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闻言，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终于开始行动了。很抱歉，让你们忙碌这么久，暗中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却是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太子妃不必如此，现在还不算晚。”苏易把玩起刚才装丹丸的小木盒，神情看起来也是十分放松，“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

“对，我们还有机会。”太子妃轻声重复，深吸了口气。先前是她自己犯蠢，没有早些领会到苏易的意思，现在她好不容易懂了，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也是苏易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苏公子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现在还不需要，太子妃先休息吧，把这丹丸好好消融掉，温养一下自己的能量源。妃雪阁的竞演很快就要开始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太子妃就趁着这个机会，好生休养吧。”

“好。”太子妃虽然奇怪苏易为何说她终于开始行动了，却又不让她做些什么，但如今太子妃也已经明白，苏易的安排必定是最合适的安排，再加上这丹丸有些霸道，她确实需要时间平衡一下自己的能量，便也答应了下来。

苏易抿唇一笑，太子妃是个聪明人，苏易知道她一定会彻底按自己的想法走。

“如此，就请太子妃调息之后马上回宫吧，现在这个时候，太久不在宫中出现恐怕有些不便。至于这妃雪阁的竞演，太子妃放心，苏易必定会将承诺的大礼送上。”

太子妃静静地看了苏易一眼，果然，不跟这个少年为敌是正确的，就连一开始的合作，都是他暗中相让，如今这般情境，她成为了苏易的下属，倒是觉得心神安定了不少。

竞演前剩下的这点时间，竟有着难得的平静。苏易和盖聂潜伏在妃雪阁顶楼，保持着阁楼幕人的神秘；太子妃日日侍弄花草，安稳地等在宫中；各处盯着苏易一行人的眼睛也都乖乖地看着，没有整什么祸端；韩信钟离昧一直假扮苏易和盖聂，直到竞演当天才来到妃雪阁，跟真正的苏易盖聂汇合。

在这样略显得诡异的平静下，妃雪阁的大竞演终于拉开了帷幕。

竞演的当天，正是朔日，黑沉沉的夜空，看不到一丝月光。而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妃雪阁却灯火通明，内里传出来的丝竹之声和观者的喧嚣与这平静的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冬娘，妃雪阁今年将歌舞展换成了各方的竞演，可是得了哪位才貌双绝的姑娘，要让我们这些人替你观瞻观瞻呐？”

“是啊，冬娘，今年的歌舞展可有点不寻常的味道，难道有什么好戏要上演？”

“啧啧啧，妃雪阁莫不是今年大赚了一笔？内里景致可是跟往年不大一样啊！”

“这非得子时才能正式开始吗？老子我可是有点等不及了！大家都知道妃雪阁的姑娘们可个个都是倾城绝色，而且都身怀绝技，我们大半夜地专程来此，难不成就一直让我们这么等着？”

“……”

妃雪阁里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说话声不断，而那些看客口中的冬娘，却是一脸冷冽地端坐屏风后面，任凭人们怎么叫，她的身形都不动分毫。

终于等到子时来临，冬娘浑身的冰冷气息骤然一暖，脸上漾开一个灿烂的笑，本就出众的容貌也因此而更加迷人。

只见她轻轻抬起了玉白的右手，并伸出一指挑开了屏风的一角，接着，婀娜的身姿就在那朦朦胧胧的屏风后摇曳了起来。

只是一个站起身的动作，却使得在座的各位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妃雪阁一下子静了。又不知是哪个色胚，被冬娘这一个动作勾了魂，手边的茶盏被碰到了地上，啪一声碎裂，他却还浑然不知。

“师哥，这个冬娘，你看如何？”

在妃雪阁顶楼的阁楼幕人专用雅间中，苏易和盖聂正隐在神秘的扮相之中，十分随意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勾魂摄魄，风情万种，殊不知却是一株带刺的玫瑰。”

“呵呵呵，师哥给的评价这么高，可是看上了那朵玫瑰？”

“玫瑰虽美，却浑身带刺，被这样的刺扎一下，恐怕……”

“师哥怕这刺，然而下面那些人，可是宁愿被这样的刺扎一下，甚至，不止一下。”

“小易，世间种种，皆是痴人，纵知这是带刺的玫瑰，却也情愿让自己遍体鳞伤。处处都是飞蛾，实乃血色。”

“是么……我倒是觉得，飞蛾扑火也是很美的景致。”

“小易……”

盖聂垂眸，余光瞄过下方看客，轻叹一声，终不再言语。

“师哥何必如此，难得碰上一次妃雪阁的美人集体出动，何不好好欣赏一番。为这些俗人费尽心神，岂不浪费了大好时光。”

苏易也学着盖聂的样子，垂下眸子，用余光去触碰那些看客。只是，这样的动作，盖聂做出来，带着痛惜和怜悯，恨不能救赎那些凄惨的人。而苏易，却是满目嘲讽，满心的不屑一顾，还带了一丝丝妖孽般的冷凝。

两人的互动之间，冬娘已经完全从屏风后面现出了身形，当真是勾魂摄魄，风情万种。

“咯咯咯咯……各位急什么呢……”

冬娘轻举绢扇，掩了嘴角，丝丝缕缕的笑声却从那扇面后面泄露出来，挠得在场的看客们心里痒痒的，丑态百出。

冬娘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不显，“各位，子时已到，冬娘亲自率领妃雪阁的姐妹们为大家表演一番，姑且算作是抛砖引玉了，不知可否？”

“可！可呀！”

“想当年冬娘可是妃雪阁最负盛名的舞姬，说是一舞倾城也不为过。”

“是啊，冬娘已经敛衽不舞多年，没想到我们今年倒是有福气了！”

“而且还是冬娘领头的集体大演，得此一观，真是三生有幸呐！”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开始了。”冬娘又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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