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小姐眼里透着喜气。

顾时川知道她在想什么。

离开波卡虽然在个人成长和收入增长上都有所体现，但这些都是不方便和别人说的。而做休闲食品的波卡和做农产品的吉嘉相比，虽然都是外企、也都是500强，但做米面油糖的农副日用到底比不上做休闲零食洋气。

但要是办公室在气势上压过波卡一头，说出去就倍有面子。

“这边的装修免租期条件给得不错，最终算下来，初期的租金不算劣势，使用期间的物业管理费确实比别处高。”莫小姐分析说道。

“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不利了。”顾时川笑着说道：“总部在刚投入的时候总是很大方，但在营运过程中，就会看重费效比。”

“看来天下老板都是一样的，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少吃草。”莫小姐笑着叹息说道。

顾时川微微笑笑，并不接话，只说：“郑总公司的办公室暂时不用找了，你先全力办公司的事。”

“顺便的，不耽误公司的事。”莫小姐立刻说道。

“她暂时有其它的想法，办公室的事要往后延一延。”顾时川解释说道。

“哦哦，好的。”莫小姐皱着眉头问：“那公寓的地址可不好定呢，我原本想着定在两个Offfic中间，你和郑总都方便。”

“就在我们Office周边去找。”顾时川笑着说道：“她是老板，不用坐班，所以这方面迁就我。”

“啊

——Conn，你也太会为自己着想了吧。”莫小姐惊呼出声。

“最优解比花成本去照顾谁是更好的选择。”顾时川微微笑笑，眸子里有些许莫小姐看不懂的骄傲：“而且，往往自诩为强者的一方喜欢用照顾对方显示自己的强和对方的弱，但你看我们家郑总她弱势吗？”

“……她比你强势。”莫小姐小声说道。

“所以喽。你先去谈租约的事，同步做一份办公室选址和费用分析报告给我，其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顾时川抬腕看了下时间后，似是自语、又似是问小莫：“不知道这个时间，餐厅还有没有东西吃。”

“有的，中餐厅9点30关门，西餐厅10点30关门。”莫小姐利落地说道。

“好。”顾时川点头。

“Conn，那我就先走了。”莫小姐迅速把茶机上的资料扫进手里那个超大的公文包里，在重新抬起头时，只看到顾时川快步走向电梯间的背影。

她突然想，吃软饭和懂得尊重之间，她的老板到底属于哪一种？在自家企业打工数十年后又转回职场，还是在自家公司扩张的时候，所以他是自愿的呢、还是被老婆逼离的呢……

那位郑总虽然强势犀利，但在看Conn的时候眼睛带笑又不掩脾气，也不像是非要强压他一头的样子。

他对那位郑总/总是积极响应又温柔包容，脾气好得不得了。如果不是郑总太有钱，

Conn这样的丈夫应该是人间理想了吧。但唯因为她有钱，所以他这样的人间理想不免让人怀疑别有目的。

莫小姐如是想着，心里并不肯定，也小有揣测，但她并不看低顾时川，他自己的赚钱能力已经是顶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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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方平？”莫小姐将目光从顾时川的背影上收回来，回身便看见有些变样的方平。

“莫小姐？”方平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往楼梯间看过去。

“你……住这里？”莫小姐指了指他手里的行李箱。

“嗯。”方平轻扯了下嘴角，脸上的笑容清清淡淡的，既不热情也不敷衍。

莫小姐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奇怪，大约是因为他长变相了的原因。原本精明锐气的一个年轻人，现在穿着件梦特娇的有领T恤，配一条灰色西裤，中间的皮带圈住有些发福的肚子，像她印象里国营单位的科长处长什么的。

她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意外，就像鲁迅当年看到成年后的润土一样，这种感觉很复杂。

“哦，你忙，我先走了。”莫小姐扯了下唇角以示回应。

“莫小姐……”方平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事？”莫小姐并不想表现出任何默契。

“和Conn还有联系吗？”方平战术性咳了一声，轻声问道。

“你想问伍小姐？”莫小姐无奈，只得挑明话题，否则他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绕伍多多身上。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

他绕。

“咳咳，所以还有联系是吗？”方平低头笑了笑，又抬头问莫小姐：“方便吗？一起坐坐？”

“我不知道伍小姐的消息。”莫小姐坦诚地说道：“Conn有新的工作计划，这周才来上海履职。我这几年工作没什么变化，觉得没意思，所以从波卡离职了，现在和Conn一起工作。公司注册、找Office，仅这两件事我都要脱层皮了，还没有机会听到我老板聊他太太的合伙人。”

“是，当然。”方平低头失笑，一脸无奈地说道：“突然见到旧时圈子里的老朋友，心里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结婚了，正计划要孩子。”莫小姐突然说道。

“……我懂了，谢谢。”方平微微一愣，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放下行李将莫送到酒店门口后，又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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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南下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方平，虽然不太好认，但她向来记忆力惊人，所以仅从长变形的侧面就看出了是方平。

但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面无表情的转了另一台电梯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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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顾时川听郑斯南提起，也觉得意外。

“很有国营单位供销科长的派头。”郑斯南看了看桌上的牛排，笑着问道：“大晚上的吃这么油。”

“中餐厅关门了，西餐能饱肚子的，除了牛排就是披萨，我觉得你肯定不吃披萨。”顾时川笑着说道。

“不吃

。”郑斯南拿了刀叉开动，边对顾时川说道：“我们烧饼才多少钱一个？这披萨简直是杀人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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