就这样，我先走了，你们等我通知。”郑斯南冲着他们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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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法没错，但找你做代表是我没想到的。”郑斯南回办公室的时候，顾时川刚刚送走公司新请的战略发展顾问。

“他们的报告出了没有？”郑斯南问。

“又聊了些细节，这周出定稿。”顾时川倒了杯水递给她：“你是怕不答应，他们

又砸铺子？”

“是啊。”郑斯南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后，看着顾时川说道：“但我也不是敷衍他们，真能谈下来，我们可以把其它专卖店的销售帐往这里做，可以说我自己获利最大。”

“谈下来的把握大吗？”顾时川问。在政策理解上他比郑斯南行，但在要政策上，肯定是郑斯南比他行。

“不好说，我没预估，硬着头皮先上。”郑斯南说：“这种时候，王强他们反复砸我铺子的事，倒成了我去的最好理由。”

“是个好理由，但也只是理由而已。”顾时川笑着说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虽然做的是没有实体的代理生意，但手里拿的牌子全都是顶级，算是城市招商引资的门面，你在商务部领导的眼里，份量不比有厂子的那些个企业家轻。”

“依你的意思，我还得做出有格局的企业家样子？”郑斯南不禁好笑。

她就是一个生意人，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过企业家。上头重视她，在企业家协会或者江城企业家联盟这些组织里力挺她，也就是顾时川说的那个理由：招商引资的门面。

“是这个意思。”顾时川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是做出有格局企业家的样子呢？你原本就是有格局的企业家。”

“你真这么看？”郑斯南斜睥他一眼。

“当然，你在我眼里是有光环的。”顾时川认真的点头。

“神经。”郑斯南不禁失笑：“他们还做

了开市以来的人流量和成交量帐本，我看完后看看怎么去谈。”

“只有开市后的吗？”顾时川接过手写帐本边翻看边问。

“旧帐本肯定不能拿出来。”郑斯南轻咳一声，小声说道：“不过领导心里有数，人头数一数，再闭眼一想过往人挤人的样子，连这帐本都不用看就知道现在有多冷清了。”

“也是。”顾时川眸光微顿，手上的帐本也没细看，就又递回给了郑斯南：“我的建议是实话实说，也不给建议，不管是不是有格局的企业家，那也是企业家，不能再和两年前一样，带着一帮子没计划没策略的人去讲条件要政策。”

“那样很市井是吧？”郑斯南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有利益，市井也无妨。但现在还是那种作派的话，不符合你的利益。”顾时川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跟进咨询公司的战略方案吧。”郑斯南的语气突然不耐烦起来，摆了摆手让顾时川离开。

“郑斯南。”顾时川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在看着她的头抬起来后才继续说道：“我说对你有光环这句你没听到，你自己说的市井倒还自己生气了？”

“我原本就是市井里来的，我不生气。”郑斯南瞪了他一眼。

“听话要听全面，不要歪曲我的意思。”顾时川越过桌面凑唇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笑着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郑斯南作势往后让了一下，看着他

直瞪眼。

“我再催一下战略顾问那边，你这次去市里别提把公司往外注册的事。”顾时川又交待了一句后才离开。

“啰嗦。”郑斯南轻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报表，却又心浮气躁地看不进去。

她和顾时川的关系，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占了主动，直到知道他在接触猎头的时候，她才知道看似握有全部主动权的自己，如果他真的要走，她其实是留不住的。

虽然他为这段关系妥协许多、让步许多，但他和她到底不是一路人。

她从小被家人放弃、他从出生就被全家宠爱；她在市井里摸爬滚打，他名校毕业，一进社会就进入全球化大公司；她做事不讲路数不择手段，他有章有法有策略有底限。

虽然因为那么的不同，才会被彼此吸引，但当关系走到另一个阶段后，那些截然不同过往，也会让他们矛盾重重。

就像现在，他希望她是有格局的企业家，而她只是一个以赚钱为乐的生意人；他要完整的数据做SWOT分析后再制定谈判策略，而她连早期帐都不能拿出来。

公司注册以后的事情自然全部合法合规，但早期做出口、和代工厂做废品饼干、和吴小强合作卡了代工厂出废品的出路。

还有仓库的那场火……

她不敢想像，如果顾时川知道真像后会怎么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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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和顾问团队又通了个电话，报告这周肯定可以出。不过现在已经有初步判

断。”顾时川拿着一沓稿纸推门而入：“顾问团队同意你的分析，他们做顾问的是既分析政策、又分析数据，所有的信息综合下来，就是上海的国际代理前景好过江城。”

PS：郑斯南原本是不想再和这些老板们有交集的，后来算到自己有利、再后来看到这些老一辈叔伯们也不容易、再后来又觉得现状也确实需要反映，各种想法综合之下，她就应了下来，但心里确实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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